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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河神咸魚日常

20、鮑小妹的窘迫

悠哉河神咸魚日常 貍貓愛吃小魚干 4240 2022-02-05 23:37:46

  又降溫了。

  雨下了個把月,天空烏云不散。

  到了初春,氣溫沒有回升,反而下降不少。

  比之年底的寒冬,外界風(fēng)不吹了,卻沒幾個人想早早從炕上爬起來。

  冬季是讓人疲軟、貪睡,不到晌午不起床的話。

  常日下雨、降溫的初春,人們更想躺在被窩,睡死過去。

  就連一向勤奮,將為河神老爺上香當(dāng)做起床第一事的鮑劉仁,也一周沒有來河神廟了。

  人之常情,江流不怪他。

  只是,少了鮑劉仁的清晨叫早服務(wù),江流的作息更加不規(guī)律,到了晌午也醒不來。

  每次睡醒,游出河面的時候,村民都備起了晚飯。

  如此多次,江流知道一個道理。

  鯉魚也是要冬眠的!

  因為鯉魚的記憶中,睡眠都用修煉代替,沒有冬眠過,江流也一直不知鯉魚需要冬眠的道理。

  想及此事,江流忍不住老臉一紅。

  但凡前世上課多聽一些,也不會連鯉魚冬眠這種最基本的常事都不知道。

  典型的,九年義務(wù)漏網(wǎng)之魚。

  所以,她變成魚,有沒有上課不認(rèn)真聽講的原因?

  再說了,課上老師真的會講鯉魚需要冬眠的知識點嗎?

  江流不知道,也沒深究。

  都變成魚了,還要怎么樣啊。

  當(dāng)咸魚躺平不好嗎?

  再給她一次回到課堂的機(jī)會,她也只會“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對比前世,這一世不當(dāng)人,也不見得是壞事。

  沒有天敵的情況下,悠哉、躺平的咸魚日常,不知輕松了多少倍。

  游到水面換氣,江流下意識的望天。

  烏云沒散,雨還在下。

  這鬼天氣,曬太陽都不行。

  江流不由為溪水河下游,蘭山縣附近居住的百姓悲哀。

  兩日前,她游離鮑家村的水域,去了下游一趟。

  常日降雨的原因,溪水河的下游,水位高于河岸,洪澇了。

  兩岸的莊稼都泡在水中,死的死傷的傷。

  民眾一年的努力付諸東流,饑荒的爆發(fā)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眼下,還有一個大難題。

  雨再不停,洪澇將成災(zāi)!

  前世網(wǎng)絡(luò)沖浪,江流深知洪災(zāi)的可怕。

  自然地偉力面前,人類無比的脆弱。

  現(xiàn)代城市尚且如此,道路交通、通訊設(shè)施不便的蘭山縣,又將如何?

  這個世界,是有超凡力量的。

  可到現(xiàn)在為止,江流也只是遇到過一只會說話的赤狐。

  將希望寄托他人,無疑是愚蠢的。

  想要平安,唯有自救!

  沒有顛覆危機(jī)的能力,江流所能做的,只有警醒百姓,早做準(zhǔn)備一條路。

  “去蘭山縣!”

  敲定主意,江流向溪水河的下游游去。

  她如今的修為,還做不到相跨百里,拉人入夢。

  ……

  ……

  蘭山縣內(nèi)。

  道路積水的高度,達(dá)到人腳裸的位置。

  縣內(nèi)地處低位的房屋,少部分?jǐn)?shù)都淹在水中,無法住人。

  鮑小妹光著腳,一手抱著米袋,一手拉著裙擺,跑在返回住房的路上。

  到了家門前,她擰干衣角,看了看四周無人,才如負(fù)釋重的從懷中拿出鑰匙,插入銹跡斑斑的鎖眼。

  用力旋轉(zhuǎn)。

  “咔嚓——”

  門開了。

  她跳過門檻,轉(zhuǎn)身插上門栓。

  安全了。

  去到廚房,鮑小妹將官府派發(fā)的一小袋大米倒入米缸。

  一袋米倒完,米缸也不過是蓋了個底。

  鮑小妹苦澀道:“雨再不停,這點大米又能撐幾日?”

  天不見晴朗,接二連三的降雨。

  蘭山縣附近道路被淹,走不通了。

  縣內(nèi)的食物得不到補充,糧食的價格一再拔高。

  鮑小妹想著屋有余糧,雨不會一直下,指不定明日醒來,天便晴了。

  她沒有及時的購買米面。

  如今,追悔莫及。

  就算想買,一石大米的價格,遠(yuǎn)遠(yuǎn)超出鮑小妹的預(yù)期。

  買不起。

  導(dǎo)致,她一連餓了幾日的肚子。

  今早,官府放出消息,開倉放糧!

  受益私塾學(xué)子的身份,有優(yōu)先權(quán),鮑小妹領(lǐng)到一袋大米。

  可,雨再降下去。

  糧食耗盡,是遲早的事情。

  “我不會餓死在縣里吧?”

  想法一出現(xiàn),鮑小妹連連搖頭。

  “呸呸呸……”

  “河神老爺保佑,我不會有事的?!?p>  肚子“咕——”了一聲,鮑小妹看著缸中大米,口水直流。

  頂不住饑餓,她一咬牙,盛出一小碗來。

  糧食再少也是給人吃的。

  再省下去,人都要沒了。

  院子有接雨水的木桶,淘一瓢水,連米一起倒入鍋中。

  鮑小妹坐在灶臺前,拿出火折子生火。

  一刻鐘不到,熱粥煮好,鮑小妹喝上一口,激動的眼眶濕潤。

  餓了兩日,白米粥的味道都感覺無比香甜,勝過一切!

  沒等繼續(xù)張口,一陣眩暈襲來。

  鮑小妹惶恐,她不會是得了風(fēng)寒吧?

  踉蹌兩步,鮑小妹身感無力,跌坐在椅子上。

  她手中的粥,也因無力托舉,摔落在地。

  “啪——”

  發(fā)出瓷器破裂的清脆聲響。

  意識完全喪失的前一刻,鮑小妹只有一個念頭。

  “我的粥!”

  ……

  ……

  意識清明,鮑小妹下意識的扶額。

  “頭不暈了?!?p>  鮑小妹抬頭,懵逼的打量四周。

  周圍空間廣闊,光線明亮。

  正前方,一座巨大的河神雕像屹立,威嚴(yán)非凡。

  場景她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河神廟!

  她怎會來到此處?

  “這是何處?誰把我綁來了?”

  “奇怪,明明兩天沒吃東西,我的肚子卻不餓了。”

  “老子娘子呢?剛還在老子懷里!”

  “娘希匹,糟了邪!”

  “……”

  周圍有人,裝束各異。

  他們都與鮑小妹一樣,不曉得自己怎么就來到此處。

  一種名為驚慌的情緒,在民眾內(nèi)心發(fā)酵。

  他們用高聲的叫罵,試圖驅(qū)散心中的不安。

  匆匆看去,人數(shù)過百。

  這些人,只有寥寥幾個,鮑小妹認(rèn)識。

  其余的,一概不知。

  叫罵中,有人認(rèn)出此地。

  “這里是河神廟!”

  “對對對,就是河神廟!我記起來了,這里和前年我陪嫂嫂去的河神廟簡直一模一樣!”

  “河神廟?什么地方?”

  “外省人吧?這都不知道。據(jù)傳,溪水河住有河神,世代庇護(hù)著蘭山縣百姓,為了感恩河神,在溪水河的中游,大概蘭山縣北方百里,建有一河神廟。每逢過節(jié),我都會帶家人前去上香祈禱,對那兒再熟悉不過,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便于那河神廟的構(gòu)造,一般無二?!?p>  “北方百里?蘭山縣通往外界的道路都被水洪澇堵死,咱怎么會跑到這地方來。”

  “不是跑到這地方來,我也納悶。這地方雖說與河神廟構(gòu)造相同,空間卻大了太多,大的不正常。供奉河神雕像的大堂,站三十人就會顯得擁擠,咱們現(xiàn)在有多少人?二百有了吧?可現(xiàn)在的空間,再來二百人也不會擁堵?!?p>  “如你所說,真奇了怪了?!?p>  “能與河神廟扯上聯(lián)系,應(yīng)該不會是壞事?!?p>  “是極是極?!?p>  “說的有道理?!?p>  “……”

  得知此地與河神廟有聯(lián)系,民眾心中踏實了不少。

  周圍的人在議論突然來到此地的神奇。

  鮑小妹心有猜測。

  河神托夢!

  她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托夢,但她聽父母和狐貍精姐姐提到過。

  只是,托夢的場景,與他們講過的都不相同。

  “肅靜!”

  一道中正平和,自帶威嚴(yán)的蒼老聲音響徹上空,震耳欲聾。

  見此一幕,所有人停止交談。

  一聲喊話,就夠鎮(zhèn)住他們。

  常人,誰能做到?

  只怕在場人一同,聲調(diào)一致的高喊,也不能壓過“肅靜”一音。

  有音箱助陣,倒是有希望。

  可惜,那是江流前世的玩意。

  “吾,溪水河神!”

  江流表明身份,空中音浪滾滾,民眾驚駭。

  鮑小妹喜從心來,她猜的不錯。

  只是,河神老爺托夢為何?

  想不通,她就不想。

  河神老爺在,一切都會好好的。

  河神老爺是鮑家村的守護(hù)神,帶給鮑小妹滿滿的安全感。

  “河神,是河神老爺。”

  “我見著河神老爺了,我出息了!”

  “快快,跪下行禮,見過河神老爺?!?p>  “……”

  進(jìn)入夢境空間的民眾,紛紛跪拜行禮。

  無人質(zhì)疑河神的真?zhèn)危矡o人認(rèn)為是有人冒充河神裝神弄鬼。

  單單一手把他們從蘭山縣挪移此地的本事,就夠民眾頂禮膜拜的了。

  你可以說他們愚昧,也可以說他們迂腐,亦能說他們迷信。

  但,一些事只有親眼見證、親身經(jīng)歷了,才會發(fā)自內(nèi)心的相信。

  哪怕,這件事,在過往的他們看來,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切實際。甚至,能顛覆他們過往的世界觀。

  就像信奉河神的信徒中,認(rèn)為河神真實存在的,不能說沒有,絕對是少數(shù)!

  大多數(shù)人只是抱一個精神信仰。

  有困難,找河神。

  問題解決了,我感謝河神,是河神顯靈了。

  困難沒解決,河神是虛假的,不存在這個世界的。

  但,就算困難沒解決,也不影響他們遇到新的困難時,再去廟里拜一拜。

  萬一,問題解決了呢?

  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些嘛。

  而真正有信仰的人,他們會認(rèn)為神袛是存在的。

  可神高高在上,怎么會注意,一個小小信徒的祈愿。

  所以,一次祈愿沒有實現(xiàn),他們不會認(rèn)為是神的問題,而是自己的問題。

  渺小的自己,怎么可能引來神袛?shù)淖⒁猓?p>  若有坐下來面對面交談的機(jī)會,江流不介意直白的告訴他們。

  “你們所認(rèn)為的神,可能是鯉魚成精,她并不高高在上,你們也并不渺小。神之所以沒有回應(yīng)你們的祈愿,很大可能是你們吵到了她的午覺,所以懶得搭理你們?!?p>  只是,這種面對面交談的機(jī)會,沒可能發(fā)生就是了。

  “你們中,少有吾的信徒,不必拘束形式?!?p>  “都起來吧?!?p>  言落,民眾都發(fā)現(xiàn),空中存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讓他們站起身子。

  這股無形的力量很大嗎,饒是他們用全力去抵抗,鐵了心的想要跪拜,也抵不過這道無形力量的托舉。

  神仙手段!

  人與人之間,不存在交流。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升起一道想法。

  “河神老爺,就是我以后的信仰了?!?p>  說實話,親身經(jīng)歷,且親眼見證神袛?shù)慕蹬R。

  作為正常人,很難不去信仰。

  哪怕,你的信仰價值,對神來講不值一提。

  但,你依舊會堅持到底。

  因為,你過往的世界觀中,神是虛幻的、不存在的。

  可在今天,你見證了神跡!

  這倒方便了江流,言明降雨將泛濫成災(zāi)后,無人不信。

  或許,有人會想,河神老爺手段通天,洪災(zāi)對我們是巨大的危難,對您老不過是動動手的事,為何不相救一二。

  也正因為他們的印象中,神是高高在上的,洪災(zāi)對神而言,不值一提。

  他們反而會自行腦補。

  河神能告知洪災(zāi),讓他們盡早堤防,已是恩德。

  他們怎能不知感恩,無底線的索求?

  凡俗世界,求人辦事還講究送禮上門。

  他們,有什么值得河神爺相助的價值?

  成為河神也信徒,日益供奉?

  可笑。

  供奉要真的值錢,他們中亦有菩薩、佛祖的信徒,菩薩、佛祖怎么不來相救。

  反倒是溪水河中的河神爺,提前告知了他們消息。

  也沒人認(rèn)為,河神爺口中的洪災(zāi)會是他老人家造成的。

  沒道理。

  正如人想捏死一只螞蟻,哪來太多的彎彎繞繞。

  因為想,所以動手了。

  因為動手,螞蟻死了。

  就這么簡單。

  難道,還會在捏死螞蟻前,提前告知它的結(jié)局,讓它避免悲劇的發(fā)生?

  更可笑了。

  “話至此,爾等回去吧?!?p>  音落,江流解除托夢神通,將人一一送回蘭山縣。

  唯獨,留下了鮑小妹。

  “近來,可安好?”

  只剩自己面對河神老爺,鮑小妹顯得拘謹(jǐn)。

  “托河神老爺?shù)母?,一切安好?!?p>  說完,鮑小沒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

  河神老爺連即將發(fā)生的洪災(zāi)都知曉,會不知道她的生活條件?

  還托河神老爺?shù)母!?p>  這不指桑罵槐嘛。

  就差指著河神老爺?shù)谋亲?,破口大罵了。

  “不是的,河神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p>  鮑小妹趕忙補救。

  “有何難處?”

  對鮑小妹,江流是比較照顧的,畢竟是看著長大的“親閨女”。

  鮑小妹吐了口氣,講道:“蘭山縣外出的道路都遇上洪澇了,外面進(jìn)不來,里面出不去,糧食也被炒到天價?!?p>  “不瞞河神老爺,小妹已經(jīng)餓了兩天肚子。”

  江流皺眉。

  她還是把洪澇看的簡單了。

  不想,小妹在縣里過的是糧食短缺的苦日子。

  這怪不得江流。

  她能憑借前世學(xué)到的知識,判斷天空的雨云,不會短時間消散,任由雨落,洪災(zāi)的發(fā)生是必然的。

  卻不是鮑小妹心中想的全知全能。

  對蘭山縣內(nèi)的情況,不算了解。

  在鮑小身前,江流變出一桌滿漢全席。

  “先吃點東西吧,雖不會改變什么,卻能讓你暫享口腹之欲。”

  看著一桌美食,鮑小妹咽了口唾沫,強忍口水。

  向河神雕像鞠了一躬。

  “謝河神老爺?!?p>  這才拿起筷子,大吃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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