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回到玉清宮繼續(xù)實施她的計劃。她先去探浩望煙。浩煙正默寫《清靜經》。
青溪站一旁觀看浩煙寫道:“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也不多看,她輕微地咳了聲,說道:“你大可以在嘉王府抄經問道,為什么偏偏跑出來呢?”
“我需要解釋嗎?”
“因為江楓?”
“不!跟他一點關系沒有,從頭到尾他只是個局外人?!?p> “如果——你真想讓他成為局外人,就不妨為他做些什么,換得你們的自由?!?p> 浩煙看著青溪問道:“他怎么了?”
“他在東宮。你明白,他卷入你的事情里就不得開脫。太子尚可放你們一馬,但若由嘉王來處理,你和他就萬劫不復了!”
“大哥也太相信朋友了!”
青溪冷笑:“怪就怪你既然逃出來了,又何必在洛陽境地逗留!不但江楓,我、云瀾還有顏兒,統(tǒng)統(tǒng)逃不了干系!偏偏你還有幾個不講親情的兄弟姐妹!”
浩煙嘆一聲:“難道我只能這么作賤自己?”
“你的性命還不抵一次委屈?”
浩煙唯有沉默。
“你放心吧,我會安排妥妥地。你我都是女人,我明白你心氣高傲不甘心被擺布的命運,你唯有自救了!非但是你,我若不聽從太子,連我也不得好果子吃?!?p> 浩煙點點頭,她待青溪走后,走到鏡子前照看自己,慢慢褪去衣衫,撫摸自己寸寸肌膚,傷感無限。她以為往事太過揪心,而今更有不堪的事在等著。
生死已經不容自己來決定了,她不能連累一個無辜的人,除了母親和師父,也只有江楓給過真實的溫暖,何況他是自己的異母同父的哥哥呢。
與此同時,錦川派人四處打探消息,她搞不明白太子為何扣押江楓。夕夢上前替錦川換衣服,回道:“上午公主出府去,拾萃書院的梧桐來找陸公子,陸公子說有急事留下一封信匆匆忙忙走了。”
錦川忙打開信來看,只有寥寥數(shù)語:“公主,云瀾在林國等你,無論你愿不愿意嫁過來?!阍偃龁柶鸾瓧魃硎?,匪不相告,事關朋友名譽,實情難以啟齒?!?p> 錦川吃驚,前半段她是看明白了——那陸公子原來就是林國三王子!
后半段云里霧里著實不懂。
錦川命人去拾萃書院再尋趙娘子,派去的護衛(wèi)依舊沒找到趙娘子本人,只得將青溪的貼身丫鬟小竹帶了過來。小竹早就得了青溪囑咐,只說主母在東宮教小王子讀書呢,其余一概不知。錦川豈能信,命人狠狠鞭打小竹,小竹吃不住痛,斷斷續(xù)續(xù)說道:“真的……小主母自那日同公主去東宮赴宴就沒回來過。奴婢句句不敢撒謊?!懝痈w娘子熟悉,來過書院幾次,中午跟林國來的商人回去了。江楓第一次到拾萃書院來,他還帶了一個女子,我們都不知道她什么來歷,只知道她姓崔……”
難道江楓與太子的侍妾私奔?錦川猜度著。海水不可斗量啊,那江楓還有這一出戲。
錦川又氣又好笑。微雨聽到那段話早就淚流滿面,錦川看了看她,安慰道:“你下去休息吧,此事會有個水落石出?!?p> 錦川命人將小竹送回書院。她欲請喬安來說話,派去的人回來說喬大人仍在東宮當值,不曾回來。
天色擦黑,喬安來了,錦川告知她的猜測,喬安搖頭:“我在東宮并沒聽說走失過什么人。倒是風言風語聽說過,崔有信的一個庶出的妹妹不見了,他那個妹妹在嘉王府伺候來著。”
“二哥的侍妾?這事我糊涂了。你想辦法見見江楓,問他崔姓女子到底是誰?!?p> “江楓關閉的地方我并不知道。這幾天太子府出入嚴格,今日是我父親忌日,太子允許回家拜忌一下,不然出不來?!?p> “到底何種緣故呢?”錦川百思不得其解,“不行,我要再去一趟東宮,問明緣故,我的人他不能說扣押就扣押,他得給我個理由!”
“你又怎知江楓來歷?強行扣押江楓的還有你吧,公主大人,你強逼他娶了府里的丫頭,又在哪個禮數(shù)上?還有平時縱容豪仆強占民田,在外面無法無天,該管管他們了!”喬安說此話時,眼里倒有幾分懇切。
錦川氣呼呼地道:“我哪里知道這些事,總是他們背著我做的。”
喬安無奈搖頭:“總歸源頭在你身上。”
錦川翻白眼:“偏要你說!”
“好吧,我嘴賤?!眴贪惨采鷼饬?,拂袖告辭。
錦川正氣惱著,也不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