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定軍心
寇準(zhǔn)沉吟一下，道：“陛下，即以派王直閣隨軍，此事還需要直閣出面，陛下但需下旨即可?！?p> 趙恒點了點頭，望著王璇，道：“王卿家與高卿同去處置，切莫引起不必要的變故?！?p> 王璇翻個白眼，暗自腹誹寇準(zhǔn)不厚道，找機(jī)會報復(fù)他一下，不就是幾個軍卒喧嘩嘛！御前班直過去殺了不就成了，何必讓他做個惡人。
既然有高瓊陪著，又有二十余名金槍班衛(wèi)士跟隨，王璇心里有點底氣，沒有理會寇準(zhǔn)。
他立即與高瓊退出向前軍而去，路上說道：“在下處置，還請?zhí)菊疹??！?p> 高瓊淡淡一笑，道：“既然官家說了，直閣自己掌握。”
他們到了前軍后，幾千名將士列隊等候，師宣臣等十余名將帥在前等候，王璇立即說道：“師軍使，陛下傳旨全軍整裝進(jìn)發(fā)，不分晝夜趕赴澶州。”
由于高瓊在側(cè)，師宣臣不太敢放肆，但還是不慢地道：“各軍將士不愿前行，末將也沒辦法?！?p> 王璇轉(zhuǎn)頭看了看一言不發(fā)的高瓊，又看著臉色不定的師宣臣，冷冷一笑，道：“還有哪位將軍有難處，一起說出來?！?p> 眾人疑慮紛紛，終有兩人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也就是所部將士要個說法，不能白白去送死。
王璇等他們說完，冷笑道：“既然各位說完了，那我就說說。官家并沒有南行的任何打算，行在今天就要北上，各位將軍率部為官家開路，日后自有大大的功勞。”
眾人一片疑惑，師宣臣又說道：“大人，并非末將不愿，而是軍士疑惑，還請大人為他們解困?！?p> “那就讓他們選幾個人過來，我來給他們說?！蓖蹊目跉夂芷降抗鈪s很陰郁。
兩名軍卒被傳了上來，由于殿帥在側(cè)，他們老老實實的行禮，但眼珠子卻亂轉(zhuǎn)。
王璇卻看出兩人絕對是市儈的兵油子，毫不客氣地厲聲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拿下，斬了。”
四名如狼似虎的金槍班衛(wèi)士，立即上前把兩人拿下，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就手起刀落，當(dāng)場斬殺二人。
幾千人都驚呆了，他們都被想到王璇做事干凈狠辣，也沒給別人半點反應(yīng)時間，甚至連高瓊也愣住了。
王璇環(huán)顧目瞪口呆的眾將士，手握劍柄，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地道：“誰還有話說？”
“大人，你。殿帥、殿帥?！睅熜己冒胩觳欧磻?yīng)過來，他驚駭?shù)氐芍蹊?，忽然想到了高瓊?p> 畢竟殺的是殿前司軍卒，高瓊身為殿帥臉上也不好看，他不滿地看著王璇，道：“直閣問也不問，直接殺人，是不是太過份了？”
王璇對高瓊一笑，他也知殺的是上四軍的驕兵悍將，高瓊臉面掛不住。
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對付驕兵悍將最好的法子，就是從氣勢上壓倒他們，讓他們感到害怕，一點反應(yīng)時間也沒有，讓他們在震驚之余，以血淋淋的殺戮來震懾。
“太尉見諒?！蓖蹊懒寺曋t，又面對眾將士說道：“諸位，契丹韃虜年年南下，河北年年遭受涂炭，時下兩河諸軍正在浴血奮戰(zhàn)，天子也親自出征。嗨，大話我也不說了，多出來都他娘地是放屁，各位作為殿前司上四軍，好歹拿出點上四軍的樣子，別讓兩河諸軍看不起?！?p> 王璇說完之后，緊盯著下面的禁軍將士，說實在的，他心中也緊張萬分，當(dāng)場格殺雖然能給人在精神上的震懾。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萬一有人振臂一呼，下面將是無法收拾的慘劇。他的一切，都寄托在對人性的渲染上，只要還有一絲人性，他或許可以挺過難關(guān)。
他冷冰冰地看著眾將，冷冷地道：“諸位不要存有其它心事，除非不想家人受到牽連。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向前，去打敗契丹人，讓我們的子孫享受百年升平。不然，縱是逃過朝廷懲罰，也躲不過契丹人的利刃?，F(xiàn)在，各位如果不敢去前方，就站到右邊，我絕不阻攔，也不會執(zhí)行軍法，但下半輩子，都會活在別人的唾罵中，子子孫孫都將以你們?yōu)閻u，這兩個人還算幸運。”
雖然，高瓊不滿王璇殺人，但這一套心理攻勢，還讓他對王璇刮目相看，暗道：難怪這小子得到陛下寵信，有一套。
良久，沒有人愿意站到右邊，無論是存有別的心思，大庭廣眾之下，沒人愿意當(dāng)孬種。
王璇的話正好擊中他們的軟肋，他們是上四軍的軍人，對其它禁軍天生有一種優(yōu)越感。
當(dāng)此戰(zhàn)亂之際，其它禁軍正在浴血奮戰(zhàn)，他們又豈能當(dāng)縮頭烏龜。
一旦退出，正如王璇所說，一輩子的罵名將擺脫不了，任何人都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哪怕是聲名狼藉的人，至少沒人愿意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
“好，我看大家都是豪杰，別的不說，咱們整裝上馬，擊退那幫契丹雜碎，我為大家請功?！蓖蹊遄没鸷颍杏X差不多了，他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大吼。
“大人，要是官家不許，怎么辦？”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嚷了出來，王璇并沒有當(dāng)一回事，只要軍心安定，能夠前進(jìn)就行了，至于賣不賣命，到了戰(zhàn)場后也不由這些驕兵悍將了，血淋淋的戰(zhàn)場會讓他們做出選擇。
他用上位者的風(fēng)姿，慢慢地環(huán)顧眾人，高聲道：“各位，我王璇雖沒有別的本事，但還有一身的骨頭，想必各位知道威虜軍吧？我可以向各位表態(tài)，只要各位盡心用力，沖鋒陷陣，把契丹人給我打怕了，我就是把宣德門給跪爛了，也要給各位求得賞賜?！?p> “沖著大人的名聲，我就把命給大人了。”
“大人放心，小人也不是孬種。”
“好久沒殺人了，這會定要好好松松筋骨，過過殺人癮、”
王璇聽在耳中，翻個白眼，暗罵你妹的，做為京軍，你有機(jī)會殺人嗎？扯淡歸扯淡，別滿口胡扯。
不過，眾人的情緒被調(diào)動起來，紛紛向王璇表示甘愿一戰(zhàn)，師宣臣等人的情緒也很波動，他們沒有想到王璇殺人立威之后，又許下天大的好處，這群桀驁不馴的軍漢，被勾引的激情四射，真不知說什么是好。
同樣，高瓊也暗自感嘆，早知王璇有兩把刷子，今天終于真正見到，一張一弛之間，把握得當(dāng)，把士氣給振作起來。
“直閣，你看?！备攮傆行┻t疑，他拿不準(zhǔn)王璇用意。
王璇轉(zhuǎn)身對高瓊一笑，傲然道：“高太尉，軍情緊急，下官就此拜別，還請?zhí)敬谙孪蚬偌肄o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