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各異,但是步伐節(jié)奏一致,不緊不慢。
李穎笑著問道:“橋,我好想喝咖啡啊?”
提起這個,便想起好久之前與趙宇擎他們一起坐過的咖啡店,提議道:“好吧,我們?nèi)ツ羌铱Х劝?!?p> 南岸不吱聲,好像從展廳出來后,情緒就不對,讓人說不上是什么味道,只覺得越發(fā)冷清了。
李穎好像對他格外關(guān)注,他仿佛又看到那時候的他,清冷的樣子放佛與那湖水融為一體。故意放慢腳步,問道:“怎么了?看起來興致不佳??!”
南岸搖了搖頭,望著李穎眼眸里倒影的自己,輕輕啟動唇角,用近乎飄渺的語氣,輕輕說著:“想著接下來的行程?!?p> 他這一開口,又恢復(fù)到那個溫暖如春的他,李穎覺得這才像她眼中的他,無論何時何地,總給人安全踏實(shí)感。
陳橋冰帶著他們兩人左拐右拐穿過大街小巷,目的地就在眼前,她對自己也是出奇的佩服,她方向感一向不好,這路也就當(dāng)初趙宇擎帶她走過一次而已,出奇印象深刻。
南岸和李穎看到陳橋冰停下腳步,異口同聲問道:“到了?”
陳橋冰用眼神示意他們看那邊,街對面的那格調(diào)郝然就是咖啡店,“走吧!”
此時街道上沒什么車流,三人快速穿過,來到咖啡店門口。
李穎率先進(jìn)去,其余兩人緊跟著,里面依然是那樣子,好像沒什么變化,又好像變了不少。
那咖啡廳美女看到三人進(jìn)來,忙笑著問道:“這邊坐,喝點(diǎn)什么呢?”
李穎:“卡布奇諾,你們呢?”
南岸:“拿鐵吧!”
陳橋冰抬起閃爍的眼睛,看著角落那位置,忽然收縮了一下瞳孔,那兩人不就是趙宇擎跟唐松恒嗎?想著,此刻的趙宇擎應(yīng)該心里很難過吧?但他那表面不驕不躁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一絲難過。
在她愣神中,李穎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并說:“回神了,怎么老走神呢!”
“哦,給我一杯拿鐵吧!”陳橋冰輕聲說道,目光還是緊盯著那兩人。
李穎南岸同時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就是在展廳那兩人嗎?真是好巧??!兩人心里同時想到。
陳橋冰放慢腳步走過去,撲騰撲騰的心跳聲,那樣子就跟一個懷揣滿滿糖果的小孩,小心翼翼走著,深怕落下半顆糖果。
唐松恒看到她,也是驚訝至極,再看看對面的低著頭的趙宇擎,他剛想提醒他,陳橋冰朝他伸出了手,制止了他。
陳橋冰此時心都提到嗓子上了,手足無措地樣子,落在后面李穎和南岸的眼里,這樣子的橋,還是第一次見。
陳橋冰故作輕松地在趙宇擎旁邊落座,除了唐松恒外,李穎跟南岸都是很意外,也走了過去,在側(cè)邊的座位坐下,視野剛好可以看到那一桌的三人,兩人眼里都是疑惑。
“嗯?”趙宇擎在陳橋冰落座后,抬起了頭,從鼻息噴出不滿的字。
那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而陳橋冰笑著迎了上去,趙宇擎看到眼前的人,眼里頓時露出了慌亂,端起咖啡,喝了起來,試圖掩蓋剛剛的樣子。
趙宇擎心劇烈地跳動,手有一絲顫抖,她的出現(xiàn),讓他心里既高興又難過,大抵此刻高興還是多于難過的。
“你?”趙宇擎說出這個字,接下來的話不懂要說什么了,認(rèn)真地看著陳橋冰的笑臉,此時的他,也情不自禁地?fù)P起了笑臉。
陳橋冰也滿眼笑意地看著他,道:“我在呢!”
唐松恒看到終于露出笑容的趙宇擎,還記得上次喝醉酒的他,嘴里嘟囔的名字,其實(shí)唐松恒知道那三個字,就是陳橋冰的名字,或許此時也只有她能使他不那么難過吧。
而南岸看到兩人的笑,感覺異常刺眼不適,眼前笑起來的趙宇擎,與在展廳看到的截然不同的感覺,此刻就是冰冷中的火,棱角分明的樣子,看起來像寡言少語的人,但是此刻笑起來很溫暖。
李穎則是想著,趙宇擎那人是不是抄襲者,并小聲問道:“南岸,你說他到底是不是抄襲者?。俊?p> 南岸不回應(yīng),只是盯著陳橋冰方向看,李穎感覺無趣,擺弄著手機(jī),這時咖啡也上來。
那杯濃香的拿鐵端到陳橋冰面前,陳橋冰端起,抿了一口,說道:“真好!”
唐松恒忽來興趣,不懷好意問道:“這真好,指咖啡還是什么呢?”
陳橋冰:“當(dāng)然是咖啡啊,瞧,濃郁的味道,撲鼻而來?!?p> 唐松恒看了看明顯沒那么冷淡風(fēng)的趙宇擎,拉長聲調(diào)說:“哦…!”
一邊的趙宇擎始終不言語,但嘴角那隱隱約約的笑意,并沒有刻意掩蓋,聽著陳橋冰說話,趙宇擎剛才心煩意亂的情緒好像緩解了不少。忽而想起,她怎么來了?
趙宇擎低頭盯著杯子里的咖啡,而后溫柔地問道:“七七,你怎么過來了?”
他這溫柔的語氣使唐松恒覺得活見鬼了般,瞪著老大的眼,繃緊的眼珠,仿佛像被障礙物擋住的玻璃彈珠。
陳橋冰笑著說:“我去了展廳,目睹了一番,畫作不錯?!?p> 那話剛落下,趙宇擎便放下咖啡起身,神色慌亂走了出去,留下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留下陳橋冰呆愣著,大概猜想不到他會做如此決然離去。
唐松恒深邃的眸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轉(zhuǎn)頭看陳橋冰木訥的樣子,真誠地說道:“去吧,去看看。”
陳橋冰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那身影不由刺痛南岸的心,心里悶悶的,像壓著塊大石頭,緊鎖著眉頭,手中的咖啡越發(fā)苦澀難以下咽。趙宇擎為何叫她七七,感覺有好多事他都不解她,那瞬間的難過塞滿了他整個心臟。
唐松恒察覺到些許異樣,看了一眼南岸,輕輕點(diǎn)頭,心里想著這兩人估計(jì)是陳橋冰的朋友。同時不由欣賞面前這二人,這南岸說不定是個合格的對手,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李穎看到一下子,那三人都走了,發(fā)愣問道:“橋她?怎么把我們丟下了?。俊?p> 南岸好像被憂傷包裹住般,渾身散發(fā)出不開心,李穎看著默不作聲的南岸,不懂為什么,就連他都感覺他心里濃濃的憂傷,好像所有一切都與陳橋冰有關(guān),南岸為她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去而憂傷。
李穎心里苦澀,但仍是笑著說:“我看陳橋冰一時半會也不會想起我們,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吧?!?p> 南岸不言語,結(jié)了賬,走出了咖啡店,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他好像毫無知覺,淋著雨,李穎呆在咖啡店門口,看著被雨淋得全身濕透的南岸,扯開嗓子,說:“南岸,快過來,雨太大了,小心感冒了?!?p> 連續(xù)喊了幾聲,他依然無動于衷,李穎氣憤跑出去,把他拉扯著他,然而她只是一個女生,一米八幾的南岸可不是她輕易能撼動的。
李穎索性放棄了,說:“你不走,我也不走!”
南岸雖然難過,卻也是看到李穎單薄的身子,倔強(qiáng)地強(qiáng)忍住雨水的冰冷,就在李穎感覺冰冷打寒顫時,南岸發(fā)聲了,說:“走吧!”
這話讓李穎興奮不已,他還是為她著想的,南岸果然還是個溫暖的人,她沾沾自喜地想到。
李穎忙追問:“回去了嗎?”
南岸說:“回?!?p> 李穎問道:“那橋呢?留她一人在這嗎?”
南岸一邊走一邊平靜地說:“她還有事情,需留一兩天。”
李穎縮了縮身子,說:“趕緊找地方,換下這濕衣服,要不然怕感冒了?!?p> 陳橋冰追著趙宇擎出去,此時下著雨,趙宇擎看到追著他出來的她,問道:“怎么跑出來了。”
陳橋冰看到眼前的雨,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聊吧?!?p> 趙宇擎帶著她穿過那小巷,小心翼翼地躲避風(fēng)雨,跑得歡快,停在了一家店門口,里面恬靜的旋律讓兩人覺得心更靜了。
“走吧!”趙宇擎溫柔看著陳橋冰說道。
“嗯?!?p> 店里面擺設(shè)也是很有格調(diào),各種瓶瓶罐罐,深深淺淺的顏色,還有整整齊齊的杯子,店里面只有一個人,約四十歲模樣,身上戴著純橘色圍裙,這顏色在這周圍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亮眼,臉上綻放著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小眼睛,勾鼻梁,五官看起來很融洽,那人像看到自己家人般,熱絡(luò)地說:“哈嘍,我是店長,想來點(diǎn)什么?”
“來兩杯店里的特色吧!”趙宇擎拉過陳橋冰坐下來。
“好吧!小伙子不錯?。 钡觊L說道。
陳橋冰笑著說:“你知道這家店特色是什么?”
趙宇擎:“不懂?!?p> 陳橋冰:“像小酒吧,閑情?!?p> 趙宇擎這下才正視這家店,打量著四周,說道:“要不要換個地方?”
陳橋冰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這不錯!”
趙宇擎:“剛剛不會點(diǎn)了兩杯酒吧?”
陳橋冰笑著說:“小酒怡情。”
趙宇擎看到笑得溫柔的七七,一身紫色衣服,顯得人很有魅力,也很讓人動心??!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也不是第一次見面,對著她依然會緊張,而對面依然安靜的七七,倒顯得他有點(diǎn)拘束了。
“你知道了?”
陳橋冰認(rèn)真看著他說道:“嗯,看到了!”
看到他低下了頭,又接著說:“我相信你!”
趙宇擎聽到,心里儲藏情緒的玻璃罐子,“啪”一聲,清晰的碎裂聲傳至心底,那憤怒、焦慮、不安的情緒一下子消散了。
“怎么?還沒緩過來嗎?”陳橋冰不敢看這樣的他,眼神穿過他身后看正在忙碌著的店長。
趙宇擎低沉的聲音:“呵呵。”
陳橋冰還以為自己的話,讓他感覺不適,也不說話。
趙宇擎這時抬起頭,眼里投出亮光,看到小心翼翼關(guān)照他情緒的七七,笑著說:“你看我像那么容易擊敗的人??!這點(diǎn)自信還是有的。”
陳橋冰瞬間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一番,說道:“難得你也會開玩笑了??!”
趙宇擎笑道:“怎么?很稀奇啊?!?p> 陳橋冰反駁道:“是非常稀奇,黃敏若在,看到估計(jì)也大跌眼鏡吧……”
這話一出,空氣都靜止了,久久沒言語,趙宇擎看著情緒低落的七七,不懂從何安慰她,只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