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聲響漸小,這場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青輝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打量起這棟房子。兩層的復式閣樓,外帶花園和庭院,看上去還蠻大的。
平時估計不怎么動用廚房,器具都很新。
說是綱手照顧靜音,但生活上恐怕是靜音多關照綱手才對。
他裹著毛毯,四下轉悠,忽然看到一樓的書房門開著,里面豎著高大的書柜,走進去一瞧,擺放的都是各類醫(yī)療知識文獻。
作為醫(yī)療忍者中劃時代的人物,綱手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可不單單因為她是初代火影的孫女。
光這一屋子的藏書,當今忍界能完全消化的恐怕也沒有幾個。
書桌上,除了凌亂的卷軸外,攤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每一段都寫著日期,十分扎眼。
日期……不會是綱手的日記吧?
正經人誰寫日記???
青輝不由得來了興趣,躡手躡腳地靠近,很想瞧一瞧。
好奇歸好奇,命還是要的。
萬一被抓住了,后果不堪設想。
但本子都攤開在這兒了,不看豈不是浪費了?
橫了橫心,青輝湊上前去。
第一次干這種事,心里多少有點忐忑。
他豎起耳朵聽了聽,沙沙的水流聲沒斷,靜音還在洗澡,時間應該是充裕的。
咕嘟。
吞下一口唾沫,青輝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再度確保安全。
然后,才放心地看下去。
“4月5日,晴,今天剛結束醫(yī)療班的工作,路過賭坊,忍不住來了兩把,輸?shù)煤軕K。那幫家伙竟敢笑我是逢賭必輸?shù)捏w質?下次一定贏回來?!?p> “4月8日,陰,自來也那家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居然沒待幾天又走了,所謂的預言之子真的存在嗎?他尋找的東西總覺得虛無縹緲,而大蛇丸越來越神出鬼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4月17日,很久不去賭坊了,雖然有一陣子想戒掉這個習慣,但是爺爺作為初代火影一直流傳下來的愛好,怎么能突然斷絕呢?我不信贏不了??上В@次還是敗給了運氣。”
“4月18日,賭坊,輸錢?!?p> “4月19日,賭坊,輸錢。”
“4月20日,綱手啊綱手,你怎么能如此墮落,先前的囑托都忘了嗎?還有靜音需要你照顧呢,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4月21日,賭坊,輸了很多錢?!?p> “4月22日,今天沒去賭坊,忙了一整天。醫(yī)療部終于要成立新的實驗班了,老頭子開竅了嗎?可惜,已經晚了,要是早一點的話……”
青輝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陣頭皮發(fā)麻,好像被一只兇悍的猛獸盯住了。
寒意隨著脊梁爬到腦殼,嗡的一聲。
這時,背后仿佛有兩座大山壓在了他的雙肩上。
青輝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奶香奶香的。
不祥的預感迫使他回頭,卻迎面撞上了一堵軟綿綿的墻。
這飽滿的沖擊力讓青輝一個激靈。
在木葉,能夠明目張膽撞人的,印象中只有——
綱手!
青輝打了個哆嗦。
她怎么會突然回來了?說好了12點以后的呢?只怪自己太投入,連開門的聲音都沒察覺。
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綱手的房間里看她的日記,這不是頂峰作案嗎?
“臭小鬼,你是怎么進來的?”綱手一把拎起青輝,怒目而視。
“我……我是來……”
“來什么?”綱手面色微醺,鐵拳卻早已準備好了。
她剛回到家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敏銳地察覺到書房有人,可一般靜音在家是會來門口來迎接的。
不是靜音還能有誰?
她握著拳頭就沖了過來,結果發(fā)現(xiàn)有陌生人在翻看她的日記,這還得了?
無論青輝說什么,綱手都打算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可這時,靜音的喊聲傳來:“青輝君,我洗完澡了!”
(O_o)???
綱手滿頭問號。
脆生生的聲音清晰無比,卻好像一柄重錘把綱手敲暈了。
她看向青輝的目光變得越發(fā)尖銳:“你們……”
“沒、沒這回事!”青輝欲哭無淚。
這要是被綱手大人誤會,今天能不能活著走出門都成了問題。
“跟我出去,說清楚!”巨大的力量提溜著青輝,像拎著小雞崽一樣,雖然喝了不少酒,綱手的頭腦卻還是清醒的。
她把青輝甩到了沙發(fā)上,單手叉腰。
看到這一幕的靜音頓時傻眼了,面色漲紅,一副做了壞事的虛心模樣,低頭坐到旁邊。
“說罷,你叫什么名字?”
“月光青輝?!?p> “月光一族的小子啊?!本V手微微點頭,“繼續(xù)說,是哪個班的?指導上忍是誰?”
“我已經是中忍了,目前在看大門。”
“看大門……我好像有點印象。”
綱手仔細端詳青輝,腦海里冒出一個英俊小伙的身影,像是記起了什么。
青輝笑道:“您也記得我?。 ?p> “少套近乎!老實交代,別以為長得帥我就不打你!”
“其實這是一個意外……”
青輝訕笑兩聲,把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省略了霧忍的事件。
重點突出了兩個詞,碰巧和無意。
綱手看看靜音,又看看青輝:“所以,你們恰好碰見,恰好下了暴雨,又恰好離這里很近,就決定暫時躲躲雨,對吧?”
“對?!?p> 兩人異口同聲。
綱手還是有些狐疑,直覺告訴她沒那么簡單,可轉念一想兩人都是孩子,能有什么呢?她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神色放松下來。
青輝隨即松了口氣:“那個……我看外面雨小了,就先回家了,多謝款待?!?p> 說著,青輝趕忙起身,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里。
剛到門口,一聲叫喝鎮(zhèn)住了他。
“等等!”
“綱手大人,還有什么事嗎?”
“你剛才亂翻我的東西,這筆賬還沒算呢!”綱手站起身,攥著沙包大的拳頭晃動手臂,一波三折。
青輝眼看著她揮舞胳膊掄了過來,頓時面色蒼白。
不是吧?這要打在身上,起碼半條命沒了!
然而這一拳并沒有落下,只是抵住了門板,霸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喂,小子,會玩骰子嗎?陪我賭一把。
“誒?”青輝愣了愣,哭笑不得地垮著臉,“綱手大人,忍者三禁啊~”
“什么三禁不三禁,我小時候跟著爺爺混跡賭坊,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都是后來的人亂說的!來來來,贏了放你走,輸了揍一頓再放你走!”
青輝又一愣,贏了就能走會不會太簡單了。
綱手可是有著“肥羊”、“逢賭必輸”這類稀有稱號的慈善賭王,要不是家里資產雄厚,再加上她做了九十余次S級任務,又精通醫(yī)療忍術,很難支撐這般揮霍。
“確定是贏了就能走?”
“少啰嗦,開始吧!”
綱手雷厲風行,已經擺開了骰盅,氣勢十足,“今天輸給那幫混蛋太多了,讓我轉轉運?!?p> 半個小時后……
“綱手大人,您已經輸了幾十把了,算了吧!”靜音無奈地苦勸。
“你不懂,這是絕地反擊的好時候,人怎么可能一直走霉運呢?我肯定會贏的,一下子就把輸?shù)舻娜磕没貋??!本V手眼神凌厲。
從她的臉色可以看得出來:老娘輸了,但不服。
她一手撐腰,一手按著骰盅,猛然揭開。
一,二,三,六點小。
“可……可惡,又輸了!”
“綱手大人,剛才說好的,贏一把就讓我走?,F(xiàn)在我還多贏了你兩套醫(yī)療忍術和十幾枚起爆符,可以走了吧?”青輝呵欠連天,贏得都不好意思了。
他幾乎不用多想,直接壓綱手的反面就行了。
原來世界上真有賭運一說,不管怎么壓,總能小輸大贏。
綱手銀牙輕咬:“竟然連你這種毛頭小子都贏不了,喂,你是不是作弊了?”
青輝連忙擺手道:“絕對沒有,其實賭博這種東西很簡單,跟數(shù)學和心理學都有很大的關聯(lián),可以通過概率的知識探究其中的規(guī)律?!?p> “然后呢?”
“然后憑運氣取勝?!?p> o_O???
綱手僵住,一臉老娘要是運氣好還會輸錢簡直是廢話的表情。
她本來想嚇唬嚇唬青輝,順便虐一虐菜,找找自信。
誰知道自己反而成了被虐的那個,不由淪陷其中,玩得上頭了。
“再來,再來!”
“我真的不行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青輝苦苦哀嘆,感覺比跟霧忍交手還要辛苦。
可綱手兇狠的眼神,讓人不含而立。
“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