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節(jié) 族長父子
等云朝好做午膳,過來問燕元娘午膳擺在哪里時,就見謹(jǐn)語正在燕元娘屋里裁剪料子。
“表姐,你會裁衣裳?”去朝很是驚訝,她這正愁著買回來的料子怎么做衣裳呢,本來想著請五嬸嬸幫忙的,只是她給家里每人買了兩身,若都叫五嬸一人做,怕是有得等。若是表姐會做,倒可以請她幫忙做兩件。
謹(jǐn)語笑嗔了她一眼:“我都多大人了,還能不會裁衣做裳?”
云朝一想也是,這可是古代,女紅可是女子的必備技能。
“表姐這是給誰做衣裳呢?這料子可真好?!?p> “這是給蔚兒裁的,才剛收拾東西的時候,翻出來不少料子,放著也是可惜,剛好我和娘都閑著,也沒什么事情做,娘就想著,給你們做兩身衣裳?!?p> 女孩子哪個不愛美?這些料子,可比自己從盱城買的那些強(qiáng)多了。云朝驚喜的指著自己:“我也有?”
倒把謹(jǐn)語逗笑:“自是有的?!币贿呎f,一邊指著旁邊一塊縞色綢料,“這是給你挑的,做好了,再配件煙紗罩衫,我再用鴨黃絲線在衣襟和裾邊袖口繡上幾顆桃花,雖素凈,倒也好看。”
雖不見成品,光想象一下,也把云朝美的夠嗆,上回去盱城,她也見過那些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的穿著,那裙裳,漂亮的叫人移不開眼,往后她也能穿那么漂亮了?
“表姐還會繡花?”
“這有什么不會的?但凡小娘子家,都要學(xué)些針線,我別的不成,繡活倒還好?!?p> 一邊的燕元娘就笑道:“你表姐是跟著蘇州的師傅學(xué)的針線,她那師傅倒有些名氣,一手繡活著實(shí)漂亮。不是我這做娘的自夸,滿清江府,若論姑娘家的繡藝,你表姐也算數(shù)得上的。”
倒說的謹(jǐn)語不好意思起來,紅了臉道:“娘說這個做什么?哪有娘夸的那么好。”
說起針線,燕元娘倒想起來,當(dāng)初家里逃難的時候,云朝也有七八歲了,弟妹應(yīng)當(dāng)教過,可云暢那丫頭,只怕是沒有人教她。就是云朝,在外幾年,想來如今也是丟了手。也難怪這丫頭見謹(jǐn)語裁衣裳這般驚訝。
“朝兒,你和暢兒還沒正經(jīng)學(xué)做針線吧?”
云朝道:“沒呢,咱們也才回來沒幾個月,又逢上新年,過了新年,哥哥們又外出,一時也沒想起來學(xué)針線的事情。”
其實(shí)她們就是想學(xué),也沒人教。再則,家里的家務(wù)活還忙不過來呢,就是有人教,也沒時間學(xué)。
燕元娘一聽,果然如此,便道:“你和暢兒也到了學(xué)做針線的時候了,回頭得閑,不管是我,還是你表姐,都能教你們,這姑娘家的,不會針線可不行?!?p> 云朝想象了一下自家暴力妹拿著繡花針的樣子,不由打了個官卻是寒顫。她家妹子還是適合拿著斧頭劈材的霸氣造型啊。
不過一想到如果學(xué)了繡藝,有一天自己也能繡出一副藝術(shù)品一樣的繡品來,云朝就激動了,狠狠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肯定好好學(xué),表姐,既然連姑母都夸你繡藝了得,那肯定特別好,你可得教我。我也不求有表姐的手藝,能繡個帕子出來,我也滿足啦?!?p> 后來的很多次,云朝都為這個沖動的決定,而悔的腸子都青了。
說了幾句,燕元娘才道:“午膳做好了?”
云朝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都做好了姑母,暢兒已經(jīng)去地里叫九叔他們回來用午膳,我過來是想問問,咱們的午膳,擺在哪里好?”
平時還可以一桌子吃,但今兒五叔和九叔也過來用午膳,姑母卻不好同桌。男人們的當(dāng)然是擺在前頭正院里的堂屋,她們則要放在二院里。
燕元娘笑道:“就咱們娘兒幾個,就放在我這屋里的外間好了。倒省得去堂屋里收拾桌子。”
堂屋里寬敞是寬敞,卻不如外間擠著親熱。
燕元娘住的這屋子有里外兩間,里間是寢室,外間是平時待著的地方。
云朝笑道:“那就擺在外間,姑母和表姐先忙著,我去廚房里,給五叔他們準(zhǔn)備洗漱的東西去。等叔父和哥哥們回來,咱們也擺飯。今兒還做了道獐子肉呢,一會兒姑母和表姐也嘗嘗?!?p> 等燕展晴兄弟和幾個小的回來,云朝送上熱水,堂屋里的飯菜也擺上了桌子。燕宏揚(yáng)對安爺和程前父子道:“你們也上桌子一道吃吧。”
安爺哪里肯,忙推辭道:“這可是折殺老奴了,可不能壞了規(guī)矩?!?p> 燕宏揚(yáng)道:“今兒你女婿和外孫都在,難得一聚,他們又是頭一天在咱們家叫,你在外頭吃倒是不美,你也這般年紀(jì)了,他們幾個小子敬著也是該的。咱們家如今也沒那許多規(guī)矩?!?p> 一邊的燕展晴兄弟兩個,素來對安爺也尊敬的很,老頭子雖是下人,卻是跟了五叔幾十年了,便是四哥活著的時候,也沒把他當(dāng)成下人看。燕展明便勸道:“安叔,我們兄弟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五叔都允你與我們一道吃,你可別推辭了。趕緊坐下吧,難得你女婿外孫在,咱們也一處樂呵樂呵呵。”
云暢去地里叫他們回來吃飯時,順道打了點(diǎn)酒來。人多喝酒也熱鬧不是?
安爺被勸了半天,倒不好再推辭,只得坐下。
一邊的程前父子,也被安爺叫坐了。
程前卻不由打量了一下老泰山。
他雖曉得自家老泰山在燕家并非尋常下人,但能和老太爺在家里一桌子用膳,可見燕家人對老泰山的敬重。
下人做到他老人家在這份,倒也值了。這近一個月來,兩位表少爺對他老人家的敬重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連展字輩的兄弟兩個,還有老太爺也沒真把他老人家當(dāng)成下人看。
程前對自己往后在燕氏的日了,心里也有了些信心。
人都坐定,燕宏揚(yáng)才注意到夕兒手上的傷和謹(jǐn)言青腫的額頭:“你們兩個,怎么回事?”
謹(jǐn)言對外祖父還有些怕,抿了抿嘴,看了云開一眼,并未開口,夕兒卻是不怕的,正要回答,一邊的云開便搶著道:“這兩個小東西,早間出去玩,和村里的孩子打鬧,不小心碰著了,剛已經(jīng)被我說過啦。言表弟很不錯,是護(hù)著夕兒才傷了的?!?p> 燕宏揚(yáng)雖然心疼小孫子,但男娃子,打鬧受傷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未多說。
云開可不想祖父生氣擔(dān)憂,何況白天去燕展皓家鬧了一場的事情,九叔和五叔商量了一下,決定等去族里商議清明的事情時,順道私下里和族長說一聲。表明一下他們的態(tài)度。
燕展晴兄弟想的是,四哥燕展昱雖然不在了,五叔身體不好也不大問事,可他們這支,卻還有幾個兄弟呢。
有堂叔們出面,本就要瞞著祖父的云開,當(dāng)然就更不想讓祖父知道這件事情。
卻說午后,嫡支大長房子的族長燕宏偉從盱城回到家里,把長子燕展昌叫過去問了問家里的地的事情,說完話,燕展昌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道:“爹,今兒村西五叔家的幾個孩子,來皓從弟家鬧了一場?!?p> 提到燕展皓,燕宏偉不由皺了一下眉頭:“平白那幾個孩子來鬧什么?是不是老三又做什么了?”
燕展皓在嫡長房這邊行三,燕宏偉說的老三,就是指的他。
燕展昌道:“倒不是皓從弟做了什么,是云高那小子,把云夕和程家外甥給打傷了,云朝那丫頭氣不過,過來把云高給打了一頓。本是孩子之間的事,不想老三媳婦是個不省事的,鬧了起來,好在皓從弟剛好回來,罵了他媳婦幾句,又好生勸走了云朝和隨后趕過來的云開兄弟兩個,這才沒鬧大?!?p> 一家子不省事的!燕宏偉聽了著實(shí)有些生氣:“我記得云高今年也有十四了吧?云夕才多大?還有朝丫頭,我記得,應(yīng)該也就才十歲左右吧?她能把云高給打了?對了,你說程家外孫又是誰?我記得嫁去清江府程家的元娘,可沒生子吧?”
燕展昌解釋道:“兒子也納悶,只也不好上門去打聽,倒是聽村里人說,元娘妹子回來時,穿著重孝,又不見程家姑爺,怕是程家姑爺去世了。只這重孝里回娘家,倒是奇怪。至于云高,今年正是十四歲了,那云夕侄兒,方才四歲呢,就是那程家外甥,瞧著也就五六歲的樣子,只略比云夕侄兒略大些罷了。要說朝丫頭,可不就才十一歲?把云高打的可不輕,兒子也奇怪呢,聽下人說,云高連個手都沒來得及還,就被朝丫頭一頓揍。現(xiàn)在還躺在家里不能動呢,皓從弟倒是請了郎中過來,那郎中說是雙臂脫臼,扭脫關(guān)節(jié)的手法奇怪,郎中也不敢輕易接,怕留后遺癥。那孩子在家里,可疼的叫了半天了?!?p> 燕宏偉默了默,方道:“真是云朝丫頭打的?”
燕展昌點(diǎn)頭道:“兒子原也不信,特地把門房叫來問了,這可是門房親見的。假不了?!?p> 又把云朝在門口責(zé)問云高的那些話說了一遍,連云開和燕展皓的對話,也跟燕宏昌說了:“……這事兒原不該讓爹您也跟著煩神,只是爹也曉得,五族叔家的昱族兄,可是為救皓從弟才去世的,偏當(dāng)初因我一時不察,皓從弟屋里那不省心的婦人,又逼的云川兄弟領(lǐng)著弟弟妹妹同五族叔離了族人,這真是結(jié)仇了,若只如此也還罷了,云高這小子不知死活,多大的人了,還欺負(fù)那邊的四歲小兒,蔚兒還是個小丫頭呢,他也下得去手!聽說那三個孩子傷的也不輕,難怪那朝丫頭打上門來。這小兄妹幾個,兒子瞧著,都不簡單!雖說這事算是孩子們之間的打鬧了,只兒子想,若是五族叔知道,心里定不舒服,不定哪天就……雖說分了家,可五族叔只怕還是把皓從兄算在咱們這房的,兒子覺得,咱們還是先拿個態(tài)度出來才好。云高這孩子,實(shí)在是被皓從弟夫妻兩個給教壞了。同樣是十四歲的少年郎,同云開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點(diǎn)。”
燕宏偉聽了,默了半響,方道:“那些話,真是云朝丫頭說的?還有云開真把展皓逼的認(rèn)了錯……”話未完,已氣的摔了手中的杯子,怒道,“你去把燕展皓那孽障給我叫來!”
郭怕肥
謝謝投票的親們,謝謝zalice親的打賞。這幾天改文,后天開始恢復(fù)雙更,請親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