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平皺了皺眉,前幾天辛總不是還救過杜安然一命么,怎么就忘恩負(fù)義了。
“杜小姐,辛總對您不差,現(xiàn)在生死關(guān)頭,您都不愿意幫幫忙嗎?”
“是他派你來的?”杜安然哂笑,“那你回去告訴他,就算他明天死了,我都不會掉一滴眼淚?!?p> 杜安然的心口劇烈疼痛,果然是,果然是她還有利用價值……
“杜小姐,你這樣可就太無情無義了?!睂O平臉上也露出了難堪的神色,“那好,就算我求你,你幫我這個忙好不好?”
“我不會幫你的,你走吧?!奔热粺o情無義,那就當(dāng)她無情無義好了。人善被人欺,她再不會任由別人去欺負(fù)了。
“杜小姐,你就不能幫我一次嗎?如果明天再交不上貨,對辛氏可是致命的打擊!”孫平一下子和盤托出,他來找杜安然,正是為了那批出了事的貨物。
“孫平?!倍虐踩浑m不知道個中緣由,但她亦平靜道,“辛氏與你何干?你完全可以另謀出路。若是你請我?guī)兔Γ視紤]考慮,但若是辛氏,我絕不會,我還沒有大度到如此地步?!?p> “杜小姐,辛總有恩于我,我絕不會離開辛氏的。”孫平也沉下了心,“這也是為什么,我一直忠心耿耿于辛總?!?p> 這杜安然倒從來沒有聽辛子默說過,其實細(xì)想想,辛子默一向沉默寡言,和她說過的話本就不多,再加上,呵,還有那么多謊話。
“杜小姐,辛氏有一批重要貨物出了問題,而交貨時間就定在了明天,明天如果拿不出貨,算毀約,對辛氏可是致命一擊?!睂O平嘆了口氣,心平氣和地說出了來意,“但海關(guān)那里絲毫沒有放貨的意思,我也是實在無計可施,才來找的您?!?p> “我又能幫你什么,我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臥床的病人?!倍虐踩凰闪丝?,態(tài)度略略和善了一些。
“現(xiàn)任海關(guān)關(guān)長吳建東,他說可以放貨,但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見見您。”孫平如實道。起初他和吳建東交涉了很久,吳建東絲毫不肯松開,直到昨天才提出了一個讓他都很詫異的要求,吳建東要見見杜安然。
“真是好笑?!倍虐踩焕淅湟恍?,“這個理由,真夠荒謬的?!?p> “不,都是真的,您相信我?!睂O平急切道。
“這么說來,我還有利用價值?”杜安然反問。
“您怎么能這樣說,只是,請您幫個忙?!睂O平道。
“我不想幫?!倍虐踩还麛嗑芙^,辛子默又想利用她,難怪最近他會那樣向她認(rèn)錯,要知道,他可從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原來背后有這樣一個原因,甚至關(guān)乎到辛氏的生死了。
“杜小姐,貨物里發(fā)現(xiàn)了大批量海洛因等走私物,這不是小事!”孫平急了,若不是實在被逼到了絕路,他不會來打擾杜安然的。
杜安然起初聽到“海洛因”三字時,微微錯愕了,這三個字意味著什么,她再清楚不過了,更何況,竟還是大量走私物。
但杜安然只略略沉吟了片刻:“孫平,在A市還有他辛子默擺不平的事嗎?你不用編這個的借口哄我?!?p> “說到底,您還是不相信我?!睂O平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至于吳建東為何單單要見您,我真不知道。如果但凡有一點辦法,我都不會來打擾您的?!?p> 杜安然心軟了軟,她對孫平一向不討厭也不喜歡,但想了想,她還是搖了搖頭:“我不幫。如果他真因為這件事去坐牢了,算我和他扯平了?!?p> “我知道,您還在恨辛總……”孫平低下了頭。
“對,我恨他,我不會原諒他?!倍虐踩恢毖圆恢M。
“行吧,既然您不愿意幫,我也不會強(qiáng)人所難,辛總既有恩于我,這個牢,我會替辛總?cè)プ?。至于辛氏,聽天由命吧?!睂O平無奈道。
孫平?jīng)]有再留下,他知道不該再逗留了,還有很多事需要他去處理。
“你等等?!倍虐踩贿€是心軟了,“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話?”
“杜小姐,我何時對你說過假話?”捫心自問,孫平確實從來沒有騙過杜安然。
杜安然沉默了,過了片刻才下了決心:“那好,我?guī)湍阋淮危抑皇菐湍?,與辛氏無關(guān),更與辛子默無關(guān)。”
“真的?”孫平高興道,“您真愿意幫我,日后,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都盡管吩咐。”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是辛子默派你來的嗎?”
“不是?!睂O平果斷道。
“其實你不用騙我,就算是,我說過的話不會變,我還是會幫你?!?p> “真不是?!睂O平其實還瞞著辛子默,因為他怕辛子默知道了,不一定會讓杜安然去。
“那我們說好了,去去就回,你要記得送我回來?!倍虐踩坏馈?p> “好,現(xiàn)在就去,去過我就送您回來?!?p> “那好,我給我媽留張紙條,說好了,去去就回。”
“嗯,我到時候還將您平安送回來?!睂O平怕杜安然變卦,立即就將杜安然扶了起來,攙著她離開了病房。
他知道他偷偷瞞著辛子默做這件事可能會出事,但同整個辛氏比起來,也許,犧牲杜安然,不算太壞,一切后果他來承擔(dān)。畢竟吳建東向他表過態(tài),只要杜安然過來,就放貨,雖然他并不知道吳建東是何用意。
孫平帶杜安然離開病房的時候正好是晚上7點整,天空剛剛暗沉下來,四處笙簫歌舞,燈紅酒綠。
孫平知道杜安然的眼睛剛剛動過手術(shù),一路都很細(xì)心地攙扶著她。他開著車往海關(guān)大樓駛?cè)?,不時還看了看時間。就在快要到海關(guān)大樓時,孫平接到了辛子默的電話。
“孫平,你在哪?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明天可就是交貨時間了。”
“辛總,這批貨物暫時被海關(guān)扣押,無法取回,我讓工作人員新訂了一批,沒有經(jīng)過您的批準(zhǔn),但明天應(yīng)該是能到貨了?!?p>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這批貨你要盡快給我取出,不然于許氏是一筆巨大的損失?!?p> “明白,我盡力,您放心。”
一旁的杜安然聽到了聽筒里辛子默的聲音,她沒有作聲,只靜靜地聽著窗外喧囂的嘈雜聲。
掛上電話的孫平吁了一口氣,在開著空調(diào)的車?yán)镞€是出了一頭的汗。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不過日后,若是辛總知道他是為了辛氏的利益,應(yīng)該會原諒他的吧。
海關(guān)大樓旁的一家酒吧包間里,吳建東早就在等孫平了。孫平帶著杜安然到樓上時,他正開著一瓶紅酒自斟自飲。
“吳關(guān)長,我過來了。”孫平扶著杜安然坐下,自己又摘下墨鏡,坐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