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來之前的這個星期,俱樂部組織了一次探險,目的地就是上回那個崖畫點,由于是獨家賣點,這次隊伍人數(shù)較多,我和金子帶隊,允晶則留在俱樂部處理日常事務(wù)。
再去那個地方,我還是有些后怕,不過工作上的事該做還得做,而且這次去,我有其他目的,之前大眼睛說,那讓我產(chǎn)生幻覺的妖樹應(yīng)該不在了,我不確定,這次正好去核實一下。
一路上金子不斷跟我夸耀,說這獨家賣點效果牛氣的很,吸引來一堆好奇的驢友,要不是自己靈活的商業(yè)頭腦,哪能賺到這么多人氣。
他不停顯擺自己,我就不停損他,到后來變成互損,這一路上倒也歡樂多多。
到滄源縣城,金子還找來了陳桑然,并且跟他約定好,以后只要是我們俱樂部帶隊來這里,就找他做向?qū)?,都是老朋友而且有錢賺,他當(dāng)然愿意,這樣一來我們也算互惠互利。
一路下來很順利,沒出什么差錯,我們帶驢友參觀過佤山深處那處崖畫,之后便回了翁丁寨,我看天色還早,就叫上金子一起,去找那處有妖樹的山谷,一個人去我還是有些忌諱。
路上我跟金子講了那天遇到妖樹的事,金子半信半疑,我們循著之前的標(biāo)記,一路找過去,到了那片谷地,小溪還在,但已經(jīng)沒了妖樹的蹤影。
想起大眼睛說過,“他們”做事從不留任何痕跡,看來果真沒騙我,我怕再生事端,就匆匆拉著金子往回走,當(dāng)然,金子沒見到那妖樹,回去的路上沒少埋汰我。
這一去一回就用掉五天多時間,帶隊回來時,已經(jīng)是當(dāng)天下午,我心中估摸著汪少差不多該來了,回到俱樂部,剛一進門,就看到會客廳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
仔細一瞅,正是汪少,忙過去打招呼,問他怎么這么快,來了也不通知一聲,汪少呵呵笑著說:“我感受到你的召喚了,就趕緊飛了過來,沒打招呼就是想給你個驚喜?!?p> 他還是這么喜歡調(diào)侃,我問他:“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別告訴我是你自己找來的?!?p> 汪少微微一笑,看了眼允晶:“允晶到機場接的機。”
我一聽,這倆人怎么就暗度陳倉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互留了聯(lián)系方式,我看了眼允晶,她正望著這邊傻笑。
金子看汪少在這,忙過來招呼,幾個人坐在一起聊了些瑣事,時間一晃就到傍晚,我看汪少也是剛剛下飛機,于是建議他先在我家落腳,順便大家一起在我家吃個晚飯,幾個人欣然同意。
晚飯后,我把空閑房間收拾過后,汪少便住了進去,兩個人一商量,決定明天一大早去西湖邊逛逛,之后便是閑聊。
汪少問起我父母,說怎么家里也沒看到二老,他既然問起,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我不愿觸及的話題。
說實話,我對自己的身世一直十分模糊,其實我和大眼睛一樣,從小就沒有父母在身邊,他的身邊只有師父,我的身邊只有馮姨。
我曾經(jīng)問過馮姨,馮姨告訴我,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相繼離世,我的大家族本來就人丁稀少,目前只剩下一個遠在阿根廷定居的叔叔。
他一直供養(yǎng)我長大,馮姨就是那叔叔雇傭來照顧我的人,但在我的記憶中,那個叔叔從沒回來看過我。
“你曾經(jīng)懷疑過馮姨的話嗎?”汪少問。
“有懷疑過,尤其是關(guān)于那個叔叔的片段,我想不通,他供養(yǎng)了我二十五年,卻從來不回國看我,如果你供養(yǎng)了一個人二十五年,肯定會想去看一看這個人吧,但他卻從沒出現(xiàn)過,何況我們還有親緣關(guān)系。”
“嗯,這點確實可疑,但馮姨會撒謊嗎?”
“不知道……這么多年了,她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沒有結(jié)婚,沒有孩子,如今年紀(jì)也大了,我早已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我相信她。”
兩個人一陣沉默,我想起汪少分別前說的話,于是問他:“你呢?父母身體都好么?”
汪少無奈的笑了笑:“父母身體都好的很,只是我一進家門,飯都沒吃幾口,就被老爹臭罵了一頓,我們之間還是老問題?!?p> 我問他什么老問題,他說:“說來話長了,你愿意聽么?”
“洗耳恭聽?!?p> “好吧,我的家族,從我曾祖父開始,就在BJ經(jīng)營中藥藥材的生意,現(xiàn)在生意傳到我爸這一代,三代人下來,生意越做越大,在京城的聲譽也越來越好,只是到了我這一代,我想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不愿接管家族生意,眼看著幾代人畢生的心血無人接手,我老爹對這一點十分惱火,總是逼我接手生意,但我一直都沒妥協(xié),所以這次又被罵了?!?p> “你就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嗎?”
汪少看了我一眼:“我家?guī)状鷨蝹??!?p> 我心中暗笑,要是有這么一個兒子,我也惱火,不過我還是羨慕他,畢竟有個老爹每天罵一罵自己,也是幸福的,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無人問津強。
“你是不是很討厭你老爹?”我嘿嘿一笑。
“為什么要討厭?”
“因為他總是逼你啊,這樣不夠通情達理?!?p> “沒錯,他確實不尊重我的個人意愿,我很希望父親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但我一點也不討厭他。”
“高風(fēng)亮節(jié)啊。”我調(diào)侃道。
“不是,雖然他沒成為我所希望的那樣,但我也沒成為他所希望的那樣,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是扯平的?!?p> 我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真是特別的思維方式。
“那你為什么還要跑去墨西哥?”
“去墨西哥是因為我所選擇的道路?!蓖羯倨届o的說。
“什么道路?”
“追尋知識與力量奧秘的戰(zhàn)士之路?!?p> 汪少眼神犀利,我不禁渾身一個激靈,見我如此反應(yīng),他不由呵呵一笑,這么深奧的回答,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腦袋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句話,在腦海里胡亂轉(zhuǎn)著圈。
汪少見我不說話,就問道:“你不是很好奇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嗎?”
我點點頭:“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那些知識?”
“在我十八歲時,因為家里經(jīng)營藥材的關(guān)系,所以經(jīng)常接觸到一些特殊藥材,當(dāng)時我對這些藥材非常感興趣,就開始了研究,后來得知在墨西哥有些藥草功能相似,但效果更佳,就一個人跑去墨西哥,在那里我認識了一位對藥草很有研究的老人,當(dāng)?shù)厝朔Q他為巫醫(yī),他收我做了門徒,帶我走上知識與力量的道路,他就是我曾經(jīng)說起過的恩人,我的那些知識,是他教會我的?!?p> 我聽的差點暈倒,巫醫(yī)?怎么越說越離譜,匪夷所思,和現(xiàn)實脫節(jié)太遠,實在讓人無法接受。
汪少見我啞口無言,逗趣道:“我對佛祖發(fā)誓,我絕對沒說謊?!?p> 我已經(jīng)詞窮凌亂,汪少拍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好了,如果你想了解,可以去查一下唐望的資料?!?p> “……唐望?”
“對,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