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說,這次小吉就是死在了外面我也不管”,老板娘恨恨的說。
一個家里總有一個最操心的人,像是老酒的母親和老板娘這種?,F(xiàn)在,這個臨時拼湊在一起的小屋子里最操心的人變成了老酒。
空氣檢測裝置、儲水槽水量、安防設置……老酒雖然喝的有點多,但是還是依然一絲不茍的走了一遍。一回到起居室就看見坐在沙發(fā)上每天重復著這幾句話的老板娘。她身邊的唐云依然不是那么在意。
“手機通訊有問題太正常了,下城那個角角落落都覆蓋不到信號的呀,或者她的電源出問題了也說不來?!碧圃平o老板娘寬心。
老板娘的擔憂其實也不是沒有原因。以前大多數(shù)是吉爾不接自己姐姐的呼叫。不像這一次,顯示的是吉爾的手機已經(jīng)關閉。
“要不,我們出去找找?”老酒說。
“去哪找?下城八十多萬戶人家,擠在這個像是四個大桶子一般的破地方,還能怎么找?!崩习迥锲夂艽?,語氣也很差。
抬頭看見了一臉不好意思搔著頭發(fā)的老酒,也知道自己是亂發(fā)脾氣怪錯了人。
“咱們先休息吧。說不來明天早上就回來了。”
老板娘心心念念的吉爾今天和往常完全不一樣。
她是在一陣劇痛中醒過來的,這是她這輩子也沒有體會到的痛苦。
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四肢被以一種怪異的姿態(tài)折疊蹂躪后的洋娃娃,已經(jīng)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胳膊和手的存在。
臉似乎也腫起來了,一個眼睛完全睜不開,另一個勉強能看到一條細微縫隙的光亮。
努力了半天,調(diào)動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用自己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上顎。
一股血水還有些牙齒的殘渣還殘留在嘴里,想吐出去,誰知道又回到自己的氣管中,異物排斥的反應讓她開始劇烈咳嗽。這咳嗽又牽動了自己腹部肌肉,連帶這四肢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但是在這種肉體疼痛的刺激下,自己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反而更加的活躍和敏感。她沒像想象中一樣,在劇烈的疼痛中暈厥過去,反而腦中關于自己身體的感知越來越清晰。劇烈的咳嗽加抖動,血水又再一次被嘔出到嘴巴里。仰面朝天的她甚至連側一下頭都做不到。于是只能忍受著血水再一次反灌回氣管,接著又是一陣更加劇烈的咳嗽和肌肉抖動。抖動中,她感覺到自己背在身后的兩只胳膊互相碰撞,左手右手以一種怪異的姿態(tài)握在一起。
就這么著,這個姑娘就在黑暗的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內(nèi)痛苦的渡過自己的每一秒鐘。
隔得不遠處的一個明亮的大廳內(nèi),男朋友柏天的現(xiàn)狀看起來好像要比吉爾好一些。至少他的臉還被仔細的清洗過,雖然萎靡不振,但是好歹能看到,也能聽到周邊的景象。他被放在一張豪華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面擺滿了幾個潔白如玉的尺度巨大的餐盤。
一個光頭壯漢牽著兩只安裝了反曲四肢,打扮成靈緹犬的姐妹,站立在餐桌邊。盯著幾個瑟瑟發(fā)抖的小姑娘正在用刷子清洗餐盤中擺放的剁成幾節(jié)的四肢。
只剩下一個身軀的柏天被穿戴的整整齊齊,就這么坐在椅子上看著。
一個小女仆刷洗著,估計是實在忍受不了著濃厚的血腥氣,低低的干嘔了一聲。
“啪?!睜恐`緹犬的光頭皺皺眉,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扇在了小女仆的臉上,將她像玩具娃娃一般扇出了好遠。剩下的幾個女仆縮的像鵪鶉一般,顫抖的手將刷子和盤子碰的釘釘作響。
女仆們越想是控制自己的手臂不再顫抖,越是抖動的厲害。其中一個終于忍受不了,哐嘡一聲,將桌面的小碟子撞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光頭看到這里,哈哈大笑走向那個女仆,順手就抽出來掛在腰上的斬刀,刀出鞘的一瞬間高能電磁啟動。
嗤嗤!
電流從刀刃上卷過,閃動著一道道的電光。
那個女仆呆立在哪里,連一聲求救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有意思么?”這時候坐在椅子上的柏天吭聲了??吹贸鰜恚淌苤薮蟮耐纯?,嘴唇咬出了血。但是直到這時候,他依然表現(xiàn)的云淡風輕。
“殺了她,你英雄”,被生生斬斷了了四肢,又被在創(chuàng)口塞上了義肢基座,他的生命已經(jīng)流失了大半,氣息短暫讓他只能一次蹦出來幾個詞。聲音小到了讓光頭晃了晃腦袋,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
“繼續(xù),大英雄”,說完這句,柏天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光頭一眼。
“嗬嗬”,光頭發(fā)出來的笑聲像是野獸的喘息。他轉過身來,放下刀鋒拖在地上:“你以為你最痛苦,是么?”
他看著遠處,像是在回憶什么?!澳悴皇亲钔纯嗟?,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叫做什么?為什么就是昏迷了還在叫著你的名字?她才是最痛苦的,我昨天一腳就踩爆了她的眼泡。今天早上,你只是快刀切斷了四肢而已,你猜她怎么著了?”
柏天頭上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往下流,但是依然閉著嘴,長時間的用力讓嘴唇變成了白色。
“我還把她的四肢折成了向后的模樣。幾天之后,你就又能夠看到一只靈緹犬了。我已經(jīng)向石帥申請了你的堆棧,到時候我會把你的堆棧和我的小狗連接起來。讓你們永永遠遠的在一起?!?p> 說完,看也沒有看,轉身反手橫刺,左手把握著刀子的尖峰刺入女仆的脖子。鋒利的橫刀切斷了脖子的血肉,血管和數(shù)據(jù)連線。
然后橫刀熟練的順勢上挑,將堆棧挑到了半空。等到堆棧飛到最高處,光頭將左手的戰(zhàn)刀塞回刀鞘,右手舉槍就射,將堆棧擊成了碎片。
看著剩余的六個女仆,光頭壯漢高興的說:“這下就好了,這邊三個,那一邊再搭上三個,比例就好了很多?!?p> “這銀河之中少了敬畏之心,已經(jīng)是地獄?!?p> “地獄中豈能無惡鬼?我就是那惡鬼,你且看我這手段如何?”
啪啪啪,隨著一人鼓掌的聲音,門口處有人緩步走了進來。光頭壯漢此時卻連忙將雙手垂在身側,小步挪移至圓桌側面,低頭乖巧如童子一般,與剛才狂暴怒漢的形象大為不同。
進來的幾個人從服裝上看有男有女,臉上都帶著或喜或怒的一個藍色胖臉的面具。
“用這一桌子待客,大家可曾都滿意?”
“嘖嘖嘖?!甭渥谥魅俗簧硌辔卜娜丝粗雷由系乃闹?,再看看倒地上死去的女仆?!罢鎸嵄╅逄煳锇?,堆棧好做,血肉難找。這些好東西我哪里缺的很。你們不珍惜,可知多少人一路上就為了這一身皮囊?!闭f罷,把自己身邊的小女仆摟坐在自己的腿上,燕尾服一雙干瘦如枯枝一般的手撫摸在顫抖的女仆的脖頸。
“記住不要再這樣了,不要以為科技就能解決一切問題”,說完,厭惡的看著光頭壯漢裸游出來的右胳膊?!澳阋詾檫@樣的機械臂就能長久嗎?”
“要么說走了最遠的路的您才是著見多識最廣的人呢?!?p> 坐在主人旁邊的女人捂著面具上的嘴,手一伸,拔下了發(fā)髻上的巨大烏黑的發(fā)簪,發(fā)髻向兩旁裂開,露出了充滿機械和電子元件的內(nèi)部。
“我這里已經(jīng)改裝了五年了?,F(xiàn)在每天簡直頭痛欲裂。這不,好不容易從老虎嘴里摳出錢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在你那里在找到一副更合適的。”
這時候,坐在主人位置旁邊的的那一位胖子開口了。
“這有什么,昨天我這里還撿了一個只安裝了堆棧,渾身還是原裝組件的年輕小姑娘。一會走得時候帶上,你選剩下的就算是我支付的醫(yī)療費了。”
“那人家還不知道醫(yī)生同不同意呢?!边@位發(fā)髻打開,漏出腦干的女人嬌笑著說。
“行啦行啦,你想把自己改造的只剩下一個堆棧我們也不反對,但是麻煩你們回蛇窩說去。今天要正事要緊,我們著急的很”
三個人都舉頭看著穿燕尾服的人。
“一張銀河聯(lián)盟衛(wèi)士級實驗電子束巡邏艦藍圖?!?p> “一張圣卡迭石城的防御圖?!?p> “一張 AH95 軍用堆棧藍圖?!?p> “還有兩個人我需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