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還只是蒙蒙亮,李陵就已經(jīng)起床了,上次他舞完劍就又昏過去了,被人送回家里,聽姐姐李蕓說他回來的時候,瘦的皮包骨頭了,可把她嚇壞了。
所以就在家休養(yǎng)了幾天,后來有人來他家里告訴他他通過了,讓他在半個月內(nèi)去報到,并帶給他一套衣服,好像就是那天在武館里看到的白色衣服,這不李陵已經(jīng)穿上去了,別說對著銅鏡來看人還挺精神的。
李陵洗了把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睛炯炯有神。
李陵心里納悶,他大概知道他的資質(zhì)不行,之前度過通天閣的危險和武館的考驗,都靠這雙眼睛,可這用一次昏一次,每次都比之前瘦是怎么回事?
李陵有預(yù)感,他要是再肆無忌憚的使用這雙眼睛,估計再有一兩次人就得沒。而且這雙眼睛給李陵的感覺莫名有些詭異,他也聽說過法寶,可是法寶不都是使用靈氣的么,哪有吸食血肉的法寶?
“阿陵,出來吃早飯了。”
“好的姐,我這就出來?!崩盍暾UQ劬?,先不管這事,先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再說吧,家里可沒有多少吃的了。
“阿陵,你在武館工作,一定要注意不要和那些有背景的人起沖突…”
吃飯的時候李蕓又開始碎碎念了,李陵只能假裝認(rèn)真聽,并含糊的回應(yīng)“嗯”“我知道”,
好不容易吃完早飯,李陵就出去了。
“李老弟這么早就去武館上班阿?”
“不早不行阿,張哥,武館離我家還是蠻遠(yuǎn)的?!?p> “阿陵吃完早飯了么,要不來我家吃幾個餃子?”
“不了鄭嫂,我吃過了…”
……
李陵一邊笑著和街坊打招呼,心里卻是相當(dāng)膈應(yīng),我四處找事做的時候,可沒見你們這么熱情,現(xiàn)在在武館找了份工作,各個跟聞到了魚腥味的貓一樣,開始客套起來了。
李陵看著這些洋溢著笑容的街坊鄰居,心里卻是翻江倒海起來,忽然之間,一串囈語在大腦里傳開,“好餓阿,好餓阿”。
李陵逐漸也感覺特別餓,他望著這些人,舔了舔嘴,這些家伙似乎挺可口的?
剛和李陵說話的鄭應(yīng)觀嚇了一跳,眼前這個名叫李陵的年輕人為什么看他的眼神這么詭異,就好像他平日里吃飯看到可口的飯菜一樣,饑渴異常。
不對,不對,這不是我的想法,李陵搖了搖頭,將那一連串的囈語從腦海里驅(qū)趕出去,然后快步離開這里了。
李陵站在須彌寺旁邊,扶著額頭,所以這是這雙眼睛的副作用么,想吃人肉?
這有點惡心和嚴(yán)重了呀,李陵原本以為只是消耗點自身的血肉,沒想到還有這么一檔子破事,不過也對,這么厲害的一雙眼睛,要是只是消耗自身的血肉豈不是入不敷出。
李陵正在那里胡思亂想,滴滴滴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李陵抬頭一看,原來是公交車到了,說是公交車倒也不算車,只是一只巨大的葫蘆而已,葫蘆上站著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人,他一看到站,連忙按下手中盒子上的一個按鈕,盒子傳來嬌滴滴的女聲,
“須彌寺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抓緊時間從后門下車,上車的乘客從葫蘆口上車?!?p> 這公交車都是修仙者么,李陵有點懵,他上次去北華街只是坐了私人車,拉車的是一匹不知道和什么東西混血的馬,跑起來飛快,只是有點貴,花了他半兩銀子。
但是今天這個公交車是認(rèn)真的么,連修仙者都只能當(dāng)司機?現(xiàn)在競爭都這么激烈了么?
李陵懷著一肚子問題,站到葫蘆口,頓時感覺從葫蘆口傳來強大的吸引力,葫蘆口黑漆漆的洞口瞬間變大,好似一張張開的巨嘴,將李陵給吞了進去。
李陵進去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但很快站穩(wěn)了,開始打量起周圍。
沒想到這小小的葫蘆里面的空間竟然這般大,這里面好像不僅僅只有一間房子,眼前好像是餐廳,不少人正在吃飯,外面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倒是給人一種相當(dāng)悠閑的感覺。
原本站在餐廳中間的一位侍者模樣的黑衣年輕人,看到李陵進來,立馬走了過來。
“你好,歡迎你乘坐23路公交車,本次乘車費用,”他看清李陵的樣子,看到李陵的衣服時楞了一下,笑道,“原來是承運武館的師弟,那就五錢銀子?!?p> 李陵從袖子中摸出銀子遞給他,然后到餐廳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不是說這公交都是一兩銀子的么,怎么他就只收五錢,是他武館的身份造成的么?
“為什么前面那個人你只收了五錢銀子,到我這里你就收我一兩銀子?”后面跟著李陵進來的黑臉漢子大聲嚷嚷。
黑衣年輕人嗤笑,“你這廝怎么一點眼力都沒,你前面那人是承運武館的人,所以按照規(guī)定乘車費減半,你要是個修仙者,有正式的度牒,你都不用交錢就能乘坐這輛車。”
黑衣漢子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乖乖交錢。
李陵搖搖頭,連坐個公交車都階級分層,這個世界當(dāng)真殘酷。
李陵偷眼瞧了瞧身邊幾個人,似乎對他身上穿的衣服很忌憚,不敢靠近,可他們的穿著明明也是非富即貴,這身虎皮這么有威力的么,李陵摩挲著下巴。
李陵拿起桌子上的菜單,好家伙,最便宜的也是八兩銀子,普通一點的都是十幾兩,好吧這不是我能吃的起的菜,李陵咋舌之余,將菜單放下。
“承運武館到了,23路公交車歡迎您的乘坐。”
耳邊傳來播報聲,李陵伸了伸懶腰,從餐廳的后門走了出去。
還是之前的地方,紅色的寬廣的大門前擺放著兩座獅子像,抬頭一看,門匾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承運武館。
稀稀拉拉的有人從大門進去,不過李陵有點疑惑,這些人雖然穿著華貴,但怎么沒一個人穿著他這身衣服?
“師弟,師弟!”門檻那里一個人揮手,向他大聲呼喚道。
李陵定睛一看,嗬,這不是那天給他們舞劍的年輕人么,只是他此刻身穿藍(lán)袍,一下沒認(rèn)出來。
李陵趕緊走上前去,“師兄,你在這專門等我的么?”
周化笑嘻嘻的回應(yīng),“是啊,師弟,那幾個通過考驗的人都已經(jīng)來了,就只剩下你一個了,我這幾天等你等的好辛苦?!?p> 李陵頓時有戲感動,“麻煩師兄了,敢問師兄姓名?”
“我叫周化,你叫我周師兄吧,師弟你考核的那天可真是讓我記憶尤新,我參與考核這么長時間,就只有你的表現(xiàn)最優(yōu)秀?!?p> “哪里哪里,在師兄面前獻丑了?!崩盍昕嘈?,原來是看上他的天賦了,可這就得讓師兄失望了,他的天賦可是時靈時不靈的。
“師弟別干站著了,我們邊走邊聊。”
“師弟,你可不知道,我們對你一個從未練過武的人,看一下劍招,就能達(dá)到意向境的怪胎可是好奇的很?!?p> “意向境,那是什么?”
“武道境界,在還沒踏入修仙路之時,練武大致都會有這么三道境界,意向境,如生境,如圣境,小弟汗顏,這么多年在武館也只是意向境?!?p> “師弟你們每個這樣入門的人都有一個導(dǎo)向,我就自告奮勇,當(dāng)你的導(dǎo)向了?!?p> “師弟…”
好家伙,這個表面看起來挺高冷的師兄,說起話來卻跟個老太婆一樣,絮絮叨叨,一句一句“師弟”猶如緊箍咒一樣,聽得李陵頭疼。
終于向周化打聽明白了,原來他們都是卯時來武館做早課,然后在武館的大師兄鐘岳督促下練武,這期間,武館的主人也就是他們的師傅,王三陽會時不時來指點他們。
而他們這些清潔員,因為平日不和正常學(xué)員一樣交學(xué)費,所以就得干些苦力活,打磨一下心性,干完活就可以像正常學(xué)員一樣練武。
至于為什么早上來的時候,其他人都不穿武館的衣服,周化是這么回答他的。
“師弟,說句不好聽的話,武館的衣服只是練功時穿,我們平日里都不喜歡穿,”周化有些促狹的笑著,“我知道師弟你家境不好,我這里有些衣服,可以借給你穿?!?p> 那算了,李陵直接拒絕了,欠人情不說,那些好衣服他李陵可穿不來,就先穿著武館的衣服吧,難怪早上這身衣服一穿,武館來往的人眼神都有點怪。
周化將他要負(fù)責(zé)的事情說明白,打水,劈柴,還有前院的一片地要掃,就這些事,交代完就給李陵一塊腰牌,是表面身份的。
周化臨走前,李陵拉住他問,“師兄,這里管飯不?”
“只管午飯和晚飯,飯菜不限量。”
看周化臨走的神情,李陵就知道武館的食堂估計他們也不怎么去吃,畢竟有錢人家哪吃都是可以的。
在前院里,李陵望著這好大一塊地,上面有樹葉和各種垃圾,據(jù)周化所說他的任務(wù)其實已經(jīng)算少的了,真不知道其它兩個人得多累。
李陵握著掃把,聽周化所說,這王三陽之所以開武館要錢多,卻還是這么多人趨之若鶩,就是因為他曾經(jīng)教出個好徒弟,立劍門首徒陳臣,同樣出身貧寒,但卻有著驚人的天賦,天生劍心,所以承運武館依舊堅持在貧民中收徒未嘗不有再出一個陳臣的意思。
立劍門首徒,天劍門之下第一劍宗,當(dāng)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阿,李陵掃著地面不由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