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被鐵鏈鎖住,身體動彈不得,可是唐允分明地感覺到對方的氣勢在一點一點地變強。
“糟了,看來這就是那被鎮(zhèn)壓的魔修?!?p> 唐允呼吸一頓,看見了立于不遠處的王陵海。此時在王陵海的手中,正拿著一只漆黑的小瓶,將瓶中黑臭的液體倒在了地面上。
圍繞著那男子,地面上刻有一道道陣紋,但是隨著王陵海將那黑臭之物倒在其上,陣紋的光芒大減,與此同時,中央的那名男子,氣勢更為強盛了幾分。
“哼,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只要再過片刻,先祖便能掙脫封印,重獲自由。”王陵海冷笑道,“在這之前,就讓我解決了你!”
唐允聽了王陵海的話,眉頭一皺,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雖說那魔修是王家的先祖,可是時隔萬年,哪里還有什么親情可言?
魔修被鎮(zhèn)壓萬載,以其兇戾性格,必然大肆殺戮,難道王家的人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尤其是王陵海,來到了這片魔地,竟然沒有半點拘謹?
唐允隱隱約約地,在王陵海的眉心,看見了一團黑氣。
“難道他中邪了?”
唐允心中驚疑,可是卻不愿與他啰嗦浪費時間,當即將符法施展開來,朝著王陵海沖了過去。
王陵海的實力雖然不弱,但是也只是和張寒江旗鼓相當而已,加上對唐允的輕視,頓時吃了一個大虧,被打得倒飛了出去。
唐允冷哼了一聲,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用布包裹著的東西,而后轉(zhuǎn)身沖向了中央的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給唐允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周身的魔氣洶涌,若非神符光芒仍在,唐允恐怕連靠近的能力都沒有。
就在這時,唐允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強烈的危機感,回頭看去,只見王陵海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起身來,施展道法朝他攻來。
“好大的力道!”
唐允的修為本就差他不少,倉促之間施法抵擋,仍舊被打得倒飛了出去。
從地上爬起,唐允朝著王陵海看了過去,目光中頓時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只見王陵海此時,眉心那股黑氣大漲,額頭青筋根根暴起,雙目之中滿是嗜血瘋狂的神色。
不單單如此,更有一股股血氣隨著王陵海一吞一吐,從那血湖中被拉扯而來。
緊接著,王陵海的口中忽然想起了一股森冷的笑聲:“沒有想到,你一個小小的筑基修士,身上竟然有著能令本尊也驚懼的鎮(zhèn)魔至寶。還有你手中,那布匹包裹著的,難道是解尸匕不成?”
唐允站起身來,感受到了王陵海身上傳來的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氣息,臉色微微發(fā)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而聽見唐允問話,王陵海卻忽然不出聲了,閉著雙眼,大量的血腥氣息涌入了體內(nèi),片刻后,忽然張開了雙目,一股暴戾之氣散發(fā)出來。
“好強的力量?!蓖趿旰:鋈怀雎?,唐允聞言眼中露出了驚疑之色,先前那股附身在王陵海身上的氣息,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
“嘿嘿,先祖忙于破開封印,無暇理會你這等無名之輩?!蓖趿旰j幚涞匦Φ溃骸澳愕姆▍柡?,可是先祖也賜予了我無上魔功,要收拾你易如反掌,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他的話沒有說完,唐允便已經(jīng)御使數(shù)道爆裂符朝著王陵海沖殺了過去。
王陵海反應(yīng)了過來,卻不閃不避,而是陰冷一笑,手一招,頓時有一道血水化作蛟龍,沖向唐允。
爆裂符在王陵海身上炸開,卻有一層血光閃耀,將符箓的威能全數(shù)擋下。
“怎么可能!”
唐允深知爆裂符的威力,雖然由自己施展開來,依舊會被秋勝真人那等元嬰高手拿捏于股掌之中,但是王陵海僅僅只有筑基修為,絕對不可能無傷擋下。
那一條血蛟沖來,唐允頓時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此時周圍定然還有其他的兇險,那名魔修定然也在悄悄地觀察,伺機而動,唐允根本不敢隨意消耗神符的法力。
吞服下了一枚丹丸,唐允取出靈筆,不斷地繪制符箓,企圖抵擋王陵海的攻擊。
此時,血湖上方,雙方戰(zhàn)斗仍然膠著。
“唐允已經(jīng)下去有段時間了,不知道情況怎么樣?!毕臅粤崮樕下冻隽藫鷳n的神色。
此時,湖中隱隱傳出的邪惡氣息愈發(fā)強盛,令所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夏姑娘,”呂松殺退了一名王家修士,來到夏曉玲身旁,開口道:“在下一直有些好奇,你和唐允道友,是什么關(guān)系?”
“???”夏曉玲一愣,抿了抿嘴唇,道:“我們只是認識了幾天而已,不過,應(yīng)該可以算是伙伴吧?!?p> “認識了幾天?”呂松睜大了眼睛,顯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就真的難以相信了,唐允道友竟然能夠為了我們一群素不相識之人冒此奇險,當真是難得!夏姑娘你放心好了,唐道友法術(shù)精湛,那王陵海想來也非是他的對手?!?p> “嗯?!毕臅粤彷p輕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的愁容卻沒有半點消減。
因為那下方真正厲害的,不是王陵海,而是鎮(zhèn)封的王家先祖啊。
此時,血湖下方的那一片空間之中,除了中央那被鎖鏈捆縛住的魔修,僅僅只能看見王陵海一人的身影,而唐允卻仿佛消失了一般。
王陵海目光陰冷,掃視周圍,方才他一招打出,便見唐允取出了一層粉紅色的紗帳,而后身影便消失不見。
“該死,那魔修不知道在王陵海身上施了什么法術(shù),實力竟然增強了數(shù)倍?!?p> 唐允躲在煙羅瘴紗之中,一籌莫展,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方才他用盡了辦法,竟然都無法對王陵海造成一點傷害,籠罩在對方身周的那層血紅色屏障,實在是詭異至極,將所有的傷害都抵擋了下來。
只不過王陵海似乎沒有看穿煙羅瘴紗的能力,這才給了唐允喘息的機會。
“先前那古修士所說,只要封印沒有被完全破除,魔修就只能調(diào)動神識之力,其余感官包括法力在內(nèi),都無法動用分毫。”唐允緊皺眉頭,“可是現(xiàn)在王陵海分明是被魔功加持,法力大增。這又該怎么解釋?”
“不好?!碧圃市闹芯左E起,只見王陵海眼中升騰起一抹紅光,直直地朝著這里看了過來。
“被看穿了!”
唐允絲毫不疑,頓時解開了煙羅瘴紗,倒飛了出去。
雖然煙羅瘴紗能夠躲過元嬰修士的探察,但是眼前要對付的可是化神境界的魔修,自己所在被其看穿一點也不稀奇。
“找到你了!”王陵海獰笑了一聲,手臂竟然被血光纏繞,變得巨大無比,朝著唐允抓了過來。
“既然沒有法力加持,那么你這般模樣必然有古怪?!碧圃屎鋈槐┖攘艘宦暎瑑ξ锎饷⒁婚W,手中頓時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張靈符,“我倒要看看,你能擋下多少!”
“雷符?”
王陵??匆娞圃适掷锏姆偅惑@反笑。
“我看你是已經(jīng)技窮,無計可施了!在這血湖底下施展雷符你以為還能剩下多少的威力嗎?”
唐允不語,而是先施展爆裂符將對方那只血手破除,緊接著催動神識,將那數(shù)十張雷符同時點燃。
神識傳來刺痛,他雖然有《牧神心典》做依仗,可是同時催動數(shù)十張雷符依舊十分吃力,加上先前的打斗已經(jīng)消耗了不少的神識,唐允此時終于被反噬,受到了重創(chuàng)。
“哈哈,看來用不著我出手,你自己就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王陵海獰笑道。
一道驚雷率先落下,打在王陵海身周的那一道屏障之上,果然沒有半點作用地便被抵消了。
一道道天雷不斷地落下,可是王陵海臉上始終掛著笑容。
這些攻擊對他沒有半點影響。
血湖下方傳來的驚雷聲顯然也驚動了上方了修士,諸多元嬰修士雖然都想去探個究竟,但是沒有一人能騰得出手來。
“難道有人在下方施展雷法?”
有修士猜測,而跟隨唐允的一眾散修臉上則是露出了喜色。
“看來唐道友暫時無恙,只是遇到了危險,在以雷法對敵!”
呂松等修士如此判斷道。
夏曉玲緊張得手微微顫抖,而這時一名王家修士悄悄潛伏過來,正欲施法偷襲,卻被夏曉玲的手腕上的一道雷光擊中,半邊身子都焦黑了過來,而后被驚怒的散修所擊殺。
夏曉玲始終沒有朝這里看上一眼,美眸緊緊地盯著那猩紅色的湖面。
“唐允,你不要有事啊。”
。。
血湖底部,此時天雷滾滾,雷光閃耀得人睜不開眼,而王陵海行走于雷光之中,卻好似閑庭信步,沒有收到半點影響。
“在這里,你的雷法對我沒有半點用處的,受死吧!”王陵海厲喝了一聲,血氣彌漫,化作一猙獰鬼頭,要將唐允包裹在內(nèi)。
這一招王陵海曾經(jīng)施展過,唐允自知只要全力施為便可以抵擋,但是他現(xiàn)在神識受創(chuàng),那里還有力氣阻攔。
空間中央,那些捆縛的鎖鏈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一股霸道的氣息從那魔修身上傳了出來。
“不好!”
唐允大急,知道此乃是對方破除封印最關(guān)鍵的時刻,一旦讓他成功,自己絕無生還的道理。心中略一思量,便取出一物,朝著那魔修處扔了過去。
“死吧!”
王陵海大吼了一聲,聲色俱厲,那血紅色的猛鬼頭顱一下子便將唐允的身體吞噬。
然而王陵海卻沒有露出笑容,反而是臉色一變,只見鬼頭咬中的那具身軀忽然燃燒了起來,細看之下竟然是一只草人而已。
“什么!”
王陵海頓時驚怒,當即朝著空間中央看了過去,只見唐允不知何時已經(jīng)和其先前扔出的草人互換了位置,此時臉色蒼白地立于那魔修身旁,手中握著一柄石質(zhì)的匕首。
“該結(jié)束了?!碧圃逝攘艘宦?,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柄石匕首狠狠地插向了魔修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