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是你的意思嗎?”長孫皇后舉著玉杯的柔荑微微有些抖動,使得本來就很滿的酒溢出點(diǎn)點(diǎn)。這御酒的冰涼似透過皮膚滲透進(jìn)她的心里,早已不熱的心反而卻被激起,多年的身居高位,讓她面上一直保持著高冷姿態(tài),即使面對的是眼前這兩位——狗/男/女。
是的,就只有這三個字才能形容這兩個混蛋。想她長孫靜宜,是安國公最疼愛的嫡長女,長得雖不是傾國傾城,可也算是對得起大眾。為了做好太子妃,做好母儀天下的皇后,更是從兩歲開始就嚴(yán)格訓(xùn)練,寒來暑往,從未懈怠。最后,雖然是登上皇后之位,也是被所有人稱贊的皇后,可這些并不是她最想要的,她最想要的不過是面前這位男子的真情。
可是,世上總是有這兩個字的存在,她也被這兩個字折磨。
她的夫君,天啟國的皇帝,正帶著他的青梅竹馬跟她談判,希望她能主動讓賢?
真是可笑,多年前婚事不穩(wěn)時他怎么不提?太子之位不穩(wěn)時怎么不提?邊境不安時怎么不提?有這么多機(jī)會不退婚,偏偏等她一頭扎進(jìn)這皇室之爭,幫他奪得最后的勝利里后再提,這是卸磨殺驢嗎?可她不是驢,她是人!她最珍貴的心都遺留在這男人身上,還能全身而退嗎?!
“靜宜,朕知道這要求有些過分,可是眉兒她與朕青梅竹馬,對朕情根深種,一直在守候著朕。你也知道眉兒身子不好,近來更很是危險,這.。?!被矢υ酵嗍囟嗄甑钠拮樱嫔祥W過猶豫,可是余光掃到身旁嬌弱的女子,漸漸堅定起來。
還未等他繼續(xù)說,嬌弱的女子流著淚,搶先張口:“長孫姐姐,嗚嗚,求求你,嗚嗚,求求你?!?p> 呵,長孫靜宜冷笑一聲,從沒人能打斷皇甫越的話,她更是一直注意著??稍谟谌思襾碚f,就是平常事,她真恨自己的蠢,才走到今天這凄慘的一步。
“求我什么?求我將自己的相公讓給第三者?哼哼?!遍L孫靜宜就是看不慣這女人白蓮花的樣子,像是全世界都欺負(fù)她一般。
柳如眉聽了,身子一陣顫抖,更是接連咳嗽幾聲,攔著皇甫越接著哀求,“長孫姐姐,眉兒只是想做一次越哥哥的妻子就心滿意足。姐姐你也知道我這破敗的身子,是挨不了多久的,以后能陪伴越哥哥的還是姐姐。姐姐你不是深愛著越哥哥嗎,想必不會讓越哥哥傷心難過的?!?p> “眉兒,不許你胡說,你會與我白頭偕老的,你忘了我們曾經(jīng)的誓言嗎?”皇甫越手忙腳亂的為柳如眉擦著眼淚,深情款款的表真心。
“越哥哥,眉兒記得,眉兒怎么會忘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呢。”柳如眉紅著小臉偎依到皇甫越懷中,看的長孫靜宜直想吐。
“啪?!遍L孫靜宜直接將玉杯摔在地上,打斷了情濃的兩人。
“長孫靜宜,我勸你還是自行退了后位,朕還會封你個貴妃的,不然,冷宮之中還空了不少宮殿?!绷缑及缈蓱z的一招很是管用,皇甫越忽略他心中怪異的感覺,冷冷的說道:“再有,你也要為你的父兄著想不是?”
“你威脅我?我告訴你,我才不稀罕你這后位,更不稀罕那你這貴妃!我寧愿出宮去邊關(guān),也不想與你們活在同一片天空下。”長孫靜宜刷的站起身,一拍桌子,將門風(fēng)范盡顯。
若說之前她是心灰意冷,那現(xiàn)在就是完完全全的厭惡。她一直認(rèn)定的男人,竟會說出用她家人來威脅她的話,她的家人可是保家衛(wèi)國的大英雄,更是為她犧牲了不少的。她是不會讓家人涉險的,因此,她艱難讓了一步。
聽到這話,坐著的男女神色復(fù)雜。
皇甫越張張口,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此時還能說些什么。
而柳如眉則是眼珠轉(zhuǎn)了兩圈,她對皇甫越可是很了解的,對她深情是真,對長孫靜宜未必是無情。她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任何問題都不能出,更何況這還關(guān)系到她的東方哥哥。
想到這,柳如眉笑著重新斟滿酒杯,舉到長孫靜宜身前,勸道:“長孫姐姐別生氣,是越哥哥說錯話了,喝杯酒消消氣,咱們都是一家人,什么都好說?!?p> “一家人?呵,我可不記得我長孫家什么時候多了個姓柳的?!遍L孫靜宜連在這多待一秒鐘都覺得惡心,只想早些離開,更不會接最惡心人的酒。
柳如眉倒很執(zhí)著,一直舉著酒杯,大有長孫靜宜不喝,她就不放下的意思,更是無比可憐的看著皇甫越。
皇甫越也倒了杯酒,舉起沖長孫靜宜道:“喝下吧,你與朕喝完這杯酒就再無關(guān)系,朕其實(shí)并.”
他還想接著勸幾句,可長孫靜宜聽了前半句,立刻奪過酒杯一飲而盡,讓他想挽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酒也喝了,話也說了,我可以走了嗎?”長孫靜宜杏眼圓瞪,面紅耳赤的大聲說。她喝的這酒勁也太大了,只覺得腹如火燒。她轉(zhuǎn)身就想離去,可沒走兩步,口中充滿血腥味,黑血噴出,栽倒在地。
“靜宜…”“長孫姐姐…”,皇甫越與柳如眉雙雙驚呼出聲。
長孫靜宜意識消失的很快,還來不及想其他,已陷黑暗之中。
皇甫越?jīng)_上前去抱住長孫靜宜的身體,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矢υ骄o閉雙眼,仿佛這樣眼前的事就不是真的??墒钦娴臎]有發(fā)生過嗎?不,懷中柔軟的身軀和那淡淡的血腥氣味殘忍的提醒著自己。
斯人已逝,自己的阻礙也沒有了,可是心為什么這么疼呢?皇甫越不敢相信周圍的一切都是真的。
“越哥哥?!绷缑甲叩剿纳磉叄粗矢υ酵纯嗖灰训臉幼?。她沒想到皇甫越會痛苦到淚流滿面,要知道自己從未看見他流過一滴眼淚。
“是你?為什么?”皇甫越不敢置信,一向柔弱的女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不,不是眉兒,眉兒怎么會做這種事,越哥哥你難道懷疑我?”柳如眉搖著頭,跪倒在皇甫越身旁,伸手試探閉著眼的女人,雖然她知道其必死無疑,卻還是要確定一次才放心。
皇甫越想想,覺得應(yīng)該不是柳如眉所為,況且他更想知道的是懷里的她還有沒有氣息。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膽小,竟不敢查看,他怕。
柳如眉試完,沖皇甫越搖搖頭,流下悲傷的眼淚。
“哈哈哈”突然傳來一陣笑聲,誰也沒想到這時竟然有人敢如此放肆,皇甫越吃驚的望向來人。
“東方流云,怎么會是你?”皇甫越越來越覺得今日的事太離譜了,完全超出承受能力。他沒想到一個死去多年的人,竟然還活著,而且還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皇宮內(nèi)院。
“皇甫越,或者也許該稱呼你一聲‘皇兄’。反正擋在路上的雜草都清理干凈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正真的名字,皇甫凌。我就是你那好父皇在外風(fēng)花雪月的產(chǎn)物,說實(shí)話本來我小的時候只知道自己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那時生活雖然過得苦,但我一點(diǎn)都不恨,甚至我還很感謝,畢竟要是沒有你父皇也不會有我。只是有一點(diǎn),你們這些人為什么要來殺我們母子,就為了斬草除根?啊…”東方流云痛苦的大叫。
皇甫越?jīng)]想到東方流云竟是自己父皇的孩子,是自己的弟弟。在他小時候,父皇母后確實(shí)有一段時間性情大變,自己也隱晦的了解到可能有皇室血脈流傳在外??粗鴸|方流云那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臉龐,皇甫越漸漸有些明白。
“皇甫越,這都是你們欠我的,你們皇室欠我的?;饰唬窟@破皇位能換來我娘親的性命嗎?”東方流云或者現(xiàn)在該稱之為皇甫凌,他一扯過柳如眉抱住,“既然你們?nèi)绱讼『?,那我就把它搶過來。說起來還真該感謝如眉,要不是她我離最終的成功還很遠(yuǎn)。我才是柳如眉心中所愛的人,哈哈,現(xiàn)在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都離你而去,怎么樣,這滋味好受吧。我告訴你,我所受的痛苦要千百倍的還給你們?!闭f完皇甫凌更是大笑不止,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皇甫越看著眼前這個弟弟,心中竟然越來越平靜。恨嗎?不,那是長輩們的事?;矢υ狡届o的說:“流云,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為什么我對你總是情不自禁的親近了。對于長輩們的事,我不好過多的評價。你以為我就很幸福嗎?不,有一次父皇在我小時候與我母后大吵一架,從此兩人就跟陌生人一樣。也許就是那段時間有的你吧,不過我敢肯定的說皇室絕對沒有追殺過你們?!?p>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被矢α栲托?。
“事實(shí)就是如此,我經(jīng)常看見父皇拿著一個發(fā)釵黯然神傷,也許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你大概會認(rèn)為我在狡辯吧,只是希望你別被蒙蔽的好?!被矢υ届o靜的看著皇甫凌。
皇甫凌聽到這里也有些懷疑了,自己的娘親說過與父親的定情物就是發(fā)釵。而娘親死前也一直要求自己不要報仇,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還沒等皇甫凌想完,柳如眉就推開他的懷抱沖向皇甫凌?!霸礁绺?,越哥哥你怎么了?你的嘴角怎么也流血了?”柳如眉驚呼出聲。
只見皇甫越嘴角流出黑血,都無法抱著長孫靜宜,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柳如眉,我不是讓你只給長孫皇后下毒嗎?”皇甫凌吃驚地走過去,心里有些害怕,他并不想自己的哥哥死去。
“不是你干的嗎?我怎么可能會給越哥哥下毒,越哥哥,你怎么樣了?”柳如眉搖晃著皇甫越的身體。
此時皇甫越意識已經(jīng)有點(diǎn)迷糊,他也以為會是皇甫凌下的毒。但聽起來好像不是,那又是誰?皇甫越已經(jīng)意識到可能有更大的陰謀,但此時的他已經(jīng)不行了,連長口的力氣也沒有。耳邊的爭吵聲越來越小,眼前也模糊成一片。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他連自己的心都分不清,又怎么能分辨世事。如果能有再來一次的機(jī)會,能讓自己再次遇見宜兒,自己再也不會錯了?;矢υ竭@樣想著,眼前的視線又變得清晰了,他看見長孫靜宜正微笑著朝自己慢慢走來.
丫丫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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