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煙病重,蔡夫人上報皇后,皇后徐小語命請醫(yī)看視。又過了幾天,蔡夫人親自去皇宮稟報:崔氏病危。徐小語吩咐一個新來的太醫(yī)跟隨蔡夫人回去看視情況,并說:“如果醫(yī)治不過來,替她裝裹好,抬出城去燒了?!?p> 蔡夫人領(lǐng)命去了。
太醫(yī)跟隨蔡夫人來到崔浩煙的房間,看守的丫頭迎出來瑟抖身子,說道:“剛剛崔氏咽氣了!”
蔡夫人瞪了那丫頭一眼:“怕什么!”
太醫(yī)來床前揭開絲巾查看,蔡夫人擦了擦眼角說:“既然人已去,咱們還是快點替她穿戴好,讓她早點上路吧!”
太醫(yī)見崔氏靜臥無息,她本是個罪人,心里明白皇后讓他來不過是過過場面,也不多停留,同丫頭去議事廳喝茶。
蔡夫人拿出幾錠金子來:“煩請?zhí)t(yī)走一趟了,她在這里并沒有吃過苦頭,太醫(yī)也看到她并無傷痕,——無奈她紅顏命薄,一病就亡了!”
太醫(yī)還以為蔡夫人怕皇后再責(zé)怪她看管不力,忙說既然人已去,夫人該安排下葬的事了,便告辭回宮復(fù)命。
蔡夫人讓人買一口棺材來,天亮?xí)r棺材鋪來人抬出城去,蔡夫人坐車跟了出城去。
崔浩煙再次被人搖醒,強(qiáng)展眼眸,眼前那模糊臉龐漸漸清晰,她正掛一臉嘲諷的微笑望著自己,這人——居然是錦川公主!再看看自己身邊,居然睡在棺材里!好在這是口新棺材!
此處離焚化廠不遠(yuǎn),人煙寥寥。錦川不分由說將浩煙抱起,催她上自己的馬車?yán)镒?。蔡夫人見人已交接,向錦川告辭,她亦不多問錦川為何救崔氏,她只知道崔氏消失王府里,皇后、公主、她夫家皆大歡喜。
“此事不得泄露半個字,往后會有蔡大人飛黃騰達(dá)的時候?!?p> “奴婢多謝公主厚恩!——奴婢恭送公主!”
錦川回到放下簾子,車夫驅(qū)車離開。
“你為什么要救我?”浩煙一頭霧水,清了清嗓子問。她確實病了,蔡夫人請了郎中來看,抓了幾副藥喝。昨晚蔡夫人特地讓小英幫她熬藥,送到房間里來,她以為是皇后的意思,藥里放毒要致她死地,既然無可逃脫,她淡然一笑,喝了藥,沉沉昏睡過去……
錦川唇邊現(xiàn)出戲謔的笑:“哪能讓你好好死去呢!你洗洗干凈,犒賞哪個將軍也是你價值所在了!”
“你!”浩煙半信半疑。
錦川哈哈大笑起來:“你還怕失去什么呢?不愿意的話,把你送去妓院——也不枉你這小蠻腰,——坐好,別動!”她攬腰抱回欲沖出去跳車的浩煙,不忘調(diào)侃一句。
浩煙還想掙扎,錦川左手操起劍,恐嚇說:“再不安靜些,我把你大卸八塊!”
浩煙冷冷地望著錦川手中的劍,這劍她認(rèn)得——寒月劍,江楓的寒月劍!
“江楓呢?你把他怎么樣了?”
“沒怎么樣,他帶著妻子要逃,被我的隨從們亂箭射死!”
“你太歹毒!”
錦川揚(yáng)手想打浩煙,簾外車夫咳嗽一聲,浩煙聽聲音有點像江楓的,回頭疑惑地望著錦川。錦川放下劍,命令道:“坐好,別讓人發(fā)覺你在車?yán)?!快到我府里了!?p> 馬車駛進(jìn)公主府大門,錦川下了馬車,車夫駕馭馬車一直駛向西南方向、前幾個月才蓋好的花影園。到了石橋跟前,馬車停住。車簾掀開,見那車夫除下斗笠,露出臉來,正是江楓!他向浩煙伸出手來。
浩煙既喜又意外,將手交與江楓,江楓說了句:“手好涼呢!”石橋上等候多時的微雨走來了,將新做的披風(fēng)替浩煙披好,裹緊。
浩煙見微雨臉上掛著恬靜的笑,站江楓身邊顯得身量嬌娜美妙,她不經(jīng)意間睇了江楓一眼,那眼里愛意濃濃,——猜她便是小嫂子了,忙行禮拜見:“多謝二嫂費(fèi)心!”
江楓說:“你也要多謝謝公主搭救!還有無言道長!”說話時,莊笙也從石橋那頭來了。
浩煙來不及問詳情,向錦川、莊笙一一道謝。
微雨攜浩煙的手說:“房間替你安排好了,你先住下,有什么需要添置或者更換的,對我說?!?p> “嗯。”浩煙答應(yīng)著,扭頭望了望莊笙,“道長……”
莊笙微笑:“你的氣色不好。既已擺脫那個束縛,在這里安心住下,調(diào)養(yǎng)好身體要緊?!?p> “是??!有你哥和道長在,你放心,公主不會為難你的?!蔽⒂暌嗳崧晫捨亢茻?。
江楓微笑點頭。
浩煙抬頭,轉(zhuǎn)身,覷眼望了望暖暖的太陽,已經(jīng)冬天了,幾個月來曲曲折折幾欲命喪黃泉,那些日子無比漫長幽暗,現(xiàn)在真的風(fēng)平浪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