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一天，并不需要陛下等待太久，因為，這一天，已經(jīng)來到了！”錢無病話聲并不高亢，但是，落在永興帝耳朵里，卻仿佛是黃鐘大呂。
“你說什么？”他猶自不相信，再次問了一遍。
“我是說，我一直對陛下所說的時機，或許已經(jīng)來到了，臣這次進宮，就是要向陛下稟告這事情的！”
左右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永興帝也不顧得什么體統(tǒng)，將自己身下的繡墩，直接就搬到錢無病的身前來了：“阿舅，你給我好好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情，你打算重新出山了么？”
這一激動，他連“朕”都不自稱了，仿佛又變成了當(dāng)初那個在宮中和錢無病獨處的那個孩子一樣。
“不，你想錯了！”錢無病笑了起來：“和我出山不出山?jīng)]多大關(guān)系，只不過，以前我給陛下分析的那些問題，如今都有了解決的辦法，既然一切阻礙陛下開疆拓土的阻礙都不存在了，那還有什么阻擋陛下的雄心壯志，阻止陛下成為一代大帝！”
“是的！”永興帝點點頭：“當(dāng)初阿舅就告訴過我，治國如烹小鮮，不能急，更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妄動刀兵，這妄動刀兵，耗費國力，動蕩朝廷，若是死傷過重，民間更是容易造起不滿，所以，這些年，這些事情，我都是按照阿舅的指點做的，阿舅說時機到了，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大明厚積薄發(fā)的時間到了！”
“動輒數(shù)十萬大軍征討對我大明不服帖的異族，當(dāng)然會造成以上的情況，但是，若是陛下僅僅憑著一支兵馬，三千人，五千人，或者一萬人就能達到這樣的目的，那陛下還覺得，這些問題會存在么？”
“這也太托大了一些吧！”永興帝眼睛一眨：“就是動用水師精銳，萬人的船隊的確可以縱橫我大明海疆了，但是，西南的那些土司在深山里頭，而北邊的那些蠻子，是在草原上，咱們的戰(zhàn)艦再厲害，也不能上岸?。 ?p> “不，我說的是歩卒！”錢無病搖搖頭：“咱們大明的火器，從陛下登基以來，得到大力的發(fā)展，甚至已經(jīng)形成了一套以火器為主其他兵種輔助的戰(zhàn)法，在這種戰(zhàn)法的輔助下，我大明的精銳，不敢說以一敵百，以一敵個三五倍敵人怕是沒問題的，陛下你說是嗎？”
“但是，全軍裝備火器太難了！”永興帝點了點頭，又露出一絲苦惱的神色，“即使這些年兵部一直都關(guān)注這些，這火器的消耗也太大了，到現(xiàn)在為止，除了神機營擴大了一些，對全軍來說，和先帝在時，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但是，若是有這樣一只新軍，裝備的都是眼下神機營好無數(shù)倍的火器，所有的火器彈藥的損耗，都可以自行補充，真正能夠做到以一敵百，陛下您覺得，實現(xiàn)您的雄心壯志，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嗎？
永興帝看了看錢無病，眼下有些狐疑的神色，他不是懷疑錢無病，他只是覺得，這簡直如同癡人夢話，若是有這樣的新軍為大明南征北戰(zhàn)，大明的疆域，再擴大一倍兩倍，又又何妨，這樣的新軍，天下又有誰人能敵？
“臣能為陛下打造這樣一支新軍！”錢無病說道：“當(dāng)然，臣不會掌軍，新軍若成，由陛下親掌或者長公主親掌，更能讓將士效死！”
錢無病的話并不像開玩笑，而且，永興帝也不會認為，錢無病這么干巴巴的進宮來，就是為了和自己開這樣一個玩笑。
“怎么做？”他沉下聲問道。
“買！”錢無病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更加先進的火器，更加先進的操練辦法，士卒的服飾，軍中的器械，臣都可以買到！”
“找誰買？”永興帝追問道，這問題，他不能不問。
“昌南國！”錢無病回答道：“陛下知道三界五行之說，昌南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其國勢與大明不可同日而語，我大明所需要的一切，皆可從這昌南國購買！”
“若是這昌南國如此厲害，焉能不知道他日會不會是大明的敵手？”永興帝是以皇帝是思維考慮這問題的，遙遠的西方，有著西班牙羅馬等強國，已經(jīng)就夠令人忌憚了，所幸這天下夠大，雖然和那些強國小有摩擦，但是畢竟不是當(dāng)前的心腹大患，若是依照錢無病所言，武裝起來一萬新軍，全部依靠昌南國的火器，你昌南國的軍隊該是如何的厲害？
“陛下，臣剛剛說的，是這昌南國已經(jīng)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錢無病重復(fù)了一遍。
永興帝這才愕然反應(yīng)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這豈不是神仙一樣的人物了……”
“所以，即使他們有敵人，也是滿天的神佛，絕對不會是我大明！”錢無病微微搖了搖頭：“陛下，你會拿你御花園的某一根花樹下的螞蟻窩，當(dāng)作你的生死大敵么？對他們而言，我們的天下，也就這一個螞蟻窩而已！”
“螻蟻！”永興帝已經(jīng)驚呆了，喃喃的說道：“在他們眼里，我們就是螻蟻，人怎么可能拿螻蟻當(dāng)敵人！”
“就是這個道理！”
“阿舅你的意思，我大明是在和那些天兵天將做買賣，買他們的軍械？”永興帝滿臉的不可置信，若不是面前做的是他從小到大都信任無比的錢無病，只怕這個時候他早就大叫一派胡言，讓人將面前這人趕出去了。
“嗯，陛下這么理解也可以！”錢無病點點頭，“現(xiàn)在陛下知道為什么臣為什么說這事情要隱秘得不讓外人知道了嗎？”
“這可能嗎？”永興帝茫然的看著錢無病，“可能嗎？”
“本來是不可能，但是，只要陛下現(xiàn)在一點頭，這事情就變成可能了，而且，如果我們動作夠快的話，那些陛下希望看到的東西，很快就會出現(xiàn)在陛下的眼前！”
“等等，等等，阿舅，你讓我先靜靜，先靜靜，我腦子里糊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