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使者才去,劉禪心中大喜。以馬超馬岱之能,決然不會在馬鳴道有太多準備,只要馬鳴道一斷,劉禪只要在道口做等馬家兒郎來坐前,然后再演一出好戲也不愁他不降。既而再有回師南下,這三足之勢也就天衣無縫。
一路也不多想,軍馬就到馬鳴道口。果不出所料此地只有馬岱少部在此堅守。大旗一揮之下,向充的二千兵丁一轟而上,道口原只三百余兵,馬上就被沖散。
只耗去一個時辰光景,馬鳴道就此異手。待到未牌時分,向充才提了一落魄小將,擲在劉禪帳前。細細問來,才知,馬超原也知道馬鳴道厲害,多次要張魯增兵把守。誰想楊松得了張松好處,便將張松教給的話向張魯言及,張魯猶豫再三,便欲將馬岱喚回漢中為質。另派來一員武將,喚做楊柏,而此人乃是楊松之弟,只會貪污,到了關上,便先將馬岱鎖在牢中。誰知道馬岱尚未送回漢中,自己卻被劉禪一戰(zhàn)而擒。劉禪命人將馬岱放出牢來,禁在軍中。待到深夜,又叫人送了楊柏一身士兵衣服,偷偷放出馬鳴道了事。
一夜無話,待到天明,營中傳來一陣躁動,劉禪慌忙披甲出帳,看了半晌,才又莞爾一笑。卻是一胖子在他中軍帳外兜售荊州物件。細看之下,也不是別人,卻是前日才被打發(fā)去荊州讀書的龐同。
一旁張松看不過去,忙上前抓住衣腳拖到面前,等眾人散去。劉禪問所何故到此,原來此人竟是諸葛亮所派之荊州使者。正要質問,卻聽龐同抗聲道:“吾非你屬吏,蓋一報信之人。如何罰我!”此語一出,倒搞得劉禪不好發(fā)作,只得細問從來。
原來諸葛亮派人,為的是通報荊州情況。如今,張飛已經(jīng)攻破襄陽。日日都要荊州提兵北上,諸葛亮居中調度,才知個中苦楚,想荊州不過三四萬軍馬,北伐中原,東守孫權,已然吃緊。諸葛亮與關羽等人因前時江夏戰(zhàn)事已生齷齪,此番卻是要借劉禪之手來制關張。明著是為北伐請兵,實是要劉禪協(xié)調。于此,劉禪也只有苦笑。另外,諸葛亮還提到與孫權的盟約簽署,想來也是關張不服他,他才不遠千里來請劉禪定奪,所派何人。
聽罷龐同敘述,劉禪只是苦笑。張松細想半享才道:“要去益州只怕還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了。主公意欲如何?”劉禪長嘆道:“欲意以五千入蜀之兵屬荊州。也好給孔明先生片刻寬余?!?p> “也只好如此,可惜得緊眼前大好形式。駕御關張二位將軍孔明尚且吃力,多這五千兵馬,只怕還是杯水車薪?!睆埶傻?。見二人都嘆息不止,龐同笑道:“如今益州之地東邊的巴郡,益北的劍閣已然到手。何必得隴望蜀,奢望一蹴而就,若不好好收納兩地民心,只怕取地容易,守地難。曹操二萬殘兵都可破袁紹十萬,如今曹操大軍百萬,如何就被三將軍,三萬疲兵打得一退再退。還請二位大人教我。”一席話說得劉,龐二人都是默然。此中關鍵非二人想不到,實不敢想耳。
“益州兵卒一共有二萬五千,主公速令黃忠將軍領一萬人馬暗伏巴陵,為孔明接應。我等取益州之策也要變通?!睆埶傻馈⒍U細想一陣才又道:“取益州,一萬軍馬足已。另外要五溪蠻沙摩柯將軍集中蠻兵五千也歸黃忠將軍統(tǒng)轄。如此,則巴陵有三萬人可以自守。江南四郡可以安保?!?p> 當日,劉禪就將身邊軍隊分出,只留千余與自己守馬鳴道,其余都由向寵帶回荊州去了。見到劉禪不進反退,黃權第一時間來到大帳,卻見劉禪一臉死灰坐在堂前,一胖漢也立在一旁做苦相。黃權忙上前道:“將軍這是為何,莫非荊州有變?”
二人都是諤然,半餉無語,黃權大急。倒是一旁的胖漢一聲長嘆。黃權忙道:“龐同龐大人,此間發(fā)生何事。何故長嘆若此!”龐同二人神情默然,好半會才聽他道:“黃將軍有所不知,劉益州邀我家將軍入蜀本是為了大漢同宗之宜。誰想蜀中將校屢有刁難,這糧草是一日接不上一日了。如今荊州戰(zhàn)亂,我家主公只好先遣散2萬人回荊州就食。?!?p> 劉禪又道:“正是,破一個馬超原也不須幾萬人。就我手中一萬人馬足矣,還請黃將軍放心?!闭Z氣堅定得緊,就是黃權自家也沒這個信心做陪。經(jīng)不住劉禪二人述苦,黃權安慰幾句,忙退出帳外。才見龐劉二人臉色又變做竊喜。龐同道:“倘要我去孫權那做使者,不當給我五百金,否則免談。”劉禪啞然,倒是帳后出來了張松拊掌道:“與你五百金亦可。只我家主公只借你,三年之內,你須還來一千五百金。如何?”
“成交!”龐同倒。
劉禪也不再做難他,任命他為蔣琬副使,只叫他去領孫桓一并送回孫權。
自然個中原委也騙不得黃權這等乖巧人。黃權倒也放心,也不用擔心破馬超之后尾大不掉,黃權也索性做起好人。至此,劉禪要人給人,要糧給糧。也不用劉禪日日去哭來軍糧了。只是還有一事不順,那就是馬超圍是圍住,劉禪卻并不攻打。其實,劉禪早有定計,要想收復馬超,首先就得把他拖垮,困獸之斗非他所原。
這幾日,黃權帳內熱鬧的緊,蜀中猛將們耐劉禪不過,都來找他這個蜀中護軍將軍請戰(zhàn)。黃權也不是不知道,馬超這般猛將只能困,不宜強攻。奈何廣元周邊大軍五萬都守著五千馬超軍馬空耗。劉禪只有一萬人馬不怕耗,而蜀中四萬軍馬就難熬了,
黃權約著楊懷,伏禁,向存一起進到劉禪帳中。才入大帳,就見張松劉禪正字下圍棋。黃權尚且看得莫名其妙,楊懷更是立刻就大叫道:“五萬大軍都在坐等馬超自殺,倒是劉荊州悠閑得緊!”一聽楊懷這個粗人也說話這么婉轉,黃權心中直罵他不會變通,只會將自己的話背出,枉費昨日教他半天。
張松故作一驚道:“楊將軍是算儒將了?只是聽這話中,倒有點黃護軍的氣味。”楊懷老臉一紅道:“無妨,近來久無戰(zhàn)事,老和黃護軍私混在一起,說話也就變了味道?!彼@一說倒把黃權晾住,也只有硬著頭皮演逼宮了:“劉荊州盤桓馬鳴道以有半月,可有破馬超之策?還請將軍指教一二,也免去了五萬大軍暴師荒山之苦才是?!?p> 黃權話一出口,劉禪二人臉色立刻黯然。這幾日黃權見得多了倒還不為所動。倒是向存老實,忙關切道:“荊州可有什么難處,若說糧草,馬鳴道囤糧已經(jīng)可支三萬大軍一年之用,將軍麾下兵卒,我家主公也為荊州補充了五千有余。益州一荊州乃漢室同宗,不分彼此的?!币幌挼拱阉袆⒍U可以找的客觀原因都封住了,一聽也是黃權手筆。
半餉,劉禪才尤有難色道:“非兵力不足耳,蓋因馬超驍勇,劉禪弄些文墨尚可將其罵死,奈何是在戰(zhàn)場,須得有我二叔關云長才可敵住。大軍不行實為等我二叔西來耳?!?p> 張松又補充道:“關云長殺顏良,誅文丑,威勢天下,定可輕取馬超,諸公勿憂?!?p> 二人一唱一和,說得煞有介事,搞得另外三人火冒三尺。楊懷道:“如此,關公不來就不得開戰(zhàn)?若不是我西蜀就無人可敵馬超?”張松立刻小心道“然也,非關公莫敢取也!”黃權是大搖其頭,見劉禪并不答話,才道:“楊將軍,劉荊州自有主張,豈是你一個偏將可以妄議?!?p> 黃權只想護住楊懷,免得劉禪借題發(fā)揮,誰想,楊懷立刻就被點燃,虎軀一頓道:“楊懷愿立軍令狀,只要荊州與我四萬人馬,我必取馬超首級獻與麾下!”向存一聽用四萬去殺五千,立刻也豪情萬丈,道:“存,愿助楊將軍成此大功!”
劉禪尤作沉思狀,張松也不做聲,黃權也不出手阻止,他自然也認為四萬對五千,一來可以收回兵權,二來也可長蜀中士氣。楊懷大急,忙道:“便不用荊州所部,免得荊州舍不得,明日我只點蜀中諸軍,如何?”
“如此,就如將軍所愿,望將軍凱旋!”劉禪強做激動狀道。
翌日,楊懷就點齊蜀中四萬大軍,丑時作飯,卯時就到馬超陣前列營。才列住陣腳,就見一員大將一身青甲,引著三五百人從城中沖將出來。楊懷一馬當先,迎將上去。二人立刻斗做一團,倒也旗鼓相當。楊懷心中暗暗一驚,料此人便是馬超了,乃道:“來將可是馬超!”
來將答曰:“無名小卒也用我家將軍動手?你爺爺乃是神威將軍麾下楊涉是也!”楊懷心中大沮,又戰(zhàn)了二十來個回合,手酸腰軟已然氣息奄奄了。忙調轉馬頭就要逃回陣中,那楊涉卻不放過,還要追趕。眼看就要一槍結果楊懷,就見一只箭迎面而來,避無可避,貫腦而入。楊懷回頭一看,卻見向存正持弓立在陣前,于是趕緊割下楊涉首級,退回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