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一道藍光閃過,短暫的失明之后,自己拿熒光石的手乃至半條手臂,甚至自己的下半邊身體,竟然憑空消失。自己低頭看去,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地面,和剩下的上半邊身影。
“這!?”姜山嚇得驚呼一聲,身體僵硬著不敢動,后背直冒冷汗,差點沒暈了過去。
“沒出息的家伙,放心,身體還在,這個就是模擬水鏡術(shù)?!边溥湟桓焙掼F不成鋼的聲音傳來。
姜山一聽又感覺了一下,沒錯,身體的感覺都在,他緩緩收起正在輸入熒光石中的水行力,只見自己看不見的身體也一點一點地顯現(xiàn)出來。原來是以熒光石為中心,像四周輻射了一層可以隱身的東西。
姜山好奇之下,又加大了水行力地輸出,頓時一道藍光閃過,他眼看自己的身體迅速消失,隨機有看到自己的身體忽然出現(xiàn)。隨即他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自己的整個身體都進入了這一層隱身層之中,現(xiàn)在外面的人就看不到自己的吧。
想到這里,姜山小聲問道:“咪咪,你還看得到我么?”看到咪咪依舊趴在了水球上,對自己似乎愛理不理的,惡作劇的想法冒了出來。
姜山小心翼翼地又喊了聲:“咪咪大爺?”見咪咪仍舊沒有反應(yīng),自言自語道:“看了這層隱身層連聲音都可以屏蔽了,嘿嘿!”
他跨了兩步就到了咪咪身旁,偷偷的用手拍向咪咪身下的水球,心里暗爽著一會兒咪咪被拍飛的畫面。洋洋得意幻想的瞬間,他只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隨即就是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頓時他就明白,咪咪根本就是在陰自己,不禁罵道:“老妖精,你——”
咪咪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水球上,慵懶地伸出自己尖銳的小爪子,猩紅的小舌頭舔了舔,打斷道:“我怎么了,是你小子心懷不軌!”
姜山一時語塞,這次確實是自己理虧,可還是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偷襲你,我剛剛沒有隱身么,你能聽到我說話?”
咪咪鄙夷地看著姜山道:“什么隱身,就你剛剛那個還差點遠。不過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腦子壞了,咱倆什么關(guān)系,就是本大爺施展水鏡術(shù)你都能看到,何況你是這半吊子的障眼法?”
姜山一聽頓時反應(yīng)過來,咪咪和他可是有共生契約在身,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更何況這個老妖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身上的手段那么多,自己要偷襲他真是找虐。
姜山心頭郁悶,不爽道:“快教我水鏡術(shù)吧,我總不能總拿個熒光石在手上吧?”
咪咪人性化地托著自己的下巴,拽的跟二八萬似地說道:“廢話,拿這塊破石頭叫什么水鏡術(shù)!”
姜山正憋著火,忍不住回道:“你知道還讓我使這個,還不直接教我?你這不是耍著我玩么,趕緊的,別老藏著掖著了!”
咪咪昂著頭,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冷冷道:“本大爺就耍你了,自己笨還敢罵本大爺,有本事自己悟去!”說完干脆趴下睡覺了。
姜山一看咪咪竟然還生氣了,剛想說話可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左右一想自己還就不問了,你有火老子還憋著火呢!左右不是個事,他看著散落在地上的兩本書,所幸干脆先看會書。
盤膝在地上,撿起地上的兩本書,分別是《斗戰(zhàn)法概論》和《風(fēng)地觀步》兩書,《風(fēng)地觀步》讓他忍不住又想起了林音竹,心里不禁一陣溫柔??上乱豢?,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如今姜岳林不知身在何處,他究竟想要做什么,說好兩年后找我,如今了解一些事情,這兩年顯得尤為漫長。
甩了甩頭,丟下了這些胡思亂想,干脆將《風(fēng)地觀步》丟到一旁,翻開了《斗戰(zhàn)法概論》。
靜下心來,姜山翻開了這本其實只是薄薄的的一本書,當(dāng)時夾在書架上自己根本沒怎么注意,要不是咪咪讓他拿他也許就一掃而過了。
此刻翻開這書,稍稍看了幾頁便漸漸入了神,他一個人坐在那里良久,越來月專注。而咪咪浮在他頭頂上,慵懶地趴在水球上睡著覺。
而姜山卻看得十分入神,一本薄薄的書,他卻生生看了一個多時辰,從頭到尾看了三遍,仿佛要記下其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
良久他才合上書,深深地嘆了口氣,他被其中的記載震撼,久久無法自拔。
震撼,只有震撼,如今他在想起大地廣場上那尊雕像之時,心潮澎湃,難以平靜。
《斗戰(zhàn)法概論》講述了尊岳大帝在遍游大陸各地,領(lǐng)略錦繡山河,所發(fā)宏愿,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定。他關(guān)土行帝國四面受敵,苦于國力衰頹而無力求和。
在領(lǐng)略平原山岳的大地之勢,終于以勢化道,創(chuàng)出了第一式尊岳劍式。爾后,他征戰(zhàn)四方,在一次次戰(zhàn)斗中,對戰(zhàn)四國高手,浴血奮戰(zhàn),共創(chuàng)出八式以對四國對手,分別可破水、木、金、火四行之力。睥睨天下,無人敢對其鋒。待他老年之時,領(lǐng)悟了四種土行本源劍式,合第一種劍式以及后來八種劍式,共稱尊岳十三劍。
書中對他創(chuàng)出劍式的感悟無一不詳盡寫到,雖然沒有任何關(guān)于尊岳十三劍的記載,可偏偏讓人能夠看懂他每一次創(chuàng)作的過程,尤其是那八式破其他四行的經(jīng)歷,可謂都是絕處逢生,以命換來。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這本書真正要講述的是斗戰(zhàn)法的本質(zhì)。斗戰(zhàn)法是為戰(zhàn)斗而存,對行力的體悟和在戰(zhàn)斗中的絕處覓生的經(jīng)驗,綜其種種,化繁為簡,可創(chuàng)出屬于自己的斗戰(zhàn)法。
“戰(zhàn)無常勝,法無不破,心無所動,尊岳而行!”姜山心中默念這四句,心生所悟,尊岳而行,是要領(lǐng)悟土行之勢,以勢而戰(zhàn)么?
姜山心緒變化,雖說這書中說來玄奧,可姜山卻沒來由的感受頗深,這一刻,他仿佛有看到了自己修煉萬化水潤訣的那一刻所見。
水在泉溪河湖江海的變化,水無常形,只因承載它的不同,地勢變換,說總能找到自己存在的形態(tài)?;蛟S比大地更懂大地的便是水了吧,自己何須拘泥于什么斗戰(zhàn)法。戰(zhàn)無常勝,法無不破,心無所動,依勢而動。
想到這里,姜山腦中似乎閃過了以往戰(zhàn)斗的畫面,霍然起身,他仿佛看到了一劍向他劈來的沈舟,此刻劍式如排山倒海而來。姜山身體一旋,萬化水潤訣自然施展,自己像是化作了流經(jīng)石頭的細流,悄無聲息地淌開。
隨即眼前景象變化,似乎又看到了登曉樓的鈕峰殷桐,鈕峰一招開山拳擊來,姜山迎身接住拳勁。此刻繁復(fù)的招式在自己眼中只像是一塊飛來的石頭,落在水中不過蕩起一圈漣漪,而身后的殷桐一招散花掌拍到自己身上。水行力自然運轉(zhuǎn),肩膀一蕩,頓時行力吞吐,竟然將這一掌引導(dǎo)了鈕峰掌上。
姜山又看到雷興云掌力拍來,這一掌勢若千鈞,鋪天蓋地,自己仿佛避無可避??蛇@一刻自己仿佛化身奔騰江流,一浪一浪相疊,濁浪排空,一掌相交,竟是一聲霹靂,頓時生生擊開雷興云的掌力。
而雷興云的身體嘭的一聲散開,卻沒有什么血淋淋的場面,竟然化作了一灘透明的水。
姜山頓時從感悟中清醒過來,他詫異地看著地上還在向四周流淌的水,隨機看向了咪咪,此刻他哪能不知,剛剛自己看到可是真實的影像,分明就是咪咪幫他演化出來的。
“這是?”姜山不可思議地問道,剛剛的那些影響實在太真實了。
咪咪伸了個懶腰,張了張可愛的小嘴,不耐煩地罵道:“干什么大驚小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混小子,是不是你隨處小便了,怎么地上都是水?”
姜山錯愕,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是咪咪與自己心意相通,直接將一切變?yōu)檎鎸?,暗道:“這老家伙,還不好意思,幫了就幫了,扯什么話題?!辈贿^姜山心里感激,因為他已經(jīng)明白了萬化水潤訣的真正妙用,這一番模擬戰(zhàn)斗讓他感受到了何謂萬化,有了這個,自己何須什么斗戰(zhàn)法?
可他卻不知道,咪咪卻在心底暗罵:“這傻小子,掌握了四種終極勁道還要什么斗戰(zhàn)法,到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現(xiàn)么,真正起作用的不是萬化水潤訣,而是你對四種勁道的感悟。否則你以為行者三階的人會有你這種實力么,萬化水潤訣,分為一化、十化、百化、千化、萬化,你已經(jīng)脫離了這條道路。真是奇怪,怎么會有這種怪胎,掌握了這么多勁道,又有了本大爺?shù)钠跫s共享生命,可以隨意使用,真是連本大爺都嫉妒!”
姜山自然不知道咪咪在想什么,忽然問道:“有了萬化水潤訣,那我豈不是可以破解所有的斗戰(zhàn)法了么?”
咪咪卻不屑道:“你小子做什么美夢呢?你以為剛剛那些也算是戰(zhàn)斗?”
姜山又被咪咪潑了冷水,可他這次沒有反駁,倒是虛心道:“怎么說,難道我還沒有找到關(guān)鍵么?”
咪咪小臉嚴(yán)肅道:“剛剛那些不過是行者斗戰(zhàn)法,那一式劍式更是因為徒具其形威力差了十萬八千里,否則你以為憑你剛剛那個反應(yīng)真的能如此輕易破解么?”
姜山一聽就明白了,是咪咪故意給他喂招而有意識地控制了影像的招式。不禁問道:“那我該如何來做?”
咪咪伸出一根小爪子道:“首先,你要做的就是要料敵機先,所謂萬法可破,為快不破!你要隨時感知到對方的一舉一動,這個通過萬化水潤訣的修煉完全可以做到。因為天地間都是水行力,你如今是行者三階,完全可以溝通身體外十米范圍內(nèi)的水行力,通過溝通他們,來感知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這樣你就可以在對方剛要動手就知道,甚至捕捉到他們的動作。”
姜山一聽若有所思,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可又聽咪咪道:“不過,你卻有一門更厲害的感知神通,可惜你小子常常不用再正途,只知道用來偷窺,白白浪費了一門神通!”
姜山頓時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點石成金手,以此本就可以感知周圍的一切,依此而為,那豈不是更方便,自己之前總是沒有有意識地施展,此時一想倒真的浪費了??赊D(zhuǎn)念一想,感覺咪咪話里有話,連忙罵道:“你個老流氓,誰不用在正途了,我那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想到那些旖旎的畫面,自己說這話真有幾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