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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dú)家占有

第22章

獨(dú)家占有 丁墨 4439 2015-01-14 07:12:13

  穆弦不在飛船上,那種無所不在的壓迫感就消失了。

  旅途漫漫,我無事可做,拿出一些影碟,可總是看不進(jìn)去,腦子里都是昨天的事。

  我還想起罵“禽獸”、“畜生”時,他震驚的表情。當(dāng)時沒太在意,現(xiàn)在才想起,他有半獸基因,還因?yàn)檫@點(diǎn)被哥哥嘲笑……

  算了,不想了。我趴在沙發(fā)上,專心看影碟。硬撐著看了半個小時,只覺得頭暈?zāi)X脹,翻回目錄一看——《論智能社會與多種族繁衍的沖突和機(jī)遇》,難怪看不懂。

  平平靜靜過了一天。到晚上的時候,我想跟外婆通話,剛打開設(shè)備,又關(guān)掉了——在外婆面前要打起全副精神,裝作若無其事,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沒心情。

  肚子有點(diǎn)痛,到廁所一看,那個來了。我早早躺上床,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聽到些響動。我驚醒了,睜眼一看,艙門正被人緩緩?fù)崎_。

  我緊張得后背冒汗。上次被肯亞劫持還心有余悸,難道有人潛入飛船想對我下手?

  沒有燈,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熟悉的身形令我一怔。

  穆弦為什么半夜突然回來了?

  我下意識閉上眼,不想讓他察覺自己醒著。

  輕不可聞的腳步聲接近,他似乎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了站在幽暗中的兩條光裸長腿——毫無疑問他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身旁的床微微一沉,他躺了下來。

  也許是夜色太幽暗太安靜了,他的出現(xiàn),并沒有令我很緊張。我能清晰聽到他的呼吸聲,還有我耳后略顯急促的脈搏聲。

  這時他的身形一動,我以為是要像平時那樣抱我,他卻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我瞇著眼看過去,他的側(cè)臉在黑暗里模糊一片,似乎正看著我雙腿的方向。

  忽然,他把蓋在我肚子上的被子,輕輕掀起來,頭俯了下去。我全身一僵——難道他又要親那里?

  誰知他把鼻子貼在我的內(nèi)褲上,用力嗅了嗅。

  我突然明白過來,臉上陡然一熱——他鼻子那么靈,一定是聞到了血的味道。他不會連血也要舔吧……

  好在這時他已經(jīng)替我蓋好了被子,重新躺了下來。

  我閉緊雙眼,過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到唇上一熱,他柔軟飽滿的唇幾乎是一碰即走。

  然后再無動靜,他的呼吸聲平穩(wěn)悠長,似乎睡著了。

  我的心頭忽然一軟,有點(diǎn)難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為什么偷偷溜回來,睡在我身邊,淺嘗即止的吻我,但什么也不做?

  這一覺竟然睡得格外沉穩(wěn),醒的時候神清氣爽。伸手打開床頭燈,我才猛的反應(yīng)過來,可床的另一邊空蕩蕩的,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了。

  我去了餐廳,在門口就聞到糖醋魚和口蘑湯的香味。莫林正在端菜。我飛快掃視一周,沒有其他人。

  “我很喜歡這兩道菜?!蔽倚χ聛怼D痔嫖忆伜貌徒?,長長“呼”了一聲說:“今天你的心情總算好了?”

  我疑惑道:“我有心情不好嗎?”

  他“切”了一聲說:“你昨天一直是冰塊臉好不好!”又垂頭喪氣說:“你跟我們在一起過得開開心心的,可憐指揮官,每天要跟一堆臭男人呆在一起……”

  我一愣,看來他不知道穆弦回來過。

  **

  一天很快過去,到了晚上,我平靜一天的心情,有些焦躁起來。那個的量也加大了,肚子有點(diǎn)疼,早早上床,睡得很沉。

  半夜的時候,我忽然醒了,死活睡不著。

  他今天會來嗎?會跟我談判嗎?

  果然,在我非常精神的等了半小時后,門被推開了。我閉著眼聽他脫衣服、上床、躺下。突然,,肚子上卻一熱——他的手掌覆了上去。

  我僵住,這是要干什么?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過了很久,他的呼吸已經(jīng)很平穩(wěn),明顯睡著了。

  而我隱隱作痛的肚子舒服了很多。

  我睜開眼,在昏暗中依稀看到清秀的輪廓。他雙眸微闔、嘴角輕抿,睡得很沉??雌饋硎悄菢佑⒖《察o。

  他竟然知道這樣緩解我的疼痛。昨天他還沒這樣,難道專門去查詢了?

  我從沒想過,這世界上會有一個男人用手給我暖肚子。更沒想過,這個人會是他。他為什么要這么體貼我?在被我那樣狠的罵了一頓之后?

  總不可能是他愧疚了吧……我心里有點(diǎn)不是滋味??蛇@樣的感覺,真的很舒服。我突然想起他曾經(jīng)的承諾。

  他說他會保護(hù)我。

  這是保護(hù)的一種嗎?

  ***

  三天后,艦隊(duì)抵達(dá)了荒蕪之地。

  按照莫普的解釋,本來一次超光速跳躍可以瞬間抵達(dá),但因?yàn)闆]有急事,所以艦隊(duì)以亞光速航行了五天,順帶休整。

  莫林的抱怨則更直接:這本該是一段甜蜜的四人世界。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正站在“天使號”的環(huán)形廊道里,看著星空。他的話讓我想起昨晚,穆弦半夜依然來了。

  想到這里,我只覺得肚子癢癢的,很不自在。但又暖暖的,仿佛他大掌的余溫還在。

  “所有船只注意,五分鐘后登陸昆諾行星空間港,請按照船只編號,次序入港?!睆V播里響起低沉的男中音,那是主艦指揮中心發(fā)出的命令。

  我眺目遠(yuǎn)望,在這片星系的盡頭,一顆紅巨星正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數(shù)顆大小不一的行星,靜靜懸浮,沐浴在紅巨星的光輝之下。

  這就是荒蕪之地。

  那些行星中,有一顆體積最大的蔚藍(lán)星球——昆諾行星。那是荒蕪之地最繁華的地區(qū),也是我們的地面駐扎地。

  當(dāng)飛船航行進(jìn)入小行星帶,我才發(fā)覺有幾顆根本不是行星,而是體積龐大的太空飛船?;氖徶厥堑蹏匾能娛乱@些飛船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shù)伛v軍。

  終于,飛船進(jìn)入大氣層,大陸輪廓逐漸浮現(xiàn)。碧藍(lán)的海水如鋪開的綢緞,包裹著中間郁郁蔥蔥的陸地——昆諾行星只有一塊大陸。

  飛船越降越低,我透過望遠(yuǎn)鏡,看到黑色的建筑、白色的停機(jī)坪,繼而看到鬧哄哄的雜亂集市、成群成群的獸人扛著槍抽著煙在街頭走過。這里跟嚴(yán)謹(jǐn)、優(yōu)美的帝都完全是兩個世界。

  抵達(dá)空間港時,粉紅色的天使號在十艘護(hù)航艦的簇?fù)硐拢c龐大的艦隊(duì)分開,駛向陸地深處。莫林說是要直接把我送到家里。

  我聽到“家”這個詞,有點(diǎn)意外。

  當(dāng)我親眼看到綠色小山坡上,懸浮在半空中的銀灰色建筑時,更是吃了一驚。

  天空很藍(lán),云朵純白。陽光嫩黃,山坡翠綠。那幢屋子就這么懸在如畫的風(fēng)景里。它的形狀非常奇特。白色屋頂是多邊形的,層層疊疊,極富張力;褐色落地窗和雪白墻體錯落鑲嵌,卻不顯得雜亂,反而生出和諧的美感。整幢房子看起來充滿先鋒藝術(shù)色彩,但又顯得清雅素凈。

  “很漂亮?!蔽屹潎@道,“為什么房子可以懸浮在半空?”

  “磁場?!蹦沾鸬?。莫林則咂巴咂巴嘴說:“這可是指揮官專程請帝都的建筑師設(shè)計(jì)的,為你設(shè)計(jì)的哦!”

  我的房間在二樓。比起飛船上的簡樸冷硬,這里顯得相當(dāng)溫馨舒適。只不過房間正中目測超過四米長四米寬的白色大床,著實(shí)礙眼。

  昆諾行星一個晝夜是8小時,也就是說白天4小時,夜晚4小時。當(dāng)?shù)厝说牧?xí)慣是休息2天工作2天。所以當(dāng)我看了三個日落后上床睡覺,時間概念已經(jīng)完全錯亂了。

  透過玻璃天花板,夜空暗藍(lán)清透,十來顆碩大的行星懸掛在上頭,看起來就像破了幾個洞,露出猙獰粗獷的內(nèi)在。

  我躺在超級大床上,明明很舒適,就是睡不著。

  穆弦會來吧?我想好了,既然他不開口,今天我要主動跟他談一談。那天大家都在氣頭上,既然要過一輩子,愉快相處對彼此都好。

  這一等居然就是一晝夜。

  直到莫林敲門提醒我吃早餐的時候,也沒見半個人影。我疲憊的打開門,莫林看到我嚇了一跳:“小姐,你昨晚做什么了?這么大兩個黑眼圈!”

  我也顧不了太多了,徑直問:“穆弦昨晚沒回來?”

  莫林一愣,綻放出驚喜笑容:“他、他就住在軍部。要叫他回來嗎?”

  我一怔,搖頭,莫林一臉失望,整個身體貼在墻上,用頭猛烈的撞擊墻壁。我哭笑不得把他拉下了樓。

  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我倆都呆住了。

  因?yàn)槟孪艺跒M陽光的桌前,低頭吃早餐。他還是老樣子,軍裝筆挺,面容清秀,眉目干凈。就像剛從山水畫里走出來的英俊青年。仿佛從沒離開過。

  他抬頭看到我們時,神色沒什么變化,只淡淡說:“早?!?p>  “早……”我有些恍惚的答道。莫林則是連聲高喊“早早早”,誰都能聽得出他聲音里的喜悅。他把我推到桌前,拉開椅子,然后哼著歌去端早飯了。

  我低頭看著桌面,他的一只手就放在面前,深灰色軍裝里套著淺灰色襯衣,他的手修長而白皙,握著銀色的小刀。白色手套整整齊齊折好,放在一旁。

  “沒睡好?”低柔溫和的嗓音,令我瞬間回神。

  “還不錯?!蔽伊⒖檀鸬馈?p>  這時莫林端來早餐,我一抬頭,瞥見穆弦的唇角浮現(xiàn)淡淡的笑意。

  “噗……”莫林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用他自以為“耳語”的音量湊過來說,“那么大兩個黑眼圈哦……”

  我臉上一熱,難道他會笑,必然也看到了黑眼圈。我索性閉嘴,專心吃東西。

  這時他已經(jīng)吃完了,將盤子一推。我頓時有點(diǎn)猶豫,要怎么開口表達(dá)我和平的意圖?

  沒想到他先開口了。

  “華遙,有個事想請你幫忙?!?p>  我驚訝的看著他,他還有事要我?guī)兔??可他臉色平靜,目光溫和,顯然是認(rèn)真的。

  “什么事?”

  他從口袋里拿出塊芯片放在桌面上:“之前我的資金全存放在帝都第三銀行。十天前我得到消息,那家銀行破產(chǎn)了。我的資金虧損了百分之四十……”

  “四十?”我大吃一驚,要知道他的資金總額大概相當(dāng)于地球上的百億美元,百分之四十也就是四十億?我隱隱猜到他要我干什么了,打開芯片的圖像,果然都是些數(shù)字報表。

  “我的艦隊(duì)中沒有擅長金融投資的人才。”他說,“你可否代我管理這筆錢?”

  我快速瀏覽那些報表,虧損額當(dāng)真慘不忍睹,看來他真是遇到難題了。我遲疑道:“你為什么不去帝都找一位專業(yè)人士打理?”

  他依舊淡淡笑著:“肯亞在帝都金融界影響力很大?!?p>  我頓時明白了,但還是說:“抱歉,我只在金融公司干了幾個月,都是做些輔助工作。你這筆資金金額太大……”

  “我的確找不到其他人了?!彼⑽Ⅴ久迹坪跤行殡y。

  我半信半疑:“可如果我投資失誤,虧損了……”

  “全虧了也沒關(guān)系?!彼p聲說,“那本來也是你的?!?p>  我頓時說不出話來。他也沉默著,很耐心的樣子。

  我心想要是真的結(jié)婚了,這些錢要是再這么虧損下去,確實(shí)也可惜。萬一再遇到什么高風(fēng)險事件,把穆弦弄破產(chǎn)都有可能,那我也會遭殃。我雖然是個菜鳥,但基本的東西是懂的,投資些低風(fēng)險低收益的資產(chǎn),總不會虧吧。

  而且我每天呆在屋子里,真的很無聊。找點(diǎn)事做也好。

  更何況,他現(xiàn)在主動找我。我不想關(guān)系又鬧僵,平白添堵。

  “那我試一試。”我低聲答道。

  “謝謝?!彼酒饋恚拔颐魈煸賮?,你跟我說說具體想怎么做?!?p>  “……好?!?p>  他走到水池邊洗手消毒,回到桌前戴好手套。我一直埋頭吃東西,但他每一點(diǎn)動靜都清晰鉆進(jìn)我耳朵里。

  我以為他要走了,他卻站在桌前不動。

  “華遙?!彼畛恋耐?,我的心突突的加速了。

  “有一件事,你說得不對。我認(rèn)為必須澄清?!?p>  我怔怔望著他。

  高大修長的身軀站得筆直,英秀干凈的五官非常醒目。明亮的目光停在我臉上,表情沉靜而嚴(yán)肅。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來,那天的事,他終于要做出最后裁決了嗎?

  “不僅是妻子?!彼穆曇艟徛逦艾F(xiàn)在,你是我的公主?!?p>  我愣住了,公主?那是什么意思?

  在我驚訝的注視中,他緩緩移開目光看著別處,凈白的臉頰似乎浮現(xiàn)些許暈紅,語氣也變得淡淡的:“回去再睡會兒?!?p>  我下意識點(diǎn)點(diǎn)頭,他已經(jīng)邁開長腿,走出了門口。

  一直自己裝作隱形的莫林從旁邊沖出來,興奮而驚訝的問:“小姐,你是公主?哪個種族的?難道你是愛新覺羅氏?”

  我搖搖頭,也是一頭霧水。他說有一件事我說的不對,意思是其他的我都說對了?他也承認(rèn)以前對我不公平?

  我突然感覺到一絲喜悅和辛酸。我真的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可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上樓的時候,我的腦海里突然蹦出那天我對他說的話:“……就因?yàn)槟闶峭踝?,我只是個平民嗎?如果我們是同樣的身份地位,你還能這樣對我嗎……”

  而剛剛他說,我是他的公主?

丁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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