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懋是一員非常優(yōu)秀的將領(lǐng)。當年,江浙,福建一帶的暴動數(shù)員大將都無法鎮(zhèn)壓,陳懋只用了幾個月就評定了混亂。并且將叛亂賊首帶回了京城!后來,京城保衛(wèi)戰(zhàn)中,雖然陳懋率軍來遲,但是在最后一輪戰(zhàn)斗中,陳懋在不傷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就斬敵兩萬余級,并且嚇得也先落荒而逃!再后來,陳懋率軍出關(guān),大破蒙古,連脫脫不花都得退避三舍。數(shù)次惡戰(zhàn),陳懋不但揚名天下,而且還積累了大量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特別是與蒙古騎兵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
大軍一出張家口堡,陳懋立即派出了大批游騎!原本,蒙古游騎是最難對付,這些輕騎兵不但速度快,而且從不與自己打不過的對手交戰(zhàn)。陳懋初率騎兵出關(guān)的時候,也遇到了蒙古游騎這個天大的麻煩!當時,數(shù)人,最多數(shù)十人為一隊的蒙古游騎就如同鬼魂,幽靈一般的跟隨著陳懋的騎兵,打不走,趕不上,這讓陳懋很是吃了幾會大虧,數(shù)次偷襲脫脫不花大營的行動都是因為被蒙古游騎事下發(fā)現(xiàn),結(jié)果不但空手而歸,還遭到了埋伏!
幾次仗打下來,陳懋也知道,不解決蒙古游騎,那今后就別想在草原上對付蒙古騎兵!這陳懋也是個聰明人,他很快就悟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以攻對攻,以游騎去對付游騎!而且,這陳懋當時還仗著手上兵力超過蒙古,讓每對游騎都有兩百人以上,最多的甚至達到了千人。他將這些游騎撒在了主軍的四周,在二十到三十里地的地方外巡邏。只要發(fā)現(xiàn)蒙古游騎,就立即追殺,然后再以火箭為號,通知周圍的游騎小隊,對蒙古游騎進行圍剿!
這一來,優(yōu)勢立即就回到了陳懋的手中。蒙古游騎吃了幾次大虧,損兵折將之后,也不敢囂張了!這才有他后來成功偷襲脫脫不花大營,擒獲數(shù)十名蒙古大臣的巨大勝利。而脫脫不花也正是看到打不過陳懋,才向大明求和,準備聯(lián)合大明對付也先!這次,陳懋也不例外,大軍一出關(guān),立即就把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游騎小隊放了出去!
這一招,還真是管用,當陳懋到達清水河上游的大馬群山時,那些蒙古游騎都得離他遠遠的,五十里范圍內(nèi)的所有蒙古游騎都被清理干凈了!而陳懋也沒有立即冒進,畢竟皇帝朱祁鈺率領(lǐng)的軍隊才到達開平,還沒有與也先交上手,他只能耐心的等待!
陳懋這邊一動,也先那邊的煩惱就多了!這個心狠手辣,且謹小慎微的蒙古太師也有點糊涂了!剛收到消息,大明皇帝朱祁鈺親率大軍出現(xiàn)在了開平南面,正在向開平靠近,可現(xiàn)在西面的動靜卻更大,那股騎兵勢如破竹,根本就無人可擋。那么,到底哪邊是大明的主力,而大明皇帝朱祁鈺又到底在哪呢?
“大兄,我認為,大明皇帝朱祁鈺并非一般人物,京城一戰(zhàn),如非我等得上天所助,恐怕就栽在這個年輕皇帝手上,此次,他率軍親征,并非小事,我們必須要判明敵軍主力,才能采取行動!”
“三弟,你這不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嗎?”也先看了一眼伯顏帖木兒?!按竺骰实壑炱钼暣_實是個厲害的對手,不過,他并無遠征的經(jīng)驗,甚至沒有率軍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這次,他率軍北上,目的也就是為自己拉點政治本錢。不過,我可不想就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如非我們消息靈通,此時可能已經(jīng)是脫脫不花那混蛋的冤死鬼了!不出這口惡氣,我也先還有什么面目回去?”
“大兄,報仇并不急在一時……”
“我知道,不過,這次我有很大的把握,如果能夠擒住朱祁鈺,那從今以后,蒙古還用害怕大明嗎?”
伯顏帖木兒心里暗嘆一下,也先在作戰(zhàn)方面是無可挑剔的,在對待敵人時也是心狠手辣,不過,就是心眼太小了一點,且從不忘仇!
“不用多想了,我已經(jīng)想清楚,這次,我們不但要打敗明軍,而且還要打回去,興我蒙元!”也先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我判斷,朱祁鈺此時正在開平,他率軍先到開平,以抵擋我蒙古大軍,然后讓騎兵從我軍西面繞過,想來個前后夾擊!”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么這次定要小心應(yīng)付!”
“對,小心是沒有錯,不過卻不用害怕!”也先走到了羊皮地圖前,“現(xiàn)在,朱祁鈺在開平,據(jù)探子所報,他手里只有十五萬兵力,并無騎兵。就算把開平的鎮(zhèn)守部隊算上,他也就最多只有不過十七萬兵力而已?,F(xiàn)在,我們有十萬鐵騎,要對付十七萬沒有騎兵支持的明軍,這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如果明軍騎兵繞到我軍后方,那怎么辦?”
“這就是我要說的?,F(xiàn)在,我分你四萬騎兵,前往大馬群山南面駐扎,不要輕易與明軍交戰(zhàn),等我解決了這邊的明軍,到時候,你繞過開平,直接奔向宣府,我率軍在后面對付明軍騎兵。只要拿下宣府,明京城就向我們打開了大門!”
“但是……”伯顏帖木兒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放心,對付十七萬明軍,六萬鐵騎足以。你只需要在西面擋住數(shù)天而已?!?p> “如果朱祁鈺不在開平的話,那怎么辦?”
“三弟,你太謹慎了,不管朱祁鈺有沒有在開平,只要我們能將開平這里的明軍殲滅,到時候,他都得退軍。當然,如果他在開平的話,那我可不會手軟!”
“大兄,我看事情沒有這么簡單,朱祁鈺這人并不簡單,他不會這么輕易讓自己冒險的,而且他手下的大將陳懋,宣府鎮(zhèn)守楊洪都是難以對付的角色,他們也不會讓自己的皇帝去冒險!”
“呵呵,三弟,你想得太多了!為兄征戰(zhàn)這么多年,也就是為了興我蒙元,如若蒙元能在我等手上光復(fù)起來,那我等就將成為蒙古的英雄,那些黃金家族的人,今后還敢小看我們嗎?”
伯顏帖木兒當然知道也先征戰(zhàn)這么多年是為了什么,不過現(xiàn)在大明并沒有衰敗到一蹶不振的地步,有那么容易擊敗明朝嗎?特別是京城一戰(zhàn),伯顏帖木兒都不得不佩服那個大明新皇帝的軍事指揮才能,這次又親率大軍出征,他會那么大意,糊涂嗎?
不過,伯顏帖木兒是無法說服也先的,長久以來,他只是也先的弟弟,只是也先手下的大將,從來沒有能夠說服過也先。當也先決定要打的時候,恐怕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開平,朱祁鈺并沒有這么多的煩惱,在到達開平之后,他沒有讓軍隊入城,而是在城外安營扎寨,先安頓了下來。隨后,朱祁鈺就帶著一幫侍衛(wèi)去開平四周探查地形,尋找他理想中的戰(zhàn)場了!
這次,朱祁鈺把騎兵都給了陳懋,他就只能以神機營為主力,而朱祁鈺也是這么想的。朱祁鈺更清楚的是,火槍兵要想擋住騎兵的沖鋒,除了更先進的火槍之外,還必須要借助地理優(yōu)勢,特別是防御時的地理優(yōu)勢!
“陛下,這附近叫馬鞍山,下面那條河叫躍馬河,相傳當年,成祖皇帝率軍到此,水勢兇猛,大軍不前,成祖皇帝躍馬而過,也就有了此名!”
朱祁鈺笑了一下,這些傳聞多半是假的,什么馬能跳十拖丈遠?很快,朱祁鈺的目光落到了南面的開平城上?!按说鼐嚯x開平多遠?”
“五里左右!”
“就是這里!”朱祁鈺下了決心,這里就是他理想中的戰(zhàn)場?!敖裢?,就讓大軍在此扎營,按照朕之前制定的方法布置營寨。另外,從開平調(diào)兩千騎兵過來,負責在周圍三十里之內(nèi)巡邏警戒!”
“是!”
朱祁鈺又縱馬繞著山頭走了一圈,心里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之后,這才率領(lǐng)眾人返回了營地。當天日落之前,兩萬步卒就已經(jīng)在此修建好了營寨,隨后,其他軍隊也都紛紛轉(zhuǎn)移了過來。
“按照朕的這幅圖來修建營寨,布置營寨附近的防御。記住了,要絲毫不差,且必須在明天日落之前完工,做得到嗎?”
步軍將領(lǐng)祖百齡看了一番,皺著眉毛說道:“陛下,十一萬步卒全部動員起來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只不夠,一時之間去哪找那么多的材料?”
“這個,你去找開平總兵要。人手不夠的話,你可以直接調(diào)用神機營的將士,朕身邊的侍衛(wèi)都可以由你使用。朕只有一個要求,明日日落之前,這些工程都得完工,且不得有一絲痕跡,明白嗎?”
“末將明白!”
“去吧,抓緊時間,今天晚上就可以動工興建了!”
祖百齡走后,金英低著頭走了過來。“陛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該休息了!”
“朕知道,金英,去幫朕把羅國棟,衛(wèi)平兩人叫來,朕有事吩咐他們?nèi)マk!”
“這……”金英面色有點為難。
“怎么?”朱祁鈺抬起了頭來。
“陛下,已經(jīng)是深夜了,恐怕眾將領(lǐng)都已經(jīng)睡了吧!”
朱祁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這才尷尬的笑了一下。“你看朕,天色都要亮了。也好,朕去睡兩個時辰,等下你去叫他們兩人過來,然后再來叫朕!”
趕了幾天路,而且又修了兩座營寨,大明軍士也都累得不行了,不過,那些負責警戒的衛(wèi)兵并沒有放松警惕,在朱祁鈺的麾下,當個好兵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