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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少爺?shù)奶油鲂∶绕?/h2>

第三章 新家不溫暖

  顧培家住的小胡同不大,且都是祖祖輩輩住在這里的老街坊,彼此熟悉的像是一家人,可就是這樣的熟悉,也可以成為傷人的利器,讓一些流言傳播的飛快。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自古以來均是如此,對于流言,顧培這次信以為真了,長夜寂寂的時候,顧培趴在寫字臺上,對著皓月當(dāng)空的蒼穹,獨自遐想著:他果然是自己的親哥哥,其實有個哥哥是不錯的,那樣,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了,他和自己就像影子和身體一樣,永不分離。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細(xì)風(fēng)吹著柳梢,中間夾雜的螢火之光竄動。顧培有點懷念她和沈林那些年一起蕩過的……秋千。

  顧培和沈林和好了,倆人又手拉手上學(xué)校,一起放學(xué),因為沈林這個小小護(hù)花使者,毛蛋不敢再欺負(fù)顧培,他甚至擔(dān)心沈林會報復(fù)自己,有意躲著他倆。

  “哥,你的愿望是什么?”吃過晚飯,倆個小小少年牽著手在那個承載了他們許多回憶的秋千畔徘徊著,顧培炯炯有神的大眼直望著頭頂上的深藍(lán)。

  “我的愿望……”沈林揉著自己的后腦勺,憨態(tài)盡顯,他在顧培面前沒有往日的淘氣和對同學(xué)的冷漠,無比溫暖,那溫度,多年之后顧培還記得。

  “我的愿望是,顧培永遠(yuǎn)也不要流淚了?!?p>  娟秀的小女孩,明朗的小男孩,夏日傍晚的微風(fēng),蕩去煩惱的秋千,輕輕吹起的碎花裙子。顧培一切美好的記憶止于1996的這一刻。

  轉(zhuǎn)天,顧建國帶來一位阿姨,叫王美麗,可是人并沒有她的名字那么美麗。王美麗矮胖,只有略顯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她確實還算是個漂亮的女人。

  “哎呀,這就是顧培吧?”王美麗熱情的揉著顧培白皙的皮膚,然后狠狠的在顧培的臉上印了一個紅印,殘留了淡淡的口紅香氣在顧培的臉上。

  “這是你的新媽媽。”顧建國的話徹底擊垮了顧培自己構(gòu)建的美好未來,她以為,新媽媽會是張莜芬,她以為自己會有一個哥哥,而事實是,她有了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妹妹,王夢瑤。

  “我不要她做我媽媽,”顧培咬著下唇“我要張阿姨當(dāng)我媽媽?!?p>  “啪”顧建國失手了,他呵護(hù)這么多年的寶貝公主,第一次失手打了她耳光,落下手的一瞬間,他就覺得后悔了,看著顧培臉蛋上的五指紅印,顧建國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顧培臉憋得通紅,她咬著嘴唇,捂著自己的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后就轉(zhuǎn)身往外跑去,顧建國沒有去追,他知道,顧培一定是去找沈林了。

  望著顧培背影的另一個人,內(nèi)心得意極了,她就是王美麗?!皼]事,孩子不懂事,以后,我會好好教她的。老顧,別生氣啊?!?p>  孩子的意氣用事終究改變不了大人的決定,顧建國最終還是娶了王美麗,擺了幾桌酒席,顧培就有了新媽媽,當(dāng)然還有了新妹妹。

  “聽說,你們要搬走了?”沈林帶著期許的笑意這樣問著,他多么希望顧培的答案是否定的。

  “是的。后天就搬家?!鳖櫯嗦犚娛裁礀|西碎了一地,可能是自己幼小的心,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和沈林分開是這么痛苦的事情,無助、孤獨,驟然襲來,叫顧培不禁一個寒顫。

  “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沈林只是說了這幾個字,就攥緊了顧培的小手,從秋千望去,胡同里的一切都沉浸在明黃色的光亮里,這以后,顧培和沈林就成射線狀,向不同方向發(fā)散著,以為再不會有交集。

  顧培跟著顧建國搬到了濱城,離著他們原來住的江城有132公里,坐火車要3個小時左右,對于沒有離開過家,坐上汽車十分鐘就暈車的顧培來說,這是一次徹底的大遷徙。意味著顧培將自己從原來的生活里抽離出去,沒有熟悉的鄰里,沒有毛蛋,沒有一起玩耍的伙伴,也沒有熟悉的秋千,更沒有熟悉的家和……沈林哥哥。

  當(dāng)顧培跟著爸爸在胡同口揮手告別鄰里的時候,努力尋找著他的身影,那個自小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她努力的搜尋著,就是把躲在角落里的毛蛋都找到了,也沒有看到沈林的身影。

  濱城是一座繁華美麗的城市,到處都是霓虹燈的光輝和高樓林立,王美麗的香氣在這個城市里到處都有。踩著高跟鞋,穿著緊身褲的女人在大街上隨處可見,絢麗多姿的衣裳和朱紅的唇,讓這個城市也跟著她們一樣充滿了魅力和神秘。

  小顧培對于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彩色的電視機(jī),觸摸的臺燈,一切都足以讓她感興趣。她有了新學(xué)校,還有了新房間,當(dāng)然是和王夢瑤共用的房間。

  2000年就這樣到來了,彈指一揮間,顧培已經(jīng)在這個叫做濱城的城市生活了四年,這四年里把她改變了不少,她會洗衣服,會做飯,會擦地,甚至還會忍氣吞聲看人臉色。

  顧建國當(dāng)了船員,一年只有兩個月在家里,其余的時間他都在船上,漂泊在大海上。第一次讓王美麗露出狐貍尾巴還是顧培的一張作文紙:“我想,我的媽媽一定在大海里,所以爸爸才選擇漂泊在海上。”

  王美麗不僅打了顧培一個大耳光,還罰了她一天不許吃飯。從那之后,顧培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微弱的臺燈下寫著一封又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獨自抹著眼淚,許多字不會寫,就用拼音代替,所有信都是給一個叫哥哥的人寫去的。

  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沒有沈林,沒有爸爸,顧培孤零零的度過了四年級到六年級這兩年。

  繼母不大管顧培的學(xué)習(xí),甚至連衣服也是分開洗的,顧培六年級的時候,就會踩著凳子夠著水池努力的搓著自己的棉服,冬天還要忍著寒冷,把手浸在水里耍球鞋,只有爸爸回來的那一個多月,王美麗才會在顧建國的面前關(guān)心照顧顧培。

  顧建國終于還是在過年前回來了,他給顧培和王夢瑤帶來了瑞士的巧克力和隨身聽。在那個年代隨身聽可是少有的稀罕物件,顧培的是紅色的,她喜歡這樣乍眼的顏色,一眼看去就讓人覺得心里頭跟著暖洋洋的顏色。

  “辛苦你了,我不在家,要你照顧孩子,一定很累吧?”顧建國親了王美麗的腦門。

  “沒什么,夢瑤很聽話,就是咱們老大。”王美麗壓低了聲音“老大挺不好帶的,不過還好啦。”她怕顧培告狀,所以自己就先惡人告狀。

  “培培性子倔,隨她媽。你多擔(dān)待著啊?!鳖櫧▏鴶堊⊥趺利惖难?,從身后環(huán)抱住她,想要溫存一刻。

  “都幾點了,我去做飯?!蓖趺利愅崎_顧建國的手,搖擺著她的肥臀往廚房去了。

  有了隨身聽,顧培終于可以隨時隨地聽著她喜歡的流行歌曲,鄭智化的歌給了年幼的她太多的力量,“這點痛算什么?”,“至少我們還有夢”顧培捂著自己的耳塞子,一路哼著歌。

  直到顧培拎著兩瓶老白干回家的時候,顧建國鐵青著臉,呼呼運氣坐在客廳當(dāng)中,顧培都沒有意識到家里的異常。

  “顧培。”爸爸每次直呼大名的時候,帶著警告的語氣“媽媽梳妝臺上的100塊是你拿了嗎?”

  “什么100塊?”顧培摘了耳機(jī),這個問題莫名其妙,她無辜的眨著眼睛。

  顧建國本能的還是相信自己的女兒,畢竟她小的時候那么優(yōu)秀,那么懂事,那可是他引以為驕傲的寶貝。“爸爸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偷拿家里的錢???”

  “我沒有。”顧培斬釘截鐵,一股酸澀就涌上了鼻尖,她不明白為什么有了新媽媽,連爸爸都變了,他不再那么愛自己了,也根本不相信自己了。

  顧建國推搡著顧培從她書包里翻出來一張五十元和許多零散的鈔票?!斑€敢撒謊,你哪來的這些錢??偷拿了家里的錢還不承認(rèn)??你怎么學(xué)會了偷呢?我今天打死你?!鳖櫧▏荒_踹翻了椅子,把小屋的門從里面反鎖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巴掌落在皮肉上的聲音,皮帶抽打著衣裳的聲音,顧建國的罵上,就是沒有顧培的聲音。

  王夢瑤嚇傻了,上三年級的她在王美麗的懷里瑟瑟發(fā)抖,“看,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這就是偷錢的結(jié)果?!蓖趺利惖靡鈽O了。

  盡管顧建國和王美麗沒有想過殺雞儆猴,但是這一招很好的委屈了挨打的顧培,并警告了真正偷錢的夢瑤。夢瑤太喜歡一個新鉛筆盒了,王美麗不給她買,所以她就偷偷拿錢買了。

  直到顧培出去買酒的時候,王美麗對顧建國說:“我丟了一百塊錢,一定是顧培這孩子拿的,夢瑤才多大,她懂什么?顧培這孩子到了青春期了,可得看緊了,這小偷小摸的毛病要是不管,長大了發(fā)展起來可是要蹲監(jiān)獄的?!?p>  叫寫作業(yè)的王夢瑤聽見了,千萬別小看三年級的孩子,她把剩下的零錢塞到了顧培的書包里,自己悄沒聲的躲在角落里,讓顧培給自己背黑鍋。

  “爸,我真的沒偷錢?!鳖櫯嗟凝R耳短發(fā)已經(jīng)和雞窩一樣亂了,這孩子過分的淡定和叛逆是顧建國完全沒有想到的。

  他心里想,這還是自己那個從小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公主嗎?還是自己一瞪眼睛就會哭鼻子的小顧培嗎?

  顧培早在他不經(jīng)意間變了,不再是那個只會躲在角落哭鼻子的小女孩了,她的那顆玻璃心早就化成泡影了。她推開了顧建國,或者說是撞開的,那一聲“嘭”的巨響,除了撞擊了門框,也深深的傷了顧建國的心。

  他才要追出去,王美麗擋在前面,“老顧,你別去,累了一天了,夢瑤去把你姐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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