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為何與李月月在一起?難道唐皇在戲弄我們?”家主沉思片刻忽然說道,話語中隱含一絲怒意。
“不是的,家主……”隨著被朱厭精血重塑肉身,呂慕白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許多,他低聲說道:“李月月私自離宮,與這人應(yīng)是偶遇?!痹谏婕疤茋c家族關(guān)系這種重大事情上,呂慕白不敢撒謊。
“李月月私自離宮?”家主微微有些驚訝:“我怎么不知道?”
“這個……我去探望李月月時,才知道她離宮的消息,或許是唐廷覺得婚期未至,所以沒有通稟呂家吧……”呂慕白說到這里沒敢再說下去,他深刻懷疑唐帝在與呂家聯(lián)姻的事情上根本就是模棱兩可,但有些揣測不是自己能妄言的。
“好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安心養(yǎng)傷?!奔抑鞑恢氲氖裁矗謴?fù)了古井不波的平靜,道:“打傷你的人,是什么修為?”
“他……初見時此人是后天中期不到,不過再次交手時,已經(jīng)快要到先天……不,我感覺他已經(jīng)摸到先天的門檻,只差一小步?!?p> 呂慕白沉思著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兩次交手,間隔不足一月。”
殿內(nèi)眾人俱是微微一愣,呂笑天笑道:“看來你遇到一個不錯的對手,真可惜,你不該讓葉焱和葉坤殺他。”
“沒錯?!奔抑饕操澩溃骸斑@樣一個人,正好可做你的磨刀石,卻是有些可惜。”
呂慕白神情有些黯然,道:“是,慕白疏忽了。當(dāng)時太過憤怒,失去了理智,著實不該?!?p> “無妨!”家主擺擺手,道:“我呂家雄立天下間,什么樣的對手沒有,這樣一個人,也是不值一提。現(xiàn)在殺了也是好事,免得你道心留下陰影,影響日后的修為?!?p> “是!”
“我先走了,慕白好好休息?!奔抑髡f罷朝著殿外走去。
“恭送家主!”眾人一起行禮。
……
陳霄在飛快的逃竄著,在他身后,葉焱和葉坤以完全不遜色于他的速度,緊緊追趕。
陳霄帶著他們逃出五源城,朝著五源山中狂奔,所到之處掀起一片煙塵土浪,但無論他選擇如何復(fù)雜的地形,逃跑的速度有多塊,路線有多曲折,兩人就是緊緊跟在后面,寸步不落。
陳霄不確定五源城中是否還有呂慕白的幫手,也不敢肯定呂慕白是否有辦法馬上搬回來救兵,所以只好想辦法先將這兩人引出城內(nèi)。
同時他心中暗令城外的近百頭后天妖獸傀儡進入城內(nèi),搜刮死去修士的須彌袋和法器。
這些后天妖獸傀儡是他在進城前悄悄埋伏下的,為了防備可能發(fā)生的意外情況,如今卻是起到了打掃戰(zhàn)場的作用。
除此之外,還可以監(jiān)視五源城中是否有新的異變發(fā)生。
三人朝著山中越行越遠,漸漸已經(jīng)看不到五源城中景象。
陳霄停了下來。
“死!”葉坤率先出手,凌空躍起,手中劍對著陳霄猛然揮擲而去。
“蝮蛇劍!”
長劍出手,在半空中忽然一抖,竟然化作了一條土色巨蛇,蜿蜒扭轉(zhuǎn),張開血盆大嘴,對著陳霄露出尖牙咬來。
陳霄心中暗懔,同樣是先天修士,這兩名護衛(wèi)的手段,比那些散修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同樣是五行的運用手段,司馬狼楚如海之流不過是將五行簡單的幻化,而這兩人的手段,卻是已經(jīng)達到幻化成真的地步,單純用眼睛去看,絕對無法分辨清楚虛假與真實。
但陳霄擁有混元守拙的意境,卻是不會單純只用眼睛去看。
長刀呼嘯,火焰若長龍奔騰,斬在撲來的土蛇七寸處,咚的一聲巨響,暴起一片刺目的火花。
土蛇翻滾著回去,又回復(fù)為劍的樣子,被葉坤一把握在手中。
葉焱手中劍疾刺,劍尖上陡然出現(xiàn)三道火龍,而后他長劍揮動,火龍一分為二,化作六道,四面八方朝著陳霄席卷而去。
陳霄眼神微凝,猛然后撤,同時高高躍起,躲過三道從身前穿過的火龍,接著半空中身形一旋,又躲過兩道,接著竟然違背常理般凌空直升,將最后一道也避了過去。
陳霄落地后,葉焱和葉坤同時竄動,分站左右兩側(cè),將他圍了起來。
“有兩把刷子,不過你跑不了!”
陳霄暗嘆一聲,本打算嘗試著和這兩人較量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從正規(guī)門派修習(xí)而出之人,完全不是自己當(dāng)下的狀態(tài)能夠取勝的。
尤其這兩人還是出自呂家,就算只是呂家直系的護衛(wèi),但其所學(xué)功法,所受訓(xùn)練,也絕對不是散修可比。
若是一對一與葉坤遇上,陳霄即便不敵,也有把握安然而退或是勉強持平。但那葉焱顯然是先天中期,這兩人湊一起,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看來還是要盡快突破到先天才是……”陳霄暗暗做了決定,轉(zhuǎn)頭朝著兩人問道:“既然我都已經(jīng)要死了,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葉焱冷哼一聲,道:“你問。”
“我傷了你們少主,呂家從此之后是不是和我不死不休?”
葉焱不屑的撇撇嘴:“就憑你?呂家根本不會把你放在眼里,你只是一只螻蟻,我們少主是飛龍!”
陳霄輕輕一笑:“你們那飛龍,剛才可是差點被我這螻蟻咬死?!?p> “少廢話!不妨告訴你,像你這樣的人,的確有資格成為呂家子弟的磨刀石,但也僅此而已。當(dāng)你成長的超出呂家弟子的承受范圍,就會被無情的扼殺!磨刀石的命運,是不允許傷害到刀的!”
“還真是霸道呢……”陳霄嘆息一聲,道:“難道從來就沒有例外?我怎么聽說也有不少人給呂家添過麻煩呢?”
葉坤嗤笑道:“那些人無一不是人中龍鳳,難道也是你能相提并論?若是他們面對呂家的打壓仍能好好的活下來,且取得不俗的成就,就有資格得到呂家的肯定和尊重?!?p> “原來如此?!标愊鳇c點頭:“說到底,呂家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這么一個千載家族,的確是夠惡心的?!?p> “你說什么!”葉焱和葉坤同時暴怒。
陳霄眼神一冷,斂去笑容說道:“既然命運讓我和呂家對上,今生今世既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么我可以保證,總有一天,呂家會因為惹到我而后悔。”
“你說什么?”葉焱和葉坤同時大笑。
“再見!”陳霄擺了擺手。
兩人同時面色大變,不明白陳霄此話何意,只是直覺的感到不妙,就要動手,卻是駭然間發(fā)現(xiàn),身遭竟然剎那間憑空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妖獸。
先天妖獸!
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漫天的五行術(shù)法便將葉焱和葉坤淹沒,兩人所有的手段在絕對實力的差距下都顯得徒勞,只是一個瞬間,兩人便被洶涌的術(shù)法炸成了焦炭。
這還是陳霄命令傀儡刻意收斂,防止尸骨無存的結(jié)果。
陳霄走到兩具焦炭面前,輕輕一點,低喝道:“轉(zhuǎn)化?!?p> ……
朱厭精血吸收殆盡,呂慕白全身傷勢完好如初,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發(fā)出一陣劈啪的聲響,氣血充盈如虎,雙目精光電射。
“我兒,你這次能得老祖賜予朱厭精血,實在是天大的造化。精純的太古妖獸精血極其難得,老祖對你寄予厚望,你一定要爭氣?!眳涡μ炜粗鴧文桨渍f道。
呂慕白道:“父親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老祖的期望!”
“哈哈!”呂一正走上前來,拍拍呂慕白的肩膀道:“慕白啊,這次你可是走運了,下一次可別再被人打的這么慘了,估計那朱厭精血,老祖也沒有多少啊。”
呂慕白神情微微有些尷尬,呂笑天淡淡道:“二哥,還是說點吉利的話吧,慕白被打傷你很高興么?”
“哈哈,看你這話說的?!眳我徽尚σ幌拢骸拔以趺磿吲d,這不是開個玩笑么?!?p> “卻是不知那人是什么來歷,忘記囑咐葉焱和葉坤問問那人的身份了。”呂慕白忽然道。
“不管什么身份,殺了就殺了吧,就算他是唐國的太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眳涡μ斓馈?p> 呂慕白冷哼一下,道:“殺了這人,還有李月月,我一定要讓她付出……”
說到這里,呂慕白臉色忽然猛變。
“怎么了?”呂笑天問道。
呂慕白不敢相信的在腰間一模,拿下兩枚玉佩,這兩枚玉佩上,各自出現(xiàn)了一條清晰的斷痕。
“這是……”殿內(nèi)眾人都看到了玉佩,神情中皆是震驚難以置信。
“葉焱和葉坤……死了?”呂慕白拿著兩枚玉佩,聲音就像是飄蕩在天外。
這兩枚玉佩,是葉焱和葉坤的本命玉佩,是取他們一份神識靈引祭煉而成,呂家的外姓弟子都有,各自掌握在他們的主人手中。如今玉佩開裂,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死了。
可這怎么可能?
呂慕白腦中一片混亂,葉焱和葉坤的修為都是先天,而且一般的先天修士遇到他們也絕不是對手。即便是呂家的外形弟子,修煉的功法也是世上少有的精品。
怎可能會敗?怎么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