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大離王朝
“可惡,可惡,這個傻子居然敢耍我,真是氣死我了…”
離開寧輕仇的小院,春桃心頭氣憤難平,想到自己不光沒有得到紫裘披風(fēng),反而白白損壞了一件布衫,還白癡一樣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她就一肚子的火氣。以往都是她戲耍寧輕仇的份,現(xiàn)在反過來被她眼中的傻子給戲耍了,這其中的反差讓她一時無法接受,如果不是考慮到彼此的身份,只怕她當(dāng)時就動手了。
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氣怒,春桃舉掌狠狠的拍在青磚圍墻上,掌心一陣刺痛,她“哎呦”一聲收回手掌,只見掌心處紅腫一片,又氣又痛,眼淚差點(diǎn)流出來。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一定要給這個傻子個教訓(xùn)才好…”春桃眼中陰狠之色閃爍,咬牙切齒的低語,“我已經(jīng)在明小姐那邊夸下??冢f一定能拿到這件紫裘披風(fēng)的,現(xiàn)在紫裘披風(fēng)沒拿到,明小姐那邊卻是不好交代…不管了,直接去找明小姐?!毙念^思忖著,春桃陰冷一笑,心頭有了計較,出了東廂,順著一條大道,直奔西廂而去。
說起寧家,也是青州府的一個傳奇家族,家主寧缺今年七十有五,本是一個孤兒,六十年前流浪至此,從學(xué)徒幫工做起,白手起家創(chuàng)建了“無缺商行”,現(xiàn)在已是赫赫有名的大豪族,生意遍布小半個大離王朝。寧缺生有三子,長子寧浩宇,正是寧輕仇的父親,現(xiàn)在掌管寧家生意,住在東廂;次子寧浩揚(yáng),也就是明小姐的父親,居于西廂…雖說是東西廂,可是也自成體系,內(nèi)有乾坤。
大約一盞熱茶的功夫,春桃來到西廂一處小院前,抬頭望去里面燈火通明,隱約有人聲傳來,正是明小姐的居所,春桃略作猶豫,就進(jìn)入其中。
“春桃,你怎么才過來,紫裘披風(fēng)拿到了嗎?”剛剛進(jìn)入小院,一名斜戴著帽子的家丁迎上來問道,見春桃不說話,而且兩手空空,此人頓時明白怎么回事,向里一指,“明小姐等著呢,快進(jìn)去吧?!?p> “明小姐!”進(jìn)入正廳,春桃就見一名紅裳女子望向自己,彼此目光一個對視,春桃低呼一聲低下頭去,偷眼打量紅裳女子,只見此女一身大紅錦緞,面若桃李,丹鳳眼,眉宇間透露出幾許英氣,正是明小姐寧青明。
寧青明瞥了春桃一眼,就垂下眼簾,專注于手中的杯盞,左手托著茶杯,右手以杯蓋在杯內(nèi)輕蕩,右手五指修長白皙,戴一只大綠瑪瑙戒指,在燈光下閃爍著碧綠的光澤。
“紫裘披風(fēng)可曾拿到?”寧青明輕飲一口茶水,將茶杯放在桌上,悠悠的開口?!安弧辉绞??!贝禾业吐暤??!霸趺椿厥??”寧青明聞言,眉頭驟然上揚(yáng),狹長的雙眼,射出一道精芒,凌厲而刺目,讓春桃身體一個哆嗦,連忙解釋,“回明小姐,那個傻子不知為何,任憑我使勁渾身解數(shù),居然都不上當(dāng),而且我看她的樣子,似乎不復(fù)之前癡傻的樣子…”
“有這等事?”聽到春桃的話,寧青明目光爍爍,在春桃的衣裳下擺掃視幾眼,沉吟片刻,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p> 春桃點(diǎn)頭應(yīng)是,正要離去,寧青明又喚住了她,她心頭惴惴,以為是對方識破了她的謊言,卻見寧青明使了個眼色,一名小丫鬟掏出一錠銀子,交給了她,“這是明小姐賞你的?!?p> “謝明小姐。”春桃驚喜道謝,樂滋滋的出了小院,銀兩在手中掂了掂,嘀咕道:“本以為這次會受到懲罰,沒想到反而得到了賞賜,這錠銀子可是足五兩的官銀…不過那個傻子可要倒霉了,明小姐一定會教訓(xùn)她的。”
……
寧府東廂,寧輕仇的院落。
小屏擔(dān)心的望著寧輕仇,自春桃鎩羽而歸,小屏由一開始的高興,漸漸的轉(zhuǎn)變?yōu)楝F(xiàn)在的擔(dān)憂,因?yàn)樽约倚〗阍诖禾译x開之后,就一直怔怔的出神。
“小姐,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小屏輕聲道。寧輕仇唔了一聲,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目光一轉(zhuǎn)落在旁邊的書架上,并上前翻找起來。
“小姐,你找什么呢?”小屏好奇的問道?!翱磿 睂庉p仇應(yīng)了一聲?!靶〗?,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該回房休息了?!毙∑寥崧晞竦??!拔乙磿?!”寧輕仇搖搖頭固執(zhí)道,知道自己來到尋覓已久的年代,她心頭百味雜陳,有太多的疑問想要解開,怎么可能睡的著。
沙沙沙!
翻動書頁的聲音,在書房中回蕩。
隨著翻看史書以及地方志,她對于這個世界有了簡單的了解,今年是大離歷九百七十四年,當(dāng)代皇帝名諱叫做蕭行,人稱天啟大帝…
“大離歷九百七十四年!天啟大帝!”寧輕仇蹙眉低喃,心頭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這些信息本來并沒有什么,可是若是與穿越前墓中所見結(jié)合起來的話,那就足夠駭然了。因?yàn)槟贡嫌涊d,寧輕仇死于大離歷九百八十二年,立碑者題記叫做星寒大帝,這意味著什么她很清楚——八年后會有一個叫做星寒大帝的人做皇帝,而“她”也會在八年后會死亡!
“為什么會這樣!”寧輕仇呢喃低語,心頭蒙上一層陰霾,可以預(yù)知未來本是好事,可是預(yù)知到的是自己的死期,卻并不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或許,這個年代跟墓碑上記載的年代,并不是同一個年代呢,也或許我并不是墓中的那個寧輕仇呢…”寧輕仇心頭安慰自己,可是這個說法是如此的無力,根本無法說服自己。
聽到寧輕仇喃喃自語,小屏露出擔(dān)憂之色,再次出聲勸道:“小姐,已經(jīng)很晚了,你該去休息了?!?p> “知道了?!睂庉p仇點(diǎn)頭,在小屏的引領(lǐng)下回到臥室。
和衣躺在床上,她一時也睡不著,腦海中天馬行空的轉(zhuǎn)著念頭,思忖自己跟墓中的寧輕仇是不是同一個人,思忖那情動山河的男子到底是誰,思忖她八年后到底會不會死,又為什么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