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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我在書寫你的命運

59.眼前人

龍族:我在書寫你的命運 我自聽花 2152 2022-02-17 11:00:00

  摩尼亞赫號。

  曼斯·龍德施泰特作為卡塞爾學院的資深教授,很少會喜形于色,但此刻他正在前艙里跳他最得意的恰恰恰,助手學生塞爾瑪在和他共舞,配樂是MJ的《Beat it》。

  這首用來在3E考試中為龍語打掩護的音樂,完全不適合用來跳恰恰恰,可是沒辦法,船長得意于他挽狂瀾于既倒的壯舉,激動得無法言喻。

  而塞爾瑪還在研究生的實習期,還有幾個學分沒完成,其中就有曼斯的課,她已經(jīng)趁著老家伙高興獲得了“保證通過”的許諾...

  “這就是我說的大逆轉(zhuǎn)!最后一分鐘的大逆轉(zhuǎn)!”曼斯叼著雪茄,扭著僵硬的老胯,跟塞爾瑪吹牛:“就像是籃球第四節(jié)最后一秒鐘出手的三分球,就像是網(wǎng)球第三局的全破發(fā)!”

  他瞥了一眼艙壁上的鐘,“我的好學生們就要...”

  他忽然愣住了,腳下的舞步滯澀,一個踉蹌幾乎跌倒,靠著死死抓住舵輪才穩(wěn)住。

  他的臉一下變得慘無人色,猛地推門沖了出去。

  天地晦暗,狂風倏然,冷冽而迅疾的暴風雨傾盆而下。曼斯死死盯著狂躁起伏的江面,扶著船舷的雙手因用力而顯得瘦骨嶙峋。

  “脫出位置在青銅城的下方,他們可以脫出青銅城,但來不及浮到水面上來。”曼斯的臉痛得抽搐,“我們算錯了,他們的氧氣是不夠的!”

  背后的船艙,‘鑰匙’忽然不哭了,嬰兒特有的大眼睛里,淚水涌了出來。

  葉勝的‘蛇’已經(jīng)聯(lián)絡不上,灌入曼斯耳朵里的只有狂風暴雨聲和無線電亂流的嘶啞聲,在他聽來整個世界寂靜如死。

  而百米之下的江底,水流忽而變得湍急,葉勝松開了酒德亞紀的手,在‘蛇’的感知中,巨大的陰影正在迫近。

  “帶著它走!”他將跟酒德亞紀差不多高的黃銅罐推到她的懷里。

  女孩被推了個踉蹌,等她扶著青銅罐在水里站穩(wěn)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jīng)頭也不回地沖向了來路,而從水底追來的龐大黑影也逐漸暴露在視野盡頭。

  --它游得極快,長尾高速擺動,隱約看得清如礁石般嶙峋的每一塊脊椎。而微微掀起的上顎能看見兩根枯黃色的勾齒,隨著猙獰的巨口濾水開合,排牙密密麻麻,它像是有表情的,在與你相視的時候。

  但很快酒德亞紀就看不到它了,因為葉勝在朝它開槍,煉金子彈離膛時在水中出現(xiàn)一瞬明亮的光,照亮了他的臉。

  他們不需要告別,酒德亞紀滿臉淚痕,她知道他是在用生命為自己創(chuàng)造活下去的機會。

  那邊,葉勝看著女孩浮遠的背影,笑著眼角也流下淚來。

  要拼命地游啊,拿出以前被我嘲笑時不忿訓練的勁頭,然后一定要活下去啊,他想著。

  他舉起了槍,朝迎面而來的龍打光了彈夾。

  這是他最后的武器,無論是他的言靈還是處于水中的環(huán)境,就算想拼命也有心無力,更無處可躲。

  葉勝選擇壯烈地死,他是游泳的好手,腳下一蹬就像箭一樣筆直射出。

  他眼神堅定,將所有情緒深藏。

  然后下一秒,眼前便被大片的白光取締,所有的感官都在失去。

  世界喑啞,一聲喟嘆仿佛從極遙遠處而來,卻暴露猙獰,降臨了憤怒。無形中有什么在飛速地遠離,充滿驚惶,四周沉悶地像是爆發(fā)了深水炸彈卻將氣壓都擠到了一起。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樹葉婆娑的沙沙聲,又像是什么劃過青銅表面,將銹綠一點點剝落。

  ……

  狂風中傳來嗡聲,遠處隱約有巨大的燈斑在漆黑的水面上移動,片刻之后,呼叫聲出現(xiàn)在船頭左前方的位置。

  “摩尼亞赫號請注意,摩尼亞赫號請注意,這里是長江航道海事局,請亮燈回復,請亮燈回復?!?p>  甲板上,三副看向如雕塑般凝固的曼斯,在等他做決定。

  而這位老教授盯著水面,沉默了幾秒鐘,低頭看表,已經(jīng)十四分鐘過去了...忽然間,這位執(zhí)行部精英領袖的目光軟化了,他忽然覺得累了。

  “信號燈回復,接受救援,全部人員撤離?!彼虮澈髶]了揮手,背影疲倦而佝僂。

  雪亮的氙(音同鮮)燈在船頂打開,打出了三次短閃的光信號,這是求救信號。

  曼斯面沉如鐵,在轉(zhuǎn)身想要返回船艙時,忽然聽見船尾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下意識掏出手電照了過去,船側(cè)的救生艇邊,酒德亞紀臉色慘白,正大口喘著氣。

  “亞紀?”曼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酒德亞紀吃力地把幾乎和她差不多高的黃銅罐往救生艇上推,這東西在水中因為浮力的緣故并不顯得多么沉重,可一旦離水就完全不同了。

  “塞爾瑪,救人!”曼斯驚喜地大喊,又破口大罵,“快上來,別管那個罐子了!”

  酒德亞紀沒有回答他,而是發(fā)出一聲嘶吼,用盡最后的力氣把黃銅罐推到了救生艇上,這才抬頭看了曼斯一眼。她沒有試圖往救生艇上爬,一雙纖細的胳膊扒著救生艇舷側(cè)的繩索,虛弱得隨時會被水流帶走。但她的眼睛亮的懾人,曼斯愣了一下。

  “教授,快帶著罐子走!”她大聲喊著,“那是葉勝搶回來的...”

  話音落下,她松開了繩索,用力蹬了一下舷側(cè),借著反沖力決然地鉆回了水里。

  沒有猶豫,任憑船上的曼斯如何呼喊,酒德亞紀都不為所動,不回頭。

  因為有個人,在冰冷的海底等著她,曾面帶微笑,給她最溫暖的懷抱。

  她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也做到了葉勝最后的囑托,所以她現(xiàn)在要回到他的身邊。

  上天仿佛聽到了女孩的呼喚,在她最絕望也是最期待的內(nèi)心里打開了一扇窗,投下了一縷光。酒德亞紀看到了葉勝。

  在江面上雪亮燈光的映照下,那個從芝加哥大學贏回了與卡塞爾學院闊別了十年之久的‘金羊毛杯’的濃眉小子,此刻就像不會游泳的人,鼓著嘴巴狗刨地往上鳧,在看到她時一下瞪大了雙眼。

  那是掩不住的驚喜,像看到絢爛的夏花,像十八歲的青春年少,是他們經(jīng)年累月小心翼翼不敢說出的愛。

  巨大的喜悅充滿了心房,咕嚕一聲,葉勝嘴里冒出了泡泡。

  酒德亞紀像魚一樣游過去,這個平日里看起來乖軟的曰本女孩,一把撈住他寬闊的背,掰正他的臉,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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