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回頭看見這條通道,忍不住啞然一笑,自己的父親果然是個夠小心的人,居然就把秘密睡在自己的床下。
腳踩在粗糙的石板臺階上,蘇云的心再一次回到了當年自己還很幼小的那個年代。
“爺爺,你磨石頭有什么用?”
“石頭都是原型,就好像我們每個人生下來一樣,像現(xiàn)在的小云云一樣。只有經(jīng)過打磨,人才能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形狀,有的上好石頭,打磨以后還能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咧……”
不知為什么,蘇云在黑暗中特別希望哼起那首《遙遠的故鄉(xiāng)》,他隨口哼道:
“請讓我回到故鄉(xiāng)
我甜蜜的故鄉(xiāng)
我遙遠的故鄉(xiāng)
青草隨著和風飛舞
少女的腰肢如水一般擺動
如此遙遠的路途
我站在路途中央
想起我的家
我的家在遙遠的故鄉(xiāng)
我的家在甜蜜的故鄉(xiāng)
即使在夢中
我也要回到我的故鄉(xiāng)
請讓我回到故鄉(xiāng)
啊,親愛的朋友
啊,遙遠的故鄉(xiāng)……”
傳唱了十幾年的古老歌謠被蘇云拙劣的歌喉唱起,回蕩在空蕩蕩的地下走廊里。蘇云用手輕輕撫mo身邊的墻壁,時代的滄桑在石頭墻壁上體現(xiàn)的滄桑讓人覺得心中有些凄涼。
順著臺階下到最深處,蘇云看到了小時候熟悉的花紋,他之所以能記得許多東方體系的陣法,跟祖父從小到大的教育不無關系。
即使祖父去世后,蘇云也沒有放棄對于自己所學本領的堅持,只是他那時候已經(jīng)懂得在大多數(shù)人面前隱藏自己所學的東方體系異能,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他被父親傳染過,變得更會做人了。
一個相當復雜的守護陣法刻在木頭門上。蘇云向左右看了看,沒有什么可以借助的道具,他圍繞這這個陣法看了半天,居然沒有想出破解的辦法。
——等等!?蘇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向后退了幾步,在墻壁上繼續(xù)輕輕撫mo,墻壁石頭的凹凸不平好像異常錯落有序,像是一段語言在訴說著什么。
蘇云重新從臺階開始的地方向下走了一遍,把墻壁上的凹凸變化都記在了心里,這個時候他心中忽然一片豁亮。
“我知道了!”
把這些凹凸轉換成盲文,法陣的破解方法立刻就出現(xiàn)了。
蘇云知道,如果來的人不是熟悉自己祖父的人,絕對不會作出用手撫mo墻壁的舉動來——在這種地方,要小心各種暗算機關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會去做出摸撫mo墻壁的這種動作?
大概也只有祖父最了解他,知道他的小動作和習慣了。
蘇云帶著一點激動和興奮,完成了對守護陣法的破解,推開木頭門。
在木頭門后面,蘇云看到難以置信的景象。
小小一扇木頭門的后面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這個空間雖然巨大,卻被許許多多蘇云見過或是聽過沒見過的寶物堆積滿了,蘇云只是一眼看過去,居然沒有看到房間的盡頭。
房間里所放置的都是真正的寶物,蘇云看的幾乎眼花繚亂,黃金、珍珠、寶石、硬幣、古董……如果不是看見剛才門上熟悉又陌生的陣法圖,蘇云打死也不會相信這樣俗氣的一間藏寶密室居然是祖父留下的,在他的印象中,祖父似乎并不是很喜歡搜集財富。
況且,如果手上有這些財富,父親干嗎還要為了權勢和財富跟祖父決裂?
帶著這些疑問,蘇云繼續(xù)向里走去。
在藏寶室的內(nèi)部,隨處可見各種隱蔽的陣法,所以雖然只是一個大房間而已,蘇云走的也是小心翼翼,用了很久才走完整個房間。
在房間的盡頭,還有一道小門,這一次蘇云想都沒想就推門進去了。
進去之后,墻上的一句話讓蘇云差點昏倒在地。
一行蒼勁有力的大字寫在墻壁上一個開關的旁邊。
“臭小子,是不是忘了把暗門關上?”
無奈地搖搖頭,蘇云走過去按下開關,他知道那張裂開的床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合上了。
在這個小門之后的房間比起剛才那個藏寶的房間就不大了,整個房間里也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供人坐在地上的墊子而已。
蘇云靠近桌子,看見上面有一封信,信很簡單,就幾行字,也是祖父的手筆。這封信能作這種地方七年而沒有任何損壞……蘇云抬頭看了一下頭頂,發(fā)現(xiàn)一個塊巨大的破魔石正漂浮在自己頭頂。
蘇云生平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破魔石,他估計了一下這塊破魔石的價值,得出的結論是差不多夠買下克里克諾最繁華的七個街區(qū),就是這么昂貴的東西,居然被蘇云的祖父隨隨便便扔在這里,只為了保存一封信……
蘇云老老實實低頭看信。
信上書:
“小云你要是能進來看見這封信,證明你大概已經(jīng)夠年紀去跟小姑娘上chuang了……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基本不會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做的了,那么我把這里屬于我的一切交給你也就放心了。你祖父我承繼是東方上古時期的修行方法,為這個世界所不容,而我的修煉又無法超越到突破空間的層次,所以我決定放棄,放棄有形態(tài)的肉體生命,也放棄自己在人世間的生活。可能你從小就覺得我自殺是一件讓你憤怒的事,現(xiàn)在我告訴你,你不必這樣想。我只是改變了一下生活方式,就好像我去了其他洲生活,一輩子不再跟你見面一樣。東方修行者和西方不同的一點在于,我們能夠準確地提煉出自己的靈魂,而他們只能依靠虛無縹緲的神來引導他們。讓自己成為神是很多神懼怕的事,我不容于世間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