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找上門來
“陛下,今日可還順利?”福順是當今身邊的老人,從謝蘊清還是皇子時就跟著了,他也是少有的知道謝蘊清女兒身的人。
謝蘊清看見他時,不免想到前世二皇兄逼宮,福順為了救她被叛軍亂刀砍死。
一切重來,她不會再讓那些爪牙傷害她在意的人。
謝蘊清稍稍停住步伐,語氣緩和了一瞬:“還算順利?!?p> “那就好那就好?!?p> 謝蘊清讓福順先下去,她想回去躺躺,理清一下思路。
穿過重重門掩,宮女們皆低頭瑟縮著行禮,謝蘊清此刻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重影。
“該死!”
原主很小的時候不小心落水,被人救起時差點去了半條命,從那以后身體就變得弱不禁風。
人人都說十一皇子是個藥罐子,無論是寒冬臘月還是炎炎夏日都要裹得嚴嚴實實,不過這也正好為原主的女兒身做了很好的掩護,穿得多見人少則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秘密。
還未走進寢殿內(nèi)室,她便兩頰生汗,嘴唇也咬得緊緊的,“謝三?!?p> 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謝蘊清面前,沖她抱拳道:“屬下在。”
謝三見主子神色難看,料想到估計是犯病了,她于是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遞給謝蘊清。
謝蘊清服下后臉色好看了不少,瓷瓶里的藥只剩一顆,看來得盡快找到神醫(yī)才行。
她的頭疾是中毒多年所致,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她估計還沒等晉元鐵騎踏破上京,就先自己嗝屁了。
原主小的時候誤食了南疆的蠱毒,說是誤食那可說不準,這后宮里互相傾軋,想害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原主倒霉中招了,此后不僅隔段時間就會犯病,渾身如墜冰窖,而且還長久困于頭疾。
謝蘊清前世也曾惱恨,自己為什么要替原主受這份苦,一身病痛全部接盤,滿朝牛馬天天吵吵。
后來她想,大概這是享受那個溫婉的女人母愛的代價,謝蘊清在現(xiàn)代是孤兒,她很珍惜和崔氏的母女之情。
除非找到神醫(yī)守安大師,否則這病終生難愈。
想到守安大師,謝蘊清眼底劃過戾氣,那個老禿驢前世非說救不了她,不就是不想救人說什么天命。
“你退下吧?!?p> 謝三沉聲說:“主子,寢殿有人?!?p> 謝蘊清一怔,忽然想起什么,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她眼眸冰冷,朝著帷幔掩蓋的大床走去。
袖子里的匕首已經(jīng)露出一半,謝蘊清讓謝三退守到一邊等候時機。
弄影,平康坊新來的舞姬,也是晉元國細作。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弄影是毒醫(yī)圣手的高徒。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前世被她逃了,當時謝蘊清不知道這個小小細作居然還披著毒仙高徒的馬甲,不然肯定不會放走她。
謝蘊清腳步虛浮朝著床榻邁步,如玉容顏上泛著病態(tài)的白。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床上有人,扶額踉蹌,緩緩地掀開錦被躺下。
內(nèi)室里的紫檀座掐絲琺瑯獸耳爐里燒著讓人迷醉的熏香,香煙裊裊升起,在空中騰挪旋轉,宛若仙境里的云霧。
錦被里,一雙白皙的玉臂伸向少年的腰側,有人氣吐芳蘭,如同一條柔弱無骨的美女蛇,纏了上來。
美人氣息不穩(wěn),媚態(tài)入骨,在謝蘊清耳邊輕喚:“陛下……”
少年郎看起來困倦極了,撥開來人的素手,用被子蒙住自己就半閉著眼睛。
沒反應?弄影不甘心地想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小皇帝緊緊地捂著被子。
“……”
謝蘊清表面昏睡實則按著袖袋里的匕首,眼底一片冰涼。
一張床上,兩個戲精。
弄影心里疑惑,不是說暴君最愛美色,后宮里豢養(yǎng)了許多美人,她自詡是容貌不俗,也在倚芳樓里學過一些取悅手段,只要是個男人就不該沒點反應吧?
薄紗覆身的美人紅唇微張,試圖繼續(xù)用美色誘惑,她凝神去觀察暴君是不是在裝睡,卻被暴君美色迷了眼。
安靜閉眸的小郎君,睫羽隨著呼吸起落微微顫動,“他”皮膚極白,如白玉一般無暇,順著精致的眉骨往下是挺翹的鼻梁,弄影的視線停留紅潤的薄唇上……
忽然,少年睜開眼,頗有些迷茫地望著她,帶著一種無辜的天真問道:“你是誰?”
弄影一窒,想好的說辭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滯澀。
小皇帝看起來太過幼態(tài),躺著不動的樣子……讓人聯(lián)想到某種名貴的白貓,勾起了弄影的蹂躪想法。
她下意識放松警惕,嬌聲笑道:“陛下,奴家是二殿下送來給你解乏的?!?p> 弄影想,他看起來太過柔弱,聽說還是個藥罐子,可別一下子玩死了,她于是放下手里的銀針。
謝蘊清眼里閃過笑意,就是現(xiàn)在。
“眼下天色已晚,不如……”弄影說著,就要倚靠在謝蘊清身上,卻被捉住手腕,一把匕首抵在了弄影的后脖頸。
少年郎撕開了小白兔的假面,勾唇笑道:“姐姐,天色已晚,不如去大牢里蹲著吧。”
弄影見勢不妙想逃,一個惡魔般的嗓音在她身后響起。
“謝三,抓住她。”
“???”
謝三是從角斗場里出來的,經(jīng)過殘忍的廝殺才活下來,弄影一念之差收了帶毒的銀針,很快被謝三擒住。
刑獄司大牢,大理寺卿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汗水,在心里嘆了口氣。
小皇帝剛上位,先前又是賜死又是殺人,今天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大半夜說遇到刺客把人關進天牢,又吩咐下面吃喝上不能怠慢這位犯人。
你看天底下哪個犯了事的人被好吃好喝地伺候著,這哪是犯人,是情人吧。
甭管大理寺卿怎么腹誹,他今天深夜案牘勞形是必不可少的了。
謝蘊清披著斗篷,滿臉笑容地欣賞著被譽為毒仙的女子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身邊的侍者小心地提著宮燈幫謝蘊清照明,謝蘊清拉了拉斗篷的系帶,說:“姐姐,你是誰的人,如實招了吧,否則這牢里的苦頭可不好吃哦?!?p> 話音剛落,黯淡的甬道盡頭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伴隨著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動靜,那邊一會兒又歸于死寂。
云隙有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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