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匯報(bào)結(jié)束,會議室里短暫的安靜了一會兒。
半晌,男人溫潤沉穩(wěn)的嗓音在會議室里響起。
“八年前,R市出現(xiàn)過惡性連環(huán)虐殺案,G這個字母,出現(xiàn)在了每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p> 此話一出,林原和周玉生都驚了,面面相覷。
八年前,網(wǎng)絡(luò)還沒有那么發(fā)達(dá),而且這一類惡性案件,警方為了不引起恐慌,都會隱藏一部分消息。
“就是之前傳得神乎其神的那個殺人?”林原從記憶深處刨出那么點(diǎn)痕跡來,那時候他才上高中,偶爾聽人提及,根本就沒怎么注意。
“對。”宋亦安肯定了他的想法:“不過跟傳聞并不一樣,犯罪者最后自殺了?!?p> 周玉生倒是有點(diǎn)更深的印象,他系統(tǒng)的學(xué)習(xí)檢驗(yàn)時好像有那么個案例:“是那個代號G的犯罪者嗎?”
“是,但這個G并不只是代號的意思?!彼我喟驳哪抗廪D(zhuǎn)向杜沐卿:“這個問題,還是讓沐卿給大家解釋更合適?!?p> 于是幾人一同看向了杜沐卿。
杜沐卿抿唇,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過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苦笑一聲。
“很多東西我簽了保密協(xié)議,并不能對外言明,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為了民眾安全著想,我的確該告訴你們一部分?!?p> “G,我不知道那個犯罪者是怎么定義的,但在我這里”,杜沐卿停頓了一瞬,手指不自覺的攥起又松開:“它被定義為不穩(wěn)定基因?!?p> “不穩(wěn)定?”周玉生來了興致。
杜沐卿在紙上隨意涂抹了幾下,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異的冷靜里:“不穩(wěn)定是我自己加的形容詞。目前圈子里廣為流傳的說法是:犯罪者不一定有G基因,但有G基因的一定是犯罪者?!?p> “不過我堅(jiān)持的理論是:有G基因不一定會犯罪?!?p> 杜沐卿顯得有些無奈:“不過因?yàn)镚基因檢測的嚴(yán)格性,除了犯罪者且自身同意的,我們沒有其他樣本做參考,所以不能印證我的想法?!?p> 會議室又安靜下去,杜沐卿的圈子,在于心理和生物,科研一類,對于他們這些在一線奮斗的警察,尤其是林原,有些遠(yuǎn)了。
乍然一聽,還有那么一絲絲的荒謬感。
“你為什么會提出有G基因不一定會犯罪這樣的觀點(diǎn)?”獨(dú)自開辟一種思想,在任何一個行業(yè),都不會是條好走的路。
杜沐卿看向宋亦安,男人眸子沉靜,半分情緒也無,她突然覺得對方有些陌生,陌生的有點(diǎn)不對勁。
“或許,我見過?這種事兒,誰說的明白呢?”
她最后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防范G事件的模仿作案?”林原終于將自己從那些玄乎的東西里拔出來,總結(jié)了一句。
“總不可能是再犯吧,那罪魁禍?zhǔn)撞皇且呀?jīng)自殺了嘛?”周玉生也問了一句,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就聽見自家隊(duì)長開口了。
“死了,不代表消失,或許……”,宋亦安說出了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她留下了繼承者?!?p> “假使她的原意跟沐卿的G是一樣的,那她必然也會找人進(jìn)行試驗(yàn),并且因?yàn)闆]有約束,她可以為了自己的觀點(diǎn),找很多人,做無數(shù)次,甚至對他人進(jìn)行誘導(dǎo)?!?p> ……
一場談話結(jié)束,四人都變得沉默異常。
杜沐卿回去找江佑的時候,被少年瞧了出來。
“姐姐,你心情不好嗎?是我家的事情讓你們頭疼了嗎,我沒想……不會再有下次了……不會再給姐姐添麻煩的,姐姐不要討厭我……”
杜沐卿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問題,她沒辦法,只好又摸了摸江佑的腦袋安撫他:“別多想,是其他事兒,跟你沒有關(guān)系?!?p> 江佑這才安靜了些,眼角泛起的紅也壓了下去,他看著杜沐卿,頗有些可憐兮兮的:“姐姐,讓我跟你回家吧好不好?我不要一個人……”
杜沐卿當(dāng)然想拒絕,江佑可已經(jīng)成年了,并不是外表那樣的小孩,自己一個單身女性,將成年男性帶回去算怎么回事兒?
可是少年那眸子濕漉漉的,頭發(fā)被壓得翹著幾撮,真就像只軟乎乎的小貓。
杜沐卿感到為難。
“那一起好了?!鄙砗笸蝗粋鱽砹诉@么一句。
杜沐卿回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宋亦安。
這人平平淡淡的說出這么一句話,嘴角還帶了調(diào)笑的意思,可莫名的,杜沐卿就是覺得,他那雙眸子沉的很,還是不正常。
杜沐卿有些頭疼,不知道這人又湊什么熱鬧。
身邊的少年確實(shí)眼睛一亮:“好呀好呀?!?p> 好?好什么好?一個成年男性已經(jīng)夠她喝一壺了,還帶倆?
不知道第二天要被樓底下嘴碎的老婆子們說成什么樣。
雖然杜沐卿并不是在意這點(diǎn)的人,但還是覺得沒必要。
可是門口的男人就堵在那兒,一副她不答應(yīng)今天就別想走的模樣。
……
杜沐卿打開門,覺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更小了,根本裝不下這兩尊大佛。
真是被江佑那小子迷了心竅,居然還是將人帶了回來。
“吃什么?”杜沐卿有些生無可戀,放棄了掙扎。
江佑倒是毫不見外,打開冰箱瞅了幾眼:“我來吧姐姐,你坐那兒休息去?!?p> 他現(xiàn)在倒是看不出中午那會兒慘兮兮的模樣了,現(xiàn)在才下午四點(diǎn),外面還亮堂著。
杜沐卿終于想起來自己還養(yǎng)了只鴨,打開陽臺的移門看了一眼。
嗯,還沒餓死,就是沒啥精神,蔫頭耷腦的。
杜沐卿大發(fā)慈悲將這小家伙放進(jìn)了客廳里,給它拿了幾根菜葉喂著玩。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干這個,杜沐卿是真想不出能干啥了。
她能感覺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像張網(wǎng),將她整個人都給束在里面。
杜沐卿不想跟宋亦安大眼瞪小眼。
不過這呆頭鴨,不這么想。
它叼了根菜葉,邊嚼邊往宋亦安腳邊湊,撲騰著小翅膀想爬上沙發(fā)。
宋亦安用腳撥了撥它的羽毛,看小家伙自己努力了一會兒,在它快要爬上來的時候輕輕一推,又給它弄回了地上。
“不許?!彼逃?xùn)鴨子,然后伸手跟杜沐卿要菜葉。
得,白眼狼鴨子,胳膊肘往外拐。
杜沐卿將菜葉全給了宋亦安,又沒事兒做了。
于是她只能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即便江佑已經(jīng)將她趕出來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