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深淵里的救贖40
高考越發(fā)逼近，宋年珩的時間肉眼可見的忙碌起來，這期間商晚也是變著法地給他解悶。
快速推移的時間很快到了高考當天——
“……身份證，準考證，圓珠筆，筆芯，2B鉛筆，尺子，橡皮擦……”
書包被女孩兒低著頭翻了一遍，低軟的碎碎念像嘴碎的小奶貓嗷嗷叫。
霧蒙蒙的天似乎有了下雨的征兆，卻不能妨礙女孩兒緊繃著小臉兒認真得十分可愛的模樣。
少年懶懶靠在路燈底下，潔白的襯衣垂墜著，額角的黑發(fā)擋不住深邃眸子里的笑意，白皙漂亮的手無意碰了碰光滑的手腕，籠罩的陰霾一點一點被驅(qū)散。
他就這么安靜地看向女孩兒。
確認該帶的東西都齊全了，商晚才放心將拉鏈拉上。
避開少年伸出來的手，女孩兒理所當然地背上了包，白皙嬌軟的指頭捏住他的袖口：
“我送你?！?p> 輕輕一拉，原本靠在路燈下的少年垂眸乖巧地跟上。
一前一后，距離不到半米。
少年目光全部落在前面的女孩兒身上，在女孩兒自己的斜挎包上停留了幾秒。
那個包里突出的形狀，像是藏了一塊大磚頭……
指尖微蜷，少年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碰——
恰好靠近學校，女孩兒加快了腳步，指尖落空。
學校一公里以內(nèi)，都被封鎖。
越靠近校門，人越發(fā)多了起來。
“……對不起……”
肩頭突然被人撞到，同為高考的同學立刻道歉，少年一言不發(fā)搖了搖頭，卻順勢朝著女孩兒的方向靠了靠。
這樣的距離，他只要輕輕俯身，就可以將女孩兒抱住。
眸光微暗，宋年珩輕輕抿緊唇角，克制著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不安和焦躁。
“……到了。”
書包被遞了過來，袖口也被松開，目光所能觸及的地方，女孩兒柔軟白皙的小手伸了出來，修剪圓潤平整的指尖透著淡淡的一層粉色，宛如含苞待放的花蕊，嬌嫩欲滴。
少年喉結(jié)顫了顫，溫吞地接過書包。
耳邊是送行的家長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叮囑。
少年倏地抬眸，幽深的眸色暗了幾分，難得孩子氣的拽了拽女孩兒的衣角，低啞的嗓音悶悶的像是蔫了吧唧的小草：
“你不和我說點什么嗎？”
女孩兒眼底的茫然不加掩飾。
少年鼓了鼓腮幫子，迷茫著又涌出委屈，手上的力道在女孩兒衣角牽扯出深淺不一的褶皺，他小小聲靠近：
“你不鼓勵鼓勵我嗎？打打氣也好啊……”
鴉羽長睫抖了抖，少年低著頭，氣息失落。
衣角驀地被女孩兒抽走，手心驟然一空的感覺似乎拉扯到了心臟，少年慌亂抬眸，暈紅的眼尾怯生生的泛著濡濕無措。
下一秒，被拉低的腦袋，唇角貼上一片溫熱。
女孩兒眨了眨眼，快速松開手：
“我相信你！”
唇角殘留的觸感微微發(fā)熱，少年眸色深了幾分，低落的情緒顯而易見地發(fā)生了變化。
“那我進去了？”
女孩兒軟著小臉兒，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可愛的小奶膘再往下，是又甜又軟的兩個小梨渦。
攥著書包帶子的指尖用力了幾分，少年抿唇克制地彎起眸子，俯身快速在女孩兒額頭碰了碰，矜持地直起身：
“這是給我的鼓勵。”
抬起的袖口又落下，少年心滿意足碰了碰唇角，斂下長睫走進人群。
校門口需要排隊進行第一次安檢，少年對于這些流程基本都是熟悉的。
身后傳來一個隱隱約約熟悉的吵鬧，少年正巧將身份證遞過去，動作卻下意識地微頓。
笑意不動聲色收斂，嘈雜的世界有片刻的寂靜，長睫遮住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驚慌。
“怎么了這是？”
老師將少年手中的身份證抽走，很小的拉扯感卻讓仿佛瞬間失了效的感官恢復。
宋年珩抬眸，仔細辨認著聲音來源，剛才的那種聲音宛如錯覺一般。
被提起來的心少了放下去的動力，老師已經(jīng)將身份證遞了過來并讓人進去。
少年攥著身份證的指尖微微發(fā)白，沉沉吐出一口氣，驀地回頭——
沒有讓他稱之為噩夢的熟悉的臉龐
但是，原本女孩兒站著的地方也已經(jīng)沒了蹤跡。
腦海里的某根弦在他不自知的情況下悄然繃緊。
少年邁開的腳步微頓，漆黑的眸子壓抑一抹不正常的情緒。
指腹碰到書包，少年拉拉鏈的指尖不知怎么停了下來，里面是女孩兒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的考試用品。
抬頭看過去，兩棟樓的距離，就是他高考的地方，前一天去看過的考場號。
只要走進去，他的人生就會和未來天差地別……
“你怎么不進去??？”
后面進來的學生不少，還有帶班的老師親自接人。
只是輕輕推了推似乎在發(fā)呆的少年——
手中的書包猝不及防掉落在地上，女孩兒整理好的東西掉了出來。
鉛筆頭在摔出來的一刻斷了大半。
理智里什么東西毫不猶豫地開始下墜。
愣怔發(fā)紅的眸子僵硬地轉(zhuǎn)了轉(zhuǎn)，長睫一點一點掀開，少年蹲下身子在老師搶先一步將斷了的鉛筆撿起，卻倏地笑了笑，仿佛有了什么最好的借口：
“我需要去再買一支削好的，對不起老師……”
站起身的少年背著書包朝著反方向跑出校門，身后阻止的老師根本來不及攔下。
……
“喂，那天讓人堵你們小弟的人是我，要算賬不該找我么？”
遠離學校附近交警的巷子，商晚抱著手臂看著幾個圍著自己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眼神冷淡。
巷子里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玩得最開，在針對碎片這一方面更是團結(jié)得不行。
所以剛回到這里的第一件事，商晚就將這些人的注意力和火力拉到了自己身上。
這也就是為什么，在那幾個小屁孩和碎片同時面臨高考，對方卻找來了大院里更大的孩子來打擊碎片卻能被她第一時間帶走的原因。
只要造成最大火氣的仇恨值在她身上，這群人就別想再去找碎片麻煩。
從斜挎包里掏出磚頭，商晚隨意拿在手上拋玩著，淡漠的眸色一片冰冷，低軟的嗓音漫不經(jīng)心：
“怎么總愛找人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