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更衣室后,夏多便抓緊更換衣服,脫掉鞋和浴袍后,他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圍在下面的毛巾不見了。應(yīng)該是走路時不小心掉了。不曉得掉落時身后的人作何感想。這還不是要緊的,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是——內(nèi)褲忘了帶走。
“但愿她們會以為是之前顧客的?!毕亩嘞搿?p> 再買一條內(nèi)褲?
夏多不敢。
他可不想讓外面的店員知道——“我沒有穿內(nèi)褲”。男人穿不穿內(nèi)褲沒差的,頂多下面有點涼。夏多決定直接穿褲子。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更衣室的門被拉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擠了進來,然后反手關(guān)上門。
面對用浴袍護住下面的夏多,闖入者轉(zhuǎn)過身?!澳阍谧鍪裁?,敗類??彀岩路┥??!闭f完還踹夏多一腳。
“拜托是你不請自入的?!?p> “我忘了。”
“喂等等,你做什么?喂,別拍啊?!标J入者拍了一下腦袋,然后便做出令夏多掉下巴的行為,她從手包里取出通訊器,便是對夏多一頓猛拍。夏多想阻止,奈何手里抱著浴袍,如果松手下面就暴露了,只得努力低下頭,避免被拍到臉。畢竟這時候臉面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已經(jīng)沒所謂了。
“現(xiàn)在就有了雙份把柄?!标J入者搖晃通訊器。
“你什么意思?”夏多不解。
“看看這個?!标J入者手指在通訊器上一頓滑,然后將一張照片呈現(xiàn)在夏多面前??吹竭@張照片,夏多心中產(chǎn)生一股無力感。
照片的主角是夏多,地點是旅館,內(nèi)容毫無意外,是他假扮人形雕塑。照片有拍到床,所以拍照人當(dāng)時是躺在床上,從側(cè)面對夏多進行拍照的。而最尷尬的是,照片的中心點不是他的臉,而是毛巾覆蓋的地方,更糟的是毛巾產(chǎn)生了一個很明顯的鼓包,里面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你果然是那個瘋婆子?!毕亩嘈箽獾恼f。
“瘋婆子?我開始變得生氣了,我生氣時會做什么連自己都不清楚,所以,你想試試對吧?!卑步郾砬槔浔?。
“我錯了。”夏多誠摯的道歉,多虧下跪不方便,否則他真要跪了。
“這還差不多。”安桔滿足的笑了。“但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還要我怎樣?!毕亩酂o奈的說。
“你得幫我做件事,幫我到新月閣偷一件東西,就供奉在大殿的頂層。如果你能做到,我便刪了照片?!卑步壅f出自己的動機。
“可以不做嗎?”夏多試探的問。
“你沒有的選,對吧,你清楚這一點,所以不要做無謂的掙扎,那只會是徒勞無功?!?p> “好吧。得手后如何聯(lián)系你?!?p> “你記下我的郵箱。”雖然這樣說,安桔卻沒有拿紙,也沒有拿筆,而是抬起手,手指在夏多的額頭滑動。盡管來服裝店的路上夏多已認(rèn)真清除身上的痱子粉,但還是有一些殘余,此時就粘在安桔的手指上?!坝浵铝藛幔俊?p> “真是便捷的方式啊?!毕亩嗤虏?。
“希望你能在兩天內(nèi)得手,我馬上要回美亞市,在那之前或者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或者將這些圖片發(fā)布出去。你很自由,能自由的選擇每一個結(jié)果?!卑步壅f。
“我明白?!毕亩嗪苁切箽?。
“我期待你的郵件。”安桔說完拉開更衣室的門離開了。
“真是個瘋婆子啊。”夏多抱怨。
幾分鐘后,夏多換完衣服,走出更衣室,來到前臺打開通訊器付賬,然后離開。走出店門的時候,還能聽到身后兩個店員在輕輕的說話。內(nèi)容令夏多無語。
“女人離開時很得意啊,所以,選擇原諒了呀?!?p> “是這樣了?!?p> “他身上亮亮的是什么。”
“一種粉末好像?!?p> “就這樣讓他走了,不留下點什么,比如說聯(lián)系方式啊?!?p> “喂,想要你去啊?!?p> “算了吧。”
“你剛才的激動勁呢?!?p> “世上又不只有他一個男人,我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他會主動的,不用等我主動。他會準(zhǔn)備最大的鉆石向我告白,而不是在廉價店里買廉價衣服?!蹦莻€有些八卦的店員如是說。
“好吧,你又對了?!?p> 夏多走在街上,他不理解啊——為什么安桔會突然出現(xiàn)。被發(fā)現(xiàn)似乎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縱然夏多對自己的手藝信心十足,可世事哪來十全十美,一點紕漏便會揭開所有的掩藏。
可當(dāng)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當(dāng)夏多離開旅館,大概三分鐘后,安桔也醒了過來。她躡手躡腳的下床,如同偷情結(jié)束的男人,正小心翼翼的離開情人,回到家中老婆的懷抱。當(dāng)安桔第二只腳落地,床上的波美也醒了。
“你做什么去?”
“買飲料?!卑步塾行┗艔埖恼f。
“順便給我?guī)б黄堪?。好渴啊。”波美露出討好的表情?p> “當(dāng)然啦?!卑步鄞饝?yīng)。
安桔穿好衣服,慢慢走出房間,等關(guān)上門,便如出洞的兔子飛奔下樓。來到街上,她便逮路人問——“你看到一個穿浴袍的男人嗎?他去哪個方向了?!闭麄€過程非常順利,誰讓街上只有夏多穿浴袍呢。
旅館內(nèi)的波美離開床,想起飲料,她竟有一絲尿意,來到衛(wèi)生間方便。等洗手時,波美注意到有團黑色的東西放在洗手池旁。她用兩指將那團黑色撿起來,然后打開來看。“這是,男人的內(nèi)褲?”當(dāng)意識到這一點,波美的臉頰浮現(xiàn)緋紅。“討厭的東西?!彼龑?nèi)褲扔回洗手池,手好像被燙了一樣縮回,又在身上蹭了蹭,好像很臟的樣子。然后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身形移動一半,又返回來,重新?lián)炱鹉菆F黑色的東西。
波美走出洗手間,她坐在床邊,看一眼那團黑色,又看了一眼窗戶的角落。若有所思起來。
這時響起開門聲。
安桔拎著一袋飲料回來。
“你就一直坐著?”安桔將飲料放下。
“剛一會?!?p> “為什么不多睡會,還是說,沒有我你睡不著。你還是愛我的?!卑步墼诓赖哪樀吧嫌H一下。露出得意的笑容。
“放開我,你個女?dāng)☆悺!辈劳崎_安桔。
“波美,你臉紅紅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如果我是個男人,一定會愛上你的。”安桔一臉認(rèn)真的說。
“多虧你不是。否則,定是終身監(jiān)禁?!辈腊籽邸?p>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對。為什么你的手一直在身后,有東西瞞著我吧,快交出來,否則家法伺候了?!卑步鄄嫫鹧?。
“不要鬧。我要上廁所?!辈缹⑸砗蟮氖痔竭M懷里,趁機跑進洗手間,將門鎖上。
安桔拍門?!拔?,你坦白講,剛才是不是做壞事了,所以怕我看到你的手,一定是這樣子的。你早已經(jīng)被我看穿了。”
“沒有?!辈婪裾J(rèn)。她坐在馬桶蓋上,將手從懷里掏出,打開,里面是一團黑色的東西?!岸脊帜?,臟東西,害我丟臉?!辈佬÷暤淖匝宰哉Z。
一番折騰,時間已是大下午,夏多沿著去公交站的路走。他要回夢伴村。夢伴村是新月鎮(zhèn)附近的村莊,距離大概十公里左右。每天夏多要帶昨夜采摘好的山果,坐第一班公交去新月鎮(zhèn)。當(dāng)他把山果鋪好,來自城市的旅客也差不多乘坐旅游車來到。
夏多的山果賣的很好,是一筆穩(wěn)定的收入,但相比其他行當(dāng)則差上太多。不管是旅館,還是小吃飯館,或者賣衣服首飾玉石,都有驚人的收入。尤其是乞行、瓷行這類,簡直是暴利。他的好友王小小就曾反復(fù)勸他改個行當(dāng)。“這年頭錢才是最重要的。”王小小這樣說。
但夏多還是懶,他習(xí)慣了賣山果的生活。
這時走到王府旁。
王府并非真的王府,而是一家豪華的飯店,如果蹲在王府外一天,基本能看到新月鎮(zhèn)全部的有身份人物。包括鎮(zhèn)子的管理者,身價數(shù)百綠星幣的富豪。
一輛愿景牌轎車從夏多身邊駛過,停在王府前。開車的是個女人,身材高挑,穿著高跟鞋,要說她的容貌,可以用顛倒眾生形容,薄唇媚眼,一顰一笑勾人心魂,她的嫵媚足以融化冰山,讓火山噴發(fā),令寒冬變成春天。
她叫劉美淑,天生便是來征服男人的。
如果王小小在這里,他一定能認(rèn)出劉美淑就是開車撞他的女人。
副駕駛的男人也走下車。身材臃腫,仿佛移動的水缸,走路都有些吃力,但誰能想到這樣的男人卻擁有巨額的財富。
看到這樣的例子,很難讓人相信,上天真的在獎賞勤勞的人。
“關(guān)宏,就是這里嗎?”劉美淑問。
“是的?!蹦腥嗣嘘P(guān)宏,是宏發(fā)集團的老總。
“很普通啊,和美亞市沒法比,簡直是窮鄉(xiāng)僻壤,我們真要進去嗎?”劉美淑有些不情愿。
“畢竟是小地方?!?p> “那倒是。”劉美淑得意洋洋。
“為了生意,為了錢,我們就勉為其難吧?!标P(guān)宏勸說。
“會賺很多嗎?”劉美淑問。
“當(dāng)然,是很豐厚的一筆,利潤遠(yuǎn)高于一般的生意。說來奇怪,會有人高價收購爛骨頭,也是奇事一件了,多虧我有門路,否則這筆橫財還不能落我手上?!?p> “收購者是誰?”
“不知道,反正是些藏頭藏尾的家伙。只要他們給夠錢,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打下來賣給他們?!标P(guān)宏說。
他們是誰,關(guān)宏確實不知,準(zhǔn)備說,他得到的是一個風(fēng)聲。而且是那種經(jīng)過幾個彎的風(fēng)聲,有一些神秘人在收購一種骨頭,對于骨頭的描述很少,只是說有一種截然不同的光澤,不同于正常的骨頭,當(dāng)人們看到便會知道,那便是他們想購買的東西。
聽起來玄而又玄。
當(dāng)關(guān)宏一頭霧水時,他的助理卻講起老家新月鎮(zhèn)的傳聞。出于慎重,關(guān)宏才決定親自來新月鎮(zhèn)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