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越來熱鬧了,生活在一個城市里,好像午夜才是熱鬧的開始,凌晨二三點的紅紅火火的宵夜攤,或者是通火燈明的寫字樓,或者是凌晨的地鐵口,那些拖著疲憊身軀的人兒,無不昭示著那股奮力拼搏的狠勁。
趙宇擎站在霓虹燈下,情不自禁說道:“或許不久,我們也是這其中一人?!?p> 陳橋冰倒是活力四射說道:“那看起來很生活??!至少很充實?!?p> 趙宇擎溫柔地看著她,那眼里放著光,好像能刺穿他身體這個皮殼,直達心底,把他心里那股陰冷都給驅(qū)散了。
“十點了,今晚跟易彩雅一起嗎?”趙宇擎問道。
“是啊,我來時就跟她說,得來這邊小住幾天,她可高興了。”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說。
“現(xiàn)在打電話給她嗎?”
“不了,我自己過去吧!”陳橋冰搖了搖頭,想著她現(xiàn)在估計正在家里泡連續(xù)劇呢!
“要不,我送你過去吧?”趙宇擎說道。
陳橋冰看著夜色,輕聲說道:“我想一個人走走,她家離這里很近,你注意安全,早點回去休息吧。?!?p> 趙宇擎把生巧交給陳橋冰,倒是引來她的詫異。
趙宇擎看出她的詫異,說道:“這是給你的,我試吃了,這三個口味不錯?!?p> “嗯……注意安全,有事電話聯(lián)系?!?p> 說完這話,然后趙宇擎才不舍地離去。
陳橋冰站在原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嘆息一聲“唉”,才轉(zhuǎn)身走。
趙宇擎走在陰暗的地方便停了下來,他依然放心不下她一個人走夜路,見她轉(zhuǎn)身了,隨即跟了上去,不遠不近地距離,只見她一直耷拉著腦袋,好像有心事。
此時她手機響了,看著來電顯示,是南岸的,她思索了一下,才按下接聽鍵。
“橋,睡了嗎?現(xiàn)在在哪啊?”南岸關切地問,還伴隨著沙啞的聲音。隨后又自笑懊惱道:“若是睡了又怎么接我電話呢!”
“我現(xiàn)在走回我同學住處呢!這么晚還不睡嗎?”陳橋冰輕聲說,好像這風一樣,輕飄飄的,毫無重量。
然而,落在南岸耳里,卻是異常清楚,“怎么?累了?”
陳橋冰聽到他溫暖地話,覺得是不是這個男人就是這么讓人溫暖的,總是給人安心的感覺?!班牛悬c。”
“你現(xiàn)在一個人走夜路嗎?那趙宇擎呢?”南岸焦急問道,這大晚上的,就一個女孩走夜路,是多么不安全啊!她會不會怕呢?
陳橋冰長舒一口氣,應到:“對啊,他回去了?!?p> 趙宇擎在她身后一米遠,也聽不清她說了什么,只見她抬著頭,看著天上的星星,邁著小步伐,看起來有點疲勞,那紫色的風衣隨風搖曳,這夜色更是給她增添不少美,好比女人甲油里那最后一層亮油。
“橋,今天怎么喝酒了?”南岸沉著聲問道。
“開心吧?!碧崞疬@個陳橋冰就覺得尷尬,夜色下,看不到她隱隱發(fā)紅的臉蛋,而陳橋冰知道,這反射太讓她無法直視,就有點抹上油的卡輪子瞬間轉(zhuǎn)得飛快,“唰”一下,沿著順時針飛飆出去。
“是嗎?咳咳咳……”南岸還說說下去,忍不住咳出了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南岸的半信半疑并伴著沙啞咳嗽的聲音,陳橋冰關切問道:“中午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就感冒了?”
“沒事,吃了藥,過幾天就好了。”南岸安慰道。聽著她關懷的語氣,覺得這感冒也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甚至覺得像駕了一團五彩云般,這感覺真好。
“怎么今天不在這邊玩玩再回去?倒是浪費了這時間了!”陳橋冰自自問自答般,若有所思地想著明天的行程。
“嗯,那你什么時候回來呢?”南岸掠過這個問題,問道。
“過二三天吧,剛好這段時間假期多?!标悩虮J真地說道。
“嗯?!?p> “你感冒就早點休息吧,那我就先掛了?!标悩虮宦纺弥謾C,其實也是酸痛難受了。
“嗯,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fā)個信息?!蹦习稖厝嵴f道。
“好的!”陳橋冰快速地掛了電話,伸出手在空氣中搖晃了一下,試圖松動這把老骨頭。
后頭的趙宇擎心疼地眼神看著她,想必是累了吧?也不知道她在學校是不是也這樣,醫(yī)學生好像都挺忙的,課程多,實驗多,說不定這還是她最輕松的時候。
在他想著的時候,陳橋冰那身影已經(jīng)沒入了轉(zhuǎn)角,他著急地加快速度,走到轉(zhuǎn)角處見她呆呆地對著一道門發(fā)呆,也不知道想什么,最后才拿門卡刷進去。
“嘭”一身,門合上了,一切又恢復安靜了,趙宇擎樓下駐足良久,才轉(zhuǎn)身離去。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就知道,你不在家吃飯,所以我只煮了一碗面吃?!币撞恃怕牭介_門聲音,興奮地從沙發(fā)上起來,飛快掠到門邊說道。
“你又聰明了,我確實在外面吃過了?!标悩虮倘灰恍?,可是把易彩雅給驚呆了。
她移靠到門邊,狡黠地望著正在低頭換鞋的陳橋冰,問道:“今天看來很開心哦?跟誰呢?”
“趙宇擎?!标悩虮敛谎陲椀恼f道。
易彩雅想起趙宇擎,就渾身哆嗦,實在是他給她的印象就是寡言少語,而且還特別冷。“哎!你居然跟趙宇擎那么能聊,我算佩服了?!?p> 這時陳橋冰走近了屋里,易彩雅結(jié)尾給她關上門,抱怨道:“你來我還得給你關門,快說,我是不是很好?”
陳橋冰扭頭看過去,忽然惡作劇地想到什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要不我出去再重新進來一次?”
“唰”一下,易彩雅鐵青一片,跳上她的背,說道:“讓你承受我的怒氣。哼!”
陳橋冰一下子多了一個重量壓著她,在看到放在她脖子處交叉握著的手,笑道:“小女子錯了錯了,求放過。”
易彩雅此刻聽到她求饒的聲音,還津津自喜地來一段自圓其說,“看來我這皮囊重量不可小覷?。∫矂e怪我太狠,既然你求饒了,我就勉為其難放過你,我真是太好了,太善良了?!?p> 說罷還硬是擠出一滴眼淚,看得陳橋冰豎起了大拇指,這不活脫脫一個戲精嗎?陳橋冰湊近她身邊,直盯著她的眼睛,笑著說道:“是不是偷偷滴了眼藥水,這戲份太足了???”
易彩雅莞爾一笑,繼續(xù)聲色俱淚道:“我……我……我平身善心,欲得善報,怎不料被你這一可惡女子,惡狠狠在我這胸口碎……大……石……唉!痛得我咧,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陳橋冰實在不想聽她嗚呼哀哉了,說道:“你改行進修了?得了,我得去洗漱了,等一下再看你表演?!?p> 說完,易彩雅便跳上沙發(fā),右手抱著薯片,腳上放著一臺筆記本,繼續(xù)看劇,那變臉可謂速度了!
一個小時后,看這時間也差不多午夜十二點了,陳橋冰終于踏出了那個衛(wèi)生間,凌亂的發(fā)絲,飄散著一股薰衣草的味道,充斥在這個房子。
易彩雅看過去,只見陳橋冰對著鏡子欣賞起自己,不由說道:“看什么呢,在看也丑不到哪去。”
陳橋冰做到沙發(fā)上,瞄了一眼她筆記本上的畫面,說道:“這又是泡沫劇,真浪費時間!”
易彩雅馬上反駁道:“不不,我這叫打發(fā)時間,順便學習學習你說的進修戲份?!?p> “OK,言歸正傳,最近有跟黃敏聯(lián)系嗎?”陳橋冰看著她說道。
說道這個話題,兩人氣氛都濃重了,好像有一團迷霧遮掩住她們。
“唉!”易彩雅合上電腦,嘆息道,并冷硬地說:“沒有”
陳橋冰絕口不談黃敏那些變化,只說道:“上個星期我打了個電話給她,她現(xiàn)在蠻好的,還聊了一回,所以我想這次過來順道看看她?!?p> 易彩雅看著陳橋冰,她的銅鈴大眼,此刻布滿憂傷的痕跡,臉上郝然貼著憂愁兩個字。安慰道:“七七,這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已至此,只能靠她自己走出來了?!?p> 陳橋冰應聲道:“話雖如此,但是……唉?!?p> 易彩雅不知道,她上次與黃敏通話,變化太大了,她是走出來了,但心也鎖起來了,聽到她那冷淡的語氣,她都無法接受,那么活潑開朗的一個人,怎么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易彩雅問道:“明天確定過去?”
陳橋冰道:“嗯,要不然我也不在這邊呆那么多天了?!?p> ……
這沉悶的對話,持續(xù)了好幾分鐘,當看到桌子上哪幾盒巧克力,易彩云無神的眼開始發(fā)光,走過去,提到沙發(fā)又蜷縮起來,像一個慵懶的貓。
“這牌子,不錯啊!”說著拿起一塊藍莓味的吃了起來,入口絲滑,藍莓的芳香在唇齒間逗留。
陳橋冰伸手拿過一塊,品嘗起來,一邊還說道:“這牌子很出名?”
易彩雅反問道:“那你運氣可好了,這家的巧克力可是C市的王牌,而且經(jīng)常缺貨,你這三款,可是列入缺貨名單的?!?p> 陳橋冰淡淡說道:“不是我運氣好,是趙宇擎買單的。”
“又是趙宇擎,他也吃這個嗎?不會吧!”易彩雅驚呆了。
陳橋冰搖了搖頭,很認真地說:“我感覺他不是很喜歡,不知道為什么?!?p> “好吧,不管他,反正他買對東西了,真的好好吃耶!我太久沒吃了,每次去都買不到這款口味,趙宇擎運氣也太好了吧!”易彩雅吃的不亦悅乎,嘴巴還嘟囔著。
“確實不錯,大晚上,別吃那么多了?!标悩虮Φ?。
易彩雅嘟著嘴說道:“都怪趙宇擎這可怕的好運氣,嘻嘻!也托他的福,吃上這稀缺品種?!?p> 陳橋冰想到白天發(fā)生的一切,趙宇擎的從容自若,處事不驚,還有那心平氣和的模樣在,這格局也許只有在真正面對遇到險境才會超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