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柳世洲按下機關(guān)后,地板開始發(fā)生了變化,那看似凌亂的圖案開始變得有規(guī)律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看那圖案會拼湊稱什么樣,最終它變成了一個完整的陣法圖,最外層有十二個圓圈,陣眼部分也有一個圓圈,其余的都是一些鏈接符號已經(jīng)不知名的圖案。
那十二名死刑犯被安排在法陣的十二個圓圈內(nèi),他們的耳朵被塞住,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得出他們的臉上也有人露出恐慌的神情,因為他們的身體此刻像是被地吸住一樣,無法動彈。
這一切都被柳世洲看在眼里,他皺緊了眉頭。隨后他便請陛下進(jìn)入法陣的中央,坐在陣眼處,而陛下似乎也察覺到了身體無法動彈,他用問詢的眼光看向柳世洲,對方回答說是這是因為一旦進(jìn)入法陣范圍內(nèi),任何人都不能自行離開。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只得等到石柱羅盤上的指針指再次轉(zhuǎn)動起來即可,距離今晚亥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屋內(nèi)的每個人都屏息以待,沒有人敢出聲,可就在此時,石柱后的墻壁忽然動了起來,所有人都望向那里。
“看來人都到齊了,正和我意!”文雁看著眼前的眾人說道。
跟著她出現(xiàn)的還有徐志遠(yuǎn)、桃桃已經(jīng)蕓兒,只不過他們?nèi)撕臀难闼坪跏菙硨Φ臓顟B(tài),志遠(yuǎn)站在最前方護(hù)著身后的桃桃,蕓兒則牽著桃桃的衣袖。
“桃桃?!本俺煽吹教姨页霈F(xiàn)在那刺客身邊即為擔(dān)心,立即跑向前。
文雁見狀并不著急,只是等到景成跑到石柱附近后才歲月用劍抵住他的胸膛。
“要是再往前一步,這劍可就刺在了你的胸口?!蔽难阊鄱⒅姨遥瑦汉莺莸卣f,“順便再將你的情人一塊兒殺了?!?p> 景成只能隨著她的指示站到了較遠(yuǎn)的地方。
見此變故,柳世洲卻在嘴角露出了一絲讓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笑容。
“諸位,見到故人,為何不打招呼啊?!蔽难愕囊暰€在其余人的臉上掃射了一圈。
“你是何人,竟敢大膽闖入此地?!?p> “這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嗎?怎么還坐在那里呢?需不需要老奴來扶您起來啊?”周圍的人聽到此話都顯得十分詫異,沒想到她竟敢真般和皇上說話,更驚訝的是她竟然自稱“老奴”。
“陛下,您何必這么驚訝,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她露出假意困惑的表情,可不久又變了臉,“也難怪,您貴人多忘事?!?p> “你到底是誰!”
“那我就好意提醒你。你可還記得上一次這長生法陣開啟時,到底是何人坐在你此刻的位置嗎?”
她摸著自己的臉龐說道,“沒錯,就是我。”
“當(dāng)時你們以為施法失敗了,撤離的時候卻都未想過我。也是,辛者庫俾女的命又有誰會在乎呢?若不是當(dāng)時我找到了這條密道,恐怕也等不到現(xiàn)在了吧。”
“文雁,你在說什么?你怎么又會是辛者庫的婢女?”
那人冷笑了兩聲,“徐志遠(yuǎn),我并不叫文雁,這名字是屬于我現(xiàn)在這個身軀的主人?!彼难凵窭渚似饋?,“而我,自出身起就在辛者庫,從來就沒有名字?!?p> 她似乎很享受自己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得意地欣賞著他們的表情?!霸疚抑皇莻€即將老死的婢女,可沒想到偏偏被選中,坐上了那法陣中央,這是老天給我的第二次機會?!?p> “我的身體雖然死去了,但靈魂卻可以俯身在他人身上,或許這就是長生的秘訣。只不過每副皮囊都堅持不久,最近我也感到力量越來越弱了,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啟動法陣的人,再次在法陣中汲取力量。”
“所以你才冒充文雁,騙我說是你爹娘也是因獻(xiàn)祭而死?”
“是又怎樣?一路上和你這年輕小伙子相處,還真讓我覺得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原本若你肯聽我的話,我便會和你共享長生,可你卻不識好歹,愛上了仇人之女?!?p> 或許是掩飾被說中的慌張,又或許是憤恨被欺騙,徐志遠(yuǎn)提劍砍向她,可剛一用力,就感覺到丹田內(nèi)氣息受阻,無法正常用功,那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中了她的計。
“是你!”志遠(yuǎn)向她吼道。
“是我。你功力比我強,我當(dāng)然得防著你。因為你奶奶自殺,你意志消沉,若不是經(jīng)我一番勸說,又怎肯跟我一起殺進(jìn)府中?!?p> 她又看向眾人,“時間快到了,就煩請皇帝陛下離開那個位置吧。”說著她便飛身一躍,刺向皇上。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柳世洲用劍攔住了她。
“有我在,你休想傷到任何人?!贝藭r的柳世洲正有幾十年前闖蕩江湖的俠客風(fēng)范。
“你要替我啟動法陣,我不殺你,快給我滾開?!?p> “這話說的可不太對,不是你不殺我,而是你殺不了我?!闭f完,他便閃現(xiàn)在她面前點了她的穴,此刻她便不得動彈了。
“你以為我這十幾年都在虛度嗎?這一身本領(lǐng)我可還沒忘?!?p> “你不怕我待會兒就會殺死你的寶貝女兒嗎?”
“這話也不對。”柳世洲搖搖手指說道,“在你沖破穴位前,你就會死?!彼麚Q了種嚴(yán)肅的腔調(diào),“讓你茍活了這么久,你應(yīng)該慶幸才是,我早已知道當(dāng)初的法陣成功了,但你不斷地變換容貌,無法追蹤,只得冒險利用再開一次法陣將你引過來。”
“柳世洲!你在胡說什么?”皇上怒問道。
“陛下,請原諒草民擅作主張。草民這十幾年來日夜都活在懊悔之中,當(dāng)初眼看著那十二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消逝,而如今又要再做劊子手,草民,真的做不到?!彪S即,他重重地叩首。
“你到底想怎樣?”
“經(jīng)過這十幾年的研究,草民明白了一個道理,萬物皆有代價,而生死皆由天,望陛下也能早日看破?!?p> 說完他用右手的劍劃破左手的掌心,用鮮血喂養(yǎng)法陣。
“這叫做血陣,可以永久性地廢除原來的長生法陣。”他看了眼那假冒的文雁,“包括因法陣而獲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