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就是她了
“眼睛?他的眼睛怎么啦?”慕小小回頭朝吉他男孩望了一眼,眼中仍然滿是迷惑,象是根本沒聽懂覃天的意思。
那一刻,覃天真的有些懷疑姚素素的眼光,這就是她看中的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他真想掉頭就走,不在慕小小身上浪費時間。
可在對上慕小小澄澈迷茫的眼睛時,他竟有些不忍心丟下她不管。
好吧,他忍,他再忍。
覃天忍耐著自己的火氣,解釋說:“他自詡為盲人,但他根本不是盲人。他欺騙了你?!?p> 吉他男孩離他們并不遠,把他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指指身后的大字招牌,說:“我的藝名叫盲人,我是個歌手,所以,我是盲人歌手?!?p> 慕小小被他逗得“噗哧”一笑,說:“我以前都沒注意到這個牌子,還不知道你給自己取了這個藝名?!?p> 覃天被她徹底打敗了,無力地說:“他這是狡辯好不好?他故意誤導(dǎo)人,讓人以為他是盲人,博取同情,好多賺錢。說他是詐騙也不為過?!?p> “是嗎?”慕小小說,“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但我給錢是因為我覺得他的歌真的唱得很好聽,一點都不比酒吧里面的人唱得差。每天早上經(jīng)過這兒,看看美麗的風(fēng)景,再聽聽好聽的歌,一整天心情都可以很好,工作起來也很有效率。我給錢不是因為誤以為他是盲人同情他,而是感謝他給了我好心情,希望他每天都能來這兒唱歌。所以,不存在被他欺騙一說?!?p> 慕小小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點匪夷所思,卻又絕非沒有道理。
覃天的怒火漸漸消彌于無形。
不同的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是他太世俗了,還是慕小小太純粹?
她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忽略掉別的對她來說不重要的東西,究竟該說她迷糊呢,還是該說她擁有大智慧呢?
吉他男孩見覃天無言以對,得意洋洋地唱:“山上的野花你別采,路邊的閑事你別管……”
慕小小皺了下眉,走過去,指著招牌對他說:“你這個招牌的確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解,你最好換一個名字。”
“會嗎?你不是就沒產(chǎn)生誤會嗎?”吉他男孩攤攤手,不肯配合她。
慕小小說:“我沒有誤會,不代表別人也沒有誤會呀。如果別人知道你騙了他們,他們一定會很生氣的,就跟這位先生一樣。這對你自己也不好,你說呢?”
“好吧,我改?!?p> 吉他男孩瞅瞅冷凝著一張臉的覃天,又瞅瞅滿眼期盼的慕小小,知道自己正確的做法是什么。
他迅速從地上放著的一個背包里拿出一張紙,貼在招牌上,正好把“盲”字給擋住了。
慕小小一看,不禁樂了,原來替換的那個字是“忙”,改字不改音,成了“忙人歌手”。
看來這家伙也害怕自己的騙局被人識破,怕被人來頓胖揍,所以早有準備。
吉他男孩端正地朝慕小小和覃天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重又彈著吉他唱起了歌。
“對不起,我很忙……”
慕小小拉著覃天往旁邊走了幾步,對他說:“你看,他已經(jīng)改過了,你就別再生氣了?!?p> 覃天回她一笑,無所謂地聳聳肩。
他才懶得跟吉他男孩計較,若不是今早這事發(fā)生在慕小小身上,他都懶得多看吉他男孩一眼。
慕小小哪里知道這深層的原因,見他不再為難吉他男孩,臉上綻開了明朗的笑容。笑容映著陽光,很燦爛。
覃天看著她純凈無暇的笑顏,有一剎那的恍惚。
他突然有些明白,為什么姚素素那么喜歡慕小小。那么,就是她吧,他就娶她好了。
慕小小朝他揮了揮手告別,邁著輕快跳躍的步子離去。走出不多遠,卻一不小心撞到了路邊的一棵棕櫚樹上。
覃天默默地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當(dāng)然,他會娶她,如果她能活到參加婚禮。
現(xiàn)在,跟在騎著單車的慕小小身后的覃天回想著他們初遇的那一幕,不禁又在心里默默地說了一句,她竟然活到參加他們的婚禮了,這很好。看不出來,走路不長眼睛的她,騎單車還騎得不錯。
熟悉的吉他聲伴著男孩歌唱的聲音又遠遠地飄來,覃天輕輕哼了一聲。
原來這個吉他男孩還在這兒賣唱。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他看見了吉他男孩以及他身后的大字招牌。招牌上寫的仍然是“忙人歌手”幾個字,沒有再用誤導(dǎo)性的字眼。
覃天又不免感到好笑。
透過車窗,他看見慕小小騎到吉他男孩跟前,停下了車。她一只腳支在地上,人坐在車上,從身后取過背包,從里面拿了一張十元的鈔票,彎腰放進吉他盒里。
如同以往,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單車上,側(cè)耳欣賞吉他男孩唱歌。
一曲唱完,吉他男孩沒等她開口,率先同她招呼:“嗨,早上好?!?p> “早上好?!蹦叫⌒∮淇斓鼗卮?。
吉他男孩夸贊道:“你的單車很漂亮,跟你人正相配?!?p> “謝謝夸獎。你換了把新吉他?很帥哦?!?p> “那是,人帥就得用帥吉他?!?p> “哈哈,說得對。我要去上班了,再見,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再見?!?p> 吉他男孩伸出一只手掌,舉起來。
慕小小見狀,也舉起一只手,同他重重地拍了一掌。
然后,她騎著單車,飛馳而去。
覃天沒有再跟著慕小小,他停在路邊,坐在車上,滿心不是滋味地看著吉他男孩。
看起來,慕小小跟他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了進展,比過去多了幾句招呼,還擊掌。
慕小小在浴室里跟他談判時說過的話突然響起在耳畔,她說她想離婚,想去尋找真愛。
莫非,這個吉他男孩就是她的真愛?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過去,她提早兩站路下車,徒步經(jīng)過這兒。如今,她放棄開車,騎單車經(jīng)過這兒。莫非就是為了吉他男孩?
她曾經(jīng)說過,早上聽聽吉他男孩唱歌,心情會好一整天。
可不是,她跟他說話的時候兇巴巴的,可到了這兒就變得高高興興的。
覃天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他拿起了手機準備打電話,他要搞定慕小小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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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卷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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