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來臨,環(huán)城外墻,越來越多的戰(zhàn)車堆積在城外,已經(jīng)堆成了超過30米高的鐵甲坡道。戰(zhàn)場后方仍然有源源不斷的戰(zhàn)車駛來,順著被廢棄戰(zhàn)車形成的斜坡逼近城墻。
“是否攻擊,請指示?!币呀?jīng)停止攻擊的環(huán)城城墻上,一位上校舉著通訊機詢問指揮室的詹姆斯。
“山迪上校,摧毀那個斜坡,用氣浪炸彈,盡量減少對敵方軍人的傷害?!闭材匪箍粗@示器中的由戰(zhàn)車搭建成的斜坡說?!傲硗?,向行進的機動部隊發(fā)射震蕩彈,減緩敵方速度?!?p> “是!”山迪回應(yīng),轉(zhuǎn)身發(fā)布攻擊指令:“使用氣浪炸彈摧毀敵方架設(shè)的斜坡,對行進中的敵軍發(fā)射震蕩彈,城墻防御火力掩護?!?p> 城墻頂部的攻擊重新開火,減緩了城外正在沖上來的戰(zhàn)車速度。
鐵甲山坡正對城墻的頂部位置,幾名戰(zhàn)士在火力掩護之下,將一顆顆蛋形的炸彈扔到斜坡與城墻的交際處。
“又失敗了,鋼鱷,這些炸彈一個個都圓滑得很。”一名戰(zhàn)士探出頭,看了看剛剛?cè)酉碌膸酌墩◤椚紳L落到斜坡的下方。
“沒錯,比姑娘的屁股都滑!”鋼鱷背靠著城墻的城垛,手里抱著另外一枚還沒有扔下去的炸彈。“是不是,炎蜂?”
“老娘的屁股比這玩意滑多啦!”炎蜂瞪了鋼鱷一眼,“再敢拿老娘開玩笑,讓你跟炸彈一起下去?!?p> “哈哈,我說浪猿,炎大小姐浪起來可比你可怕。”鋼鱷用肩膀頂了頂正在觀察城下狀況的戰(zhàn)士。
“等炎蜂扔你的時候,我可以幫你記錄遺言,要不要現(xiàn)在就說?”浪猿看到一輛正攀爬到斜坡上來的坦克。“又有一輛上來了。”
“你們說,對方這指揮官是什么來頭,這么奇葩的戰(zhàn)術(shù)都能想的出來?!变擏{換了姿勢,將蛋形炸彈抱在懷里。
“你還真把這東西當(dāng)姑娘了,抱得這么起勁。”浪猿把頭縮回來,躲過一連串打在城垛上的子彈。“調(diào)動全球的軍隊來攻打環(huán)城,光是裝甲車都可以把這里淹沒了,還需要啥戰(zhàn)術(shù)?!?p> “別亂說,我們可是環(huán)城,全球最強防御部隊?!毖追浒攵咨眢w,打開了另外一箱炸彈。
“小心點,這可是高爆氣浪炸彈,我們已經(jīng)進入下面那輛坦克的攻擊范圍了。”浪猿說,“我可不想被自己的炸彈炸死,即使這玩意長得再像姑娘也不行。”
“你們兩個想姑娘想瘋了吧!”炎蜂撇了眼靠在城垛下面的浪猿和鋼鱷,“作為女戰(zhàn)士,我們最瞧不起在戰(zhàn)場上講葷段子的。要知道,有些男戰(zhàn)士,換個場合,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哈哈哈,說你男朋友銀狼吧?表白的時候緊張得連自己名字都忘了的那次?”浪猿笑得眉飛色舞,“告訴你,我可不一樣,考慮考慮哦。”
“少廢話,看看外面什么情況了?!毖追錂z查完箱中的炸彈,又將箱蓋鎖上。“放心,這些炸彈都是遙控引信,收不到信號,不會爆炸的。”
不遠處一聲爆炸,浪猿又探出頭看了看。“那輛爬上來的坦克被擊毀了,炮筒已經(jīng)瞄向咱們這邊了,我們可是在射程之內(nèi),好險!”
“再扔一顆炸彈,貼著外墻扔?!毖追湔f。
“真舍不得懷里的寶貝。”鋼鱷一邊說著,一邊抱起炸彈送向城墻外。
“那你們一起下......”炎蜂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顆炮彈打在了三人身前的墻垛上。鋼鱷的身體被炸飛,浪猿的一只手臂沒有了,倒在了血泊里。
“炎蜂,炎蜂,這里是銀狼,收到請回話。”通訊機里傳出焦急的聲音,但是炎蜂也已經(jīng)昏迷倒在地上。
三名戰(zhàn)士向炎蜂的位置跑來,又是一顆炮彈在城墻頂部爆炸,其中兩名正在奔跑的戰(zhàn)士被氣浪掀起,摔下了城墻。
銀狼也被氣浪掀翻,摔到城垛后面。
城外進攻的部隊發(fā)現(xiàn)城墻上方扔下炸彈,加快了進攻的節(jié)奏。所有逼近的戰(zhàn)車全部將炮口瞄向斜坡正對的城墻上方。
銀狼大口喘著粗氣,被周圍密集的爆炸聲驚醒,眼前一片模糊。身體向城垛后方挪了挪,晃晃頭,視野終于重新清晰起來。
跟隨自己的兩個戰(zhàn)士已經(jīng)不知去向,自己所在的整個城墻上遍布著彈坑,而炎蜂正躺在不遠處,浪猿倒在城垛后的一片血泊中,斷掉的手臂正在汩汩噴血。
“呼叫醫(yī)務(wù)兵,呼叫醫(yī)務(wù)兵!”通訊機沒有了任何反應(yīng)。銀狼摘掉通訊機,砸在地上,挪動身體向炎蜂的方向靠近。
城外攀爬的裝甲車密集起來,堆成的斜坡已經(jīng)到了40多米的高度,越來越多的炮彈在周圍炸響。
“炎蜂,炎蜂!”銀狼將炎蜂抱在懷里,一邊搖晃,一邊傷心得大喊。
“咳咳,聽到了!”炎蜂終于蘇醒過來。“叫得比炸彈還響,有什么用,該說話的時候連屁都放不出來!”
“你沒死,太好啦!”
“好個屁!咱們戰(zhàn)隊還有其他活人嗎?”炎蜂從銀狼懷里坐起,翻身匍匐在城垛后面。
“還能說出話來的應(yīng)該就剩咱們倆了?!便y狼關(guān)切地看著炎蜂,“你怎么樣?哪里受傷了嗎?你需要治療?!?p> “我是被氣浪震暈的,現(xiàn)在還死不了!”炎蜂看了一眼倒在血中的浪猿,“唉!可憐的浪猿和鋼鱷,他們倆連女朋友都還沒有過?!?p> “我掩護你撤回去!”銀狼抓起步槍,從城垛上探出頭張望。
“危險!”炎蜂一把將銀狼拉回來,眼睛盯著銀狼的眼睛說:“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是敵軍火力最集中的敵方,咱們撤不下去,其他戰(zhàn)隊也上不來。”
“外面的坦克快要能開上來了!”銀狼在被拉回前看到已經(jīng)越來越近的敵方坦克。
“我們得完成任務(wù)!”炎蜂直視著銀狼的眼睛說。
“只有我們兩個了?!便y狼說。
“是的,其他戰(zhàn)隊上不來。”炎蜂的眼角泛出了淚光,“但是,敵軍快要上來了。”
“別怕,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防御軍隊?!便y狼受不了炎蜂的淚水,將炎蜂抱到懷里,“而且,還有我!”
“我們該怎么辦?”炎蜂擦了擦眼淚。
銀狼突然笑了起來,伸手將炎蜂臉上剩余的淚跡擦干凈,“你可真美!”
炎蜂雙腮緋紅,微微低下了頭。
“我有辦法,但是你要聽我的,答應(yīng)我三件事?!便y狼露出異常輕松的表情。
炎蜂詫異地盯著銀狼的眼睛,“什么辦法?”
“你要先答應(yīng)聽我的。”
“你能炸掉這個斜坡?我們之前試過好多次,每次炸彈都會滾下去......”
銀狼用嘴唇堵住了炎蜂的雙唇,輕輕地一吻之后,凝視著炎蜂的雙眸?!按饝?yīng)我,聽我的,就當(dāng)這是命令!”
“我答應(yīng)你!”炎蜂點了點頭,履帶傳動的聲音已經(jīng)傳到了兩個人的耳朵里?!翱煺f,我們怎么辦。”
“聽我的,第一件事,記住我愛你!”銀狼深情地說。
炎蜂感覺周圍所有的炮火聲在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這句“我愛你”在耳中回蕩。
“嗯,我永遠都會記著!”炎蜂撲到了銀狼的懷里。
“第二件事,無論如何,你要活下去!”
“什么?你什么意思?”炎蜂推開銀狼。
“你說過答應(yīng)我三件事,當(dāng)作命令的!”
“嗯!”炎蜂低聲說。
“第三件事,幫我從這里下去!”
“你!”炎蜂花容失色,雙眸中流出兩行淚水,“不行!”
“這是命令!”
“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銀狼將一根吊帶綁到自己身上,之后打開高爆炸彈的箱子,抱出三顆炸彈,綁在自己身上。
“別讓我下降得太快,我怕摔死!”銀狼準(zhǔn)備完后,將吊帶遞給炎蜂。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炎蜂凝望著銀狼,默默地低語。
“我只是一個被你拒絕過的毛頭小子,今天居然吻到了我的夢中女神,我太幸福了。”
炎蜂沒有再說話,撲上去,狠狠地吻了銀狼。之后抓緊吊帶,任由淚水掛滿了臉頰,“活著回來,我就嫁給你!”
“一言為定!”銀狼說完,翻身跳下了城墻。吊帶拉直,炎蜂雙腿蹬住城垛,將吊帶繞過自己腰后,緩緩將銀狼送下。
城墻外的戰(zhàn)車發(fā)現(xiàn)了正從墻垛上降下的戰(zhàn)士,所有的機槍全部開火,向銀狼噴射子彈。
“噗噗!噗噗!”銀狼的左腿和右肩立刻被打出兩個血窟窿,但是距離斜坡頂端還有5、6米的距離。
“快點放!”銀狼大喊。
炎蜂也感覺到了吊帶傳上來被擊中的顫抖,淚水橫流,加快了送出吊帶的速度。
“噗噗噗!”銀狼的后背中彈,下半身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
“來不及了!”銀狼拔出匕首,割斷了吊帶,整個人摔到了鐵甲山坡之頂。
手中的吊帶突然間變松,蹬著城垛的炎蜂摔倒在城墻地面上。
銀狼聽到自己失去了知覺的下半身傳來幾處骨頭折斷的聲音,嘴角撇了撇,伸手將綁在身上的炸彈拆了下來。
炎蜂趴到了城垛上,在敵軍的炮火間隙中看到銀狼正在將一枚炸彈塞入身下的一個縫隙中。
“只能塞下去這么多了嗎?”銀狼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炸彈往縫隙中推,但是炸彈被卡在了大約一米左右的位置。
“那就增加威力吧?!便y狼說著將另外兩枚炸彈也塞了進去,回身正看到從上方看向自己的炎蜂。
“我愛你,親愛的!”銀狼向空中發(fā)射了一枚引爆炸彈的信號彈。
“不!”炎蜂大喊著,“你是個傻子!”
劇烈的爆炸氣浪將鐵甲山坡的頂部掀開,高爆炸彈的氣浪和爆破力將堆積在一起的坦克、戰(zhàn)車炸得四分五裂。斜坡頂部的高度被消減到約30米,貼近城墻的位置也被炸出一個凹坑。
“哈哈哈!傻子,你還是沒有摧毀斜坡,我來了!”炎蜂流著淚大笑,將炸彈箱中所有的炸彈綁到了自己身上,爬上墻垛,跳下了城墻,在掉落斜坡與城墻間凹坑的前一刻,向空中發(fā)射了信號彈。
更劇烈的爆炸響起,斜坡被翻滾的氣浪徹底掀翻,在城墻外面變成一大片2、3米高的鋼鐵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