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中元大祭之時,城主府準(zhǔn)備了大量的熒魂液融進了空氣之中,熒魂液無時無刻不在恢復(fù)你們損耗的靈魂之力,所以祭祀之后,你們也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適,甚至在短時間內(nèi)就可以開啟第二次的祭祀!”夫子不語,趙令初卻突然說道。
趙家出身的他,自然是知道熒魂液的。
“不錯!”
夫子也微微點頭,補充道:“熒魂液是一種罕見的資源,只有將階以上精通靈魂之力的祭師才能祭煉出熒魂液,而且數(shù)量很稀少,但它卻能夠幫助祭師快速的恢復(fù)自身的靈魂力量,消除祭祀之后的副作用,而且就算不需要恢復(fù)靈魂力量,長期服用熒魂液對祭師的靈魂力量也有不小的提升,所以熒魂液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單純用熒魂液恢復(fù)祭祀后的靈魂力量的話,得不償失,所以熒魂液其實也算是一種奢侈品?!?p> 夫子后面的話幾人都不在意,畢竟祭祀之后靈魂力量消耗的痛苦太過折磨人,而且之后不能立刻開始祭祀,對于祭師來說,還有什么比祭祀更加重要的呢?
莫飛問道:“夫子,熒魂液多少錢一瓶,哪里可以買到呀?”
夫子看著一臉期待的幾人,忍不住微微搖頭,嘆道:“看來你們還是沒有理解我剛才的意思,熒魂液的價格太過高昂,與其購買熒魂液,還不如等待靈魂力量自然恢復(fù),通常來說,以祭師的靈魂天賦和基礎(chǔ),長則十來天,短則三五天,靈魂力量就能自然而然的恢復(fù),去購買熒魂液根本不劃算……罷了,你們真想知道的話,令初,你來告訴他們?nèi)f界樓中熒魂液的價格吧!”
萬界樓和諸天樓名字很相似,前者取諸天,后者取萬界,都是囊括諸天萬界的意思,但諸天樓是集各種娛樂場所于一身的酒樓,而萬界樓則是售賣諸天萬界珍寶奇物的市場。
只要有實力,在萬界樓可以買到任何想要的資源。
趙令初點了點頭,道:“熒魂液之前在萬界樓的售價是十八枚元氣石,價格或許會有所波動,但最低不會少于十五枚元氣石!”
“這么貴!?”莫飛咋舌,他現(xiàn)在的身家加起來,也就只能湊夠一份熒魂液的。
“一瓶熒魂液可以讓我們用多久?”一直沒有開口的楊陽也忍不住開口了,他家里有些資源,或許可以勉強維持他使用熒魂液的。
“一瓶?我想你們可能是誤會了,熒魂液從來不是按瓶來賣的,而是滴,我剛才說的也是十八枚元氣石一滴熒魂液?!壁w令初咳嗽了一下,道。
“十八枚元氣石一滴……這也太奸商了吧!?”莫飛忍不住叫道。
趙令初苦笑道:“這個價格其實已經(jīng)很公道了,畢竟祭師對于祭主也是一大臂助,如果祭主遇到了危險,憑借一次祭祀根本無法幫助祭主脫離危險,那么兩次祭祀之間的“冷卻”期就很關(guān)鍵了,利用熒魂液的效果,很有可能就能幫祭主渡過危險……而且,這個熒魂液對于兵階祭師來說,已經(jīng)足夠消除一次“冷卻”期了?!?p> 聽到趙令初的解釋,眾人才點了點頭,算是理解。
沒錯,祭師這一職業(yè)存在的根本,其實是他們的祭主。
一旦祭主遇到危險甚至死亡,祭師的修行之道也可以說是已經(jīng)斷絕了。
從古至今,不知道多少天驕都是由于祭主的死亡而一蹶不振,最終泯然眾人。
一滴熒魂液就可能幫助祭主脫離一次危險,別說十八枚元氣石了,就算是二十八枚,三十八枚,都會有人舍得花錢。
但是,對于想要借助熒魂液加速修煉的人來說,這可就不是一個什么好消息了。
一次一滴熒魂液,哪怕是家里有礦也遭不住這么折騰呀。
現(xiàn)在眾人才明白,之前陳夫子的意思,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深深地遺憾。
唯有陸行川心頭一動,問道:“令初,我之前聽你說一點中元積分可以兌換一枚元氣石吧?”
“行川,你想用中元積分購買熒魂液?如果用中元積分購買熒魂液的話,倒不用十八積分,城主府規(guī)定,一滴熒魂液只需要用十積分就能兌換,不過,我看行川你精神飽滿,在靈魂之力上應(yīng)該是天賦異稟之人,也許三五天就能渡過“冷卻”期,完全沒有必要用中元積分去換熒魂液?!?p> “你現(xiàn)在不知道中元積分的獲取難度有多高,中元積分遠(yuǎn)比你想象中的價值要高的多,甚至積分足夠,都能換取一次秘境的資格乃至強者的指導(dǎo),如果你真的需要熒魂液的話,我可以先借你一些元氣石。”趙令初真誠的道。
別看此時陸行川已經(jīng)有了十五點的中元積分,但是中元積分的獲取難度極高,如果不是初祭之試的獎勵,陸行川要擁有十五點的積分根本不可能,至于邪教之事,中元城面臨的危險雖然多,但邪教絕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在城內(nèi),很多人一輩子可能都不會遇到一次邪教徒,陸行川等人也只是因緣際會恰好碰上了而已,但這種幾率其實很少。
陸行川微笑不語,算是拒絕了趙令初的好意。
趙令初可以結(jié)交,但陸行川卻不想在兩人之間牽扯太多利息關(guān)系。
中元積分或許真如趙令初所說的那么珍貴,但陸行川卻也不在意,二世為人,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
天行九歌的世界并不算安全,至少對于焰靈姬這種在天行九歌之后的秦時明月未曾出現(xiàn)的人來說,天九世界可能就是她們的殞命之地,陸行川必須快速成長起來,才能幫助焰靈姬立足于那樣一個世界……這也是在幫他自己。
趙令初搖了搖頭,知道陸行川的性格,也不再勸。
今夜之后,很多人或許都不會再見。
觥籌交錯,幾人也忘記了身后之事,痛快暢飲起來。
“行川呀,你是一個天才,但你一定要記住,不論如何,哪怕是死,也要守護好自己的祭主,祭主是比親人都還要重要的人,不要到了失去的時候,才會去后悔與自責(zé)……”夫子也醉了,拉著陸行川的手,老淚縱橫,說道。
在他的眼中,陸行川看到了深深的自責(zé)。
看來,夫子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失態(tài)的并不只是夫子一人,甲卯班的學(xué)生大都醉了,痛哭聲,大笑聲連綿不絕……
素云也喝了不少,借著酒勁再次來到陸行川身邊,瑩瑩的大眼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說不出的好看,醉眼朦朧,霞紅染紅了小巧玲瓏的耳朵,鼓起勇氣說道:“陸行川,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從你第一天在玉明湖救了我,我就一直喜歡你了,喜歡看你讀書的樣子,喜歡你練劍的樣子,喜歡你走路的樣子,喜歡你的所有……”
“你是……”聽到少女提起,陸行川才想起自己小時候的確救了一個落水的小孩,但當(dāng)時他自己也累的精疲力竭,根本不記得那人的樣子,從來不曾想到,素云居然是那個小孩。
但是,陸行川也只是驚訝和感動而已,卻并不像去欺騙他人的情感。
“對不起,你未來的路還很長,我目前還沒有談情說愛的想法,你還是忘了我吧……”陸行川還是拒絕了素云。
素云眼中的光芒逐漸暗了下去,淚水奪眶而出,“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可能……”
“對不起!”
……
皓月當(dāng)空,送走了所有醉酒的同學(xué),陸行川和莫飛并肩而立,莫飛笑道:“你就真的不后悔么?別看素云年齡不大,但過幾年,一定是不知道多少人的夢中情人,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歡你,只要你答應(yīng),你們肯定能走到一起的!”
陸行川平靜的走著,冰涼的晚風(fēng)吹來,卷走空氣中的絲絲燥熱,陸行川嘆道:“既然給不了人家真摯的情感,何必去耽誤人家女孩子,而且我們這些人,朝不保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死去,真的適合去結(jié)婚生子么?”
莫飛也沉默了。
不論他還是陸行川,都是戰(zhàn)爭的遺孤,父母親人都死在了上一次的小獸潮中,知道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會有多么艱難,別看莫飛嘴上花花,但內(nèi)心也是害怕結(jié)婚的。
“小家伙年紀(jì)輕輕的知道個毛,祭師怎么了,如果人人都是你們這個想法,人族恐怕早就消失在了歸墟大地上了,人族之所以存在,便是我們存在希望,我們知道,哪怕我們死了,可我們還有后,可以傳承我們的香火,而不是做個孤魂野鬼,人一死就什么也沒了。”
“哪怕世道再艱難,我們也會用生命和鮮血去奮斗,終有一日,我們的兒子,孫子會光明正大的站在天地之中,再也不用擔(dān)心天上會掉下來一塊世界殘骸,也不用擔(dān)心城外的獸潮……”一聲如同悶雷一樣的聲音在陸行川和莫飛耳邊響起,一名醉醺醺的大漢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大漢一身銀甲,壯碩的身材肌肉滿滿,蘊藏著強大的力量。
此刻,大漢滿臉通紅,酒氣撲鼻,大聲的教訓(xùn)二人。
陸行川和莫飛苦笑不已,對視一眼,連連告罪,然后逃命一樣的離開了,身后還傳來大漢喋喋不休的聲音。
等兩人離開之后,大漢通紅的臉色瞬間恢復(fù)平靜,低聲罵道:“混蛋,這該死的世道什么時候才是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