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吼得歇斯底里,其實聲音里一點(diǎn)份量都沒有。
有的人說話看似輕淡,聞?wù)邊s五雷轟頂。
何顧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絕對不好惹!
如今解除婚約暫時無望,再待下去難保要合八字、定日子,他漸漸萌生了溜意。
“眼睛往哪看!”沈江蘺柳眉微皺,這未婚夫從剛才起就一直盯著自己的下身,這會兒更是在發(fā)神。
從何顧明亮的眼中她看不到明顯邪光,但畢竟是女子,多少有些不自在。
回神過來的何顧自知無理,只好把頭偏過去,看向狼藉一地的桌桌椅椅。
他這番舉動更令沈江蘺不爽了,又不想多言便冷哼一聲。
何顧大感無語。
他也知道看人要看臉,可沈江蘺那眸光都能殺死人了,不看養(yǎng)眼的腿看什么?給自己找不痛快?
況且他本意就是來搞黃婚事的。
“那個,咱倆見也見了,沒什么事的話下次聊?”何顧視線飄忽試著告辭。
“明日,我會上何家正式拜訪。”沈江蘺突然道。
何顧笑呵呵,瞄了一眼她冷酷的臉,發(fā)現(xiàn)她竟有幾分肅色,忙道:“好說好說……”
心里又補(bǔ)充了兩字“才怪”。
聽他這話,沈江蘺臉色才柔和了一點(diǎn)。
“那就先這樣了?!焙晤櫿f完立馬閃人,唯恐被留下,也不看后面沈江蘺的反應(yīng)。
沈江蘺氣得貝齒緊咬,她何曾被人這般嫌棄過。
望著何顧匆匆遠(yuǎn)去恨不得多長兩條腿的背影,紅眸充滿了意氣。
從小到大她一直在證明自己不輸男人。
只因槍法攻擊兇狠,于是她放棄好看的劍法,選擇了修槍道。
這一切都為了追求實力最大化。
所以哪怕以后嫁了人,她定也要居于人上,掌控關(guān)系的主動權(quán)。
無它,這是她的道!
……
從會客殿出來,何顧往來時的路回去,在經(jīng)過一處演武場時遇到了圍觀的何青海三人。
三人見他那么快完事,皆是打趣。
何青海笑得最開心,他非常欣賞沈江蘺這個未來兒媳。
何顧無語。
您兒子說不定以后會因此沒了性命,您還擱著樂呢……
天機(jī)石來歷不明,但肯定不是凡物,謹(jǐn)慎為上,這事他也不敢跟其他人提起。
今天也不算沒有收獲,這一趟起碼更加證明了他之前的猜想。
天機(jī)石每日所報的宜忌事項不代表一定會成事或者壞事,也許是指其中的過程會有曲折波瀾。
而那種捉摸不定才會觸發(fā)出現(xiàn)的禍福事項至今沒錯過,應(yīng)該不存在變數(shù)。
這個結(jié)果目前來看悲大于喜。
有師妹這把大刀懸在他頭上,他真高興不起來。
回到何家,何顧等不及夜色收拾東西跑路了。
推不了婚事,他躲還不行嗎!
為了避免變數(shù),沈江蘺明日要上門的消息他沒有告訴何青海,連走時都沒打招呼,只在房里留下一封報平安的書信。
什么父子親情、家族情誼,此刻通通靠邊。
他打算回宗門。
因為他師尊冷清竹的緣故,何青海等人并不知曉他加入的宗門,只知他跟著神秘仙子在某處避世之地修煉。
從九歲記事起,他就常年待在宗門內(nèi),一年頂多回家族住幾天。
冷清竹不準(zhǔn)他離開宗門過久,至于原因沒說,他也不敢多問。
偷偷繞出城外,何顧喚出飛劍,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九日后,他到了一處仙霧云繞的峰林上空。
峰有七座,其中邊緣有一座長滿了青翠靈竹,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無垢峰。
峰上半山腰處有幾間淡黃雅致的竹閣,何顧落下身,收回飛劍。
半個多月沒見師妹,想她。
他迫不及待朝竹閣喊道:“師妹,我回來了!”
原以為心中的小可愛會像往日一樣出來迎接,卻不料這次等了半響都沒動靜。
難道不在?
他馬上又否定了,師妹不是師尊,基本不離開無垢峰半步。
如果師妹在但又不出來,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何顧苦笑,他想起來這次回家前把何青海傳過來的靈信落在房間床上了,而他師妹每日都會幫他整理房間。
他趕緊從儲物袋取出一只編好的草蜻蜓,背在身后。
來到其中一間竹閣門口,他敲了敲竹門。
可以聽到里面有了一點(diǎn)動靜,很快又沉寂了。
“師妹可是病了?”
房間里還是毫無回應(yīng)。
何顧傷腦筋,又沒得辦法,只能想法子先混進(jìn)去再說。
“師妹不回話,一定是老病根發(fā)了,那師兄這就推門進(jìn)去?!彼f得煞有其事。
“顰兒無礙,何師兄請回吧?!鄙倥畫扇醯穆曇舻瓊鞒觥?p> 平日里都喊他一句師兄,這會兒多加了個姓氏,可見事不小。
何顧知道真依言離開了事情只會更嚴(yán)重,便胡攪蠻纏起來:“師妹不給我親眼瞧瞧,師兄是不會放心的……”
頓了一會兒,里面還是安安靜靜,他接著故意咳嗽幾聲,裝作氣喘不上來的模樣道:“師妹不開心,師兄也無心情治療傷勢了?!?p> 話落,急步傳來,隨后竹門被朝里拉開。
妙齡少女只穿著素色內(nèi)襯,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上,本就病白的容顏更顯柔弱了。
此時她眸子慌張,甚是著急。
“哪傷著了?給我看看。”
何顧捂著心臟處的胸口,一臉痛色。
心急則亂,林顰兒伸出纖細(xì)玉手想要掀開何顧上身衣襟。
到了近處她才發(fā)覺不妥,纖手頓住又沒有收回,神色煎熬。
何顧自然而然抓過她那柔若無骨的纖手,包住在手心中。他臉色立即恢復(fù)了許多,微笑道:“不痛了,見到師妹就好些了?!?p> 林顰兒向來心思敏捷,要不是關(guān)心則亂也不會著了道,這會兒明白了過來,冷笑一聲:“半月不見,師兄也學(xué)會裝病騙人了?!?p> 何顧笑笑不說話,手指忍不住輕輕捏了捏。
林顰兒才發(fā)現(xiàn),忙抽出玉手。
她臉蛋白皙間略微羞紅,但偏又要提起幾分說教的嚴(yán)色,如此兩種結(jié)合在一起,倒成了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要死啦,動手動腳的,一天大似一天了,還這么不懂事?!?p> “師妹總是最懂事的,有你在,師兄要懂事作甚呢?!焙晤欉肿煲恍?,摸索了幾下手指,回味方才的觸感。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林顰兒小聲“呸”了一句,模樣俏靈可愛。
何顧眼都看直了,異樣快感拂過心間,魂欲飄也。
林顰兒正了正色,隨即想起正事,就要關(guān)門。
何顧豈能放棄這番來之不易的戰(zhàn)果,搶先她一步鉆進(jìn)房內(nèi)。
林顰兒回頭賭氣刮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轉(zhuǎn)身掀開珠簾進(jìn)了里屋。
何顧渾不在意,輕車熟路跟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