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帶著柳青回到自己家中,這個地方柳青也來過好幾次,當(dāng)然不是犯事來的,只是過來串串門、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師母她老人家也很喜歡自己四人,只要他們一來,老人家便笑的合不攏嘴。同樣,柳青他們也很喜歡,尊重這個慈祥和藹的老人。
老人的家并不是學(xué)校分配的教師公寓,老人家喜歡安靜,自己在學(xué)校外面不遠(yuǎn)的民房處選了一地幽靜的房子買了下來,按老人自己的說法就是要在這里頤養(yǎng)天年。柳青從沒有見過老人的孩子,也沒有八卦的去詢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該問的最好不要問,這也是柳青做人的原則。
半刻后,柳青二人來到了一處低矮、古樸的民房,這里便是老人的住處,房子一共上下兩層,都是屬于老人所有。由于某些原因,在這里形成了一個小村莊,與a市的繁華明顯格格不入,但政府卻允許了其的存在,倒也是一件奇葩之事。老人的房子原本是屬于一名商人的祖宅,商人的父母去世后便荒廢在這里,直到老人的到來,以一個極低的價(jià)格將它拍到手。
房前有一處小院子,栽種著許多老人喜愛的花花草草,原本清幽的環(huán)境在這些花草的映襯下更甚幾分。當(dāng)柳青邁進(jìn)院子時一條棕黃的牧羊犬蹬的一下便竄了出來,對柳青怒目而視。
“小黃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柳青笑著對牧羊犬笑道。
被柳青稱作‘小黃’的牧羊犬似乎能夠聽得懂人話,狐疑的在柳青身上嗅了嗅,半晌過去,小黃用頭興奮的在柳青的大腿上使勁的蹭啊蹭的,它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柳青笑著蹲下來摸了摸小黃的腦袋,“幾年不見,我們家小黃都長得這么壯了?!?p> “它還是那么喜歡你?!崩先艘苍诤竺嫖⑿Φ溃↑S是他和老伴因寂寞而養(yǎng)的一條牧羊犬,當(dāng)初柳青離開的時候它才不過一條幼犬,而柳青四人經(jīng)常來串門也是因?yàn)檫@只小牧羊犬,畢竟小孩子都喜歡可愛的東西,而住在城里,只要不是自家別院,養(yǎng)狗是不太可能的,就是寵物狗也要考慮到是否會影響到鄰里,而柳青父母則是因?yàn)樘?,抽不出時間來照料寵物犬而拒絕了養(yǎng)狗或其他寵物。
走進(jìn)房中,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張茶幾,墻上掛著滿滿的字畫,都是老人平常的杰作,在最里面的角落里還有一張棋桌是老人平常和鄰居對弈所用。
“師母不在家么?”柳青詢問道。
“應(yīng)該不在吧,這個點(diǎn)八成是在李老太家嘮叨吧,女人就是喜歡閑聊?!崩先诵Φ溃灶櫲N房燒水。
柳青隨意拉開茶幾旁的一張椅子,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好跟老人說個明白,小黃則是乖巧的趴在柳青腳邊。
“喝白開水還是喝茶?我這里可沒有西湖龍井這種好東西,只有一些低檔貨?!辈灰粫?,老人便端出一壺開水,玩笑的問道,老人很不喜歡現(xiàn)在這種沉悶的氣氛。
“白開水吧,麻煩老師了?!绷嘈Φ馈?p> “你跟我客氣什么?”老人說著將一個玻璃杯遞到柳青面前,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坐下后,才說道,“有什么事,現(xiàn)在說吧,看把你緊張的?!崩先苏Z氣輕松,絲毫不覺得這是他的事。
“老師,您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我說的不是最近,而是以前。”柳青目光灼灼的盯著老人,直接將話挑明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老人平靜的問道。
“是,有人要?dú)⒛?!”柳青沉聲道,于是柳青將那天發(fā)生的一切半真半假的描述出來,瞞去了自己追蹤對方的一段,說是自己無意間經(jīng)過一間飯店的包間時,無意中聽到的。
語罷,柳青又道,“因?yàn)橐恢睕]稱呼老師您的名諱,所以也沒記得。當(dāng)時只覺得廖志遠(yuǎn)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便留意了下。直到今天老師您和茶飲店的老板互通姓名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這個名字為何如此耳熟?!?p> “是不是習(xí)慣了叫我‘小老頭’以至于忘記了老人家我的大名?。俊崩先瞬⒉恢庇诹嗨f的事,而是調(diào)侃道。
“額……老師您都知道啦!”柳青愣了眼,一直覺得自己幾人做的很隱秘。
“早就知道了?!崩先诵Φ?。
“啊……不對,不對,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不是這個問題。”柳青醒悟過來,揪著頭發(fā),煩躁道。
“放輕松點(diǎn),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大概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也知道對方是誰了?!崩先似届o的笑道。
柳青似乎也覺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猛的喝了一大口水,平靜了下。不可思議的看著老人,“您說您已經(jīng)知道是誰了,究竟是誰?。俊?p> “我兒子!”老人淡淡道。
“什么?”柳青大驚,手中的水杯一時沒抓穩(wěn),掉了下來,幸虧柳青反應(yīng)及時,另一只手探了過去,將茶杯抓回手中,才避免了杯子落地,“為什么?”柳青大聲的問道,這種事情實(shí)在太難以置信了,兒子派殺手追殺自己的父親,這是有多么的不孝,遭雷劈也不為過。
老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雖然自己不修武術(shù),也能看得出柳青的這一手實(shí)在不俗,非常人所能做到的,“看來柳小子在消失的這五年里有所際遇??!”
“老師?”柳青輕聲的呼喚道,以為老人陷在回憶中,卻萬萬沒能想到,老人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柳青他。
“嗯?什么?”老人回過神來,茫然的問道。
“呃!”柳青腦門拉出三條黑線,敢情您老人家都沒好好在聽自己說話啊,就又道,“老師,您剛才說那是您兒子?怎么回事?”
“哦!這個啊!那是因?yàn)椤崩先诉€沒說完,一個慈祥而又溫柔,滄桑卻帶著些悅耳的女聲從門口傳了進(jìn)來。
“因?yàn)槲也皇抢项^子正牌的妻子!”一名瘦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門口,歲月的風(fēng)霜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皺紋,老太的雙目,不似老人的渾濁,勝似女孩的清澈明亮。
“不是吧……”柳青再次被震驚到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小三么?柳青自然不會傻到將話說出來。
“師母!”震驚歸震驚,看清來人后,柳青急忙是起身,走到老太身邊,恭敬的叫了聲,將她攙扶了進(jìn)來。
“小柳啊!好久不見,什么時候回來的?”老太眼尖,一眼就認(rèn)出了久違的柳青。
“師母我是前段時間剛回來的,現(xiàn)在和老師在同一所學(xué)校教書?!绷嘈Φ馈?p> “恩,孩子都長大了,也都有出息了?!崩咸v的很平靜,但柳青卻從中聽出了一些凄涼的味道來。
“你怎么回來了?”老人問道。
“剛才李老太的老頭子說家里來客人了,是一名年輕人,我就猜是他們?nèi)齻€小家伙中的一個,卻也想不到居然是小柳回來了?!崩咸?,“你們說的話我也都聽到了,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p> “小柳,你要聽一個故事么?”老太問道。
“師母請講,我自洗耳恭聽。”柳青正襟危坐,他知道這個故事才是解決事情的關(guān)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