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沒過審？
“倒是個想法……”寧皓看向曹澤，“小曹，你看呢?！?p> “還是算了吧，越是這種形式上標新立異，就越需要在故事立意上下功夫。”
曹澤說道，“不然就是形式壓制故事，徒增觀影門檻罷了。一部電影，最重要的還是內(nèi)容?！?p> 比如說《熱帶往事》，攝影、畫面、色彩都不錯，唯獨沒有一個好故事。寧皓監(jiān)制，彭玉燕、張愛佳、王艷輝主演也沒改變它是一部爛片的事實。
還有《一年一度喜劇大賽》里的兩位藝術(shù)家，一個表演默劇，另一個表演兒童劇。
他們要做的是，選擇不說話，那就讓肢體表現(xiàn)出更多信息；表演兒童劇，找到兒童獨特的視角。
不能因為形式特殊，反而要求觀眾降低要求。
寧皓和曹澤回家，其他人留宿會館。
寧皓家里有人等著，曹澤……
他出了會館就后悔了，沒事裝什么大尾巴狼？
……
到12月初，《心迷宮》每日票房只剩下二三十萬，距離下畫不遠了，最終票房4900萬。
之所以賴在影院排片里，就是希望它能突破5000萬。
曹澤先讓鐘莉芳算了算收益，由小馬奔騰墊付，把錢總的回報給了他。一直欠著別人錢，心里不好受。
“曹導(dǎo)啊，不用這么著急給我啊，第二部電影需不需要投資？我手里還有點閑錢，不多，五千萬以內(nèi)還是能拿出來的?！?p> 從電話里都能聽出錢總的高興。
“額，錢總，你也知道，我簽約公司了，具體投資得公司說了算。這樣吧，我跟公司說說，你也和小馬那邊聯(lián)系聯(lián)系?！?p> 有一說一，曹澤還是挺感激錢總的。
雖然掏錢的時候費了一點勁，但是掏完錢沒有亂指揮，塞演員。
這樣的投資方，放到2020年左右根本見不著。
劇本打磨出爐，拿去公司交給鐘莉芳。
“演員你準備用誰？”鐘莉芳看完最終版劇本，滿意地點點頭。
“葛尤大爺和李雪建老師行不行？”曹澤試著說道。
說這倆人是內(nèi)地演員中最牛的倆人也不為過。
讓曹澤沒想到的是，鐘莉芳竟然沒有一點點難辦的意思：“我看完劇本也覺得他倆合適，這樣吧，我先把劇本交上去立項，聯(lián)系一下他們的檔期。李雪建老師還好，害怕葛尤沒檔期，他畢竟是內(nèi)地演員中少數(shù)有票房號召力的，手上項目應(yīng)該不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這個本子挺好的。”
“票房號召力？《心迷宮》全是非專業(yè)演員，不一樣拿下了5000萬票房？”
從后世回來的曹澤不迷信這一套，電影最后比的一定是質(zhì)量。
“那是《心迷宮》故事精巧，又碰到一個好檔期，要不是《金陵十三釵》那邊鬧出了一大堆幺蛾子，別說五千萬，能拿到五百萬票房你就該燒高香了。”
“行吧，你先聯(lián)系著，有消息通知我?！?p> 現(xiàn)在的大環(huán)境就是香江男演員挑大梁，內(nèi)地女演員演女主，至于內(nèi)地男演員，能演個男二就不錯了。
趁著這段時間沒事，曹澤抓緊時間學(xué)習導(dǎo)演方面的知識。
他不是作家、主持人、歌手或者演員，沒有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副導(dǎo)演替他掌控劇組。
曹澤正看著《經(jīng)典電影理論導(dǎo)論》，是1989年出版的一本對經(jīng)典電影理論進行評價的書。
然后，接到了鐘莉芳的電話。
“小曹，劇本有點問題，沒過審?！?p> 曹澤趕緊來到公司，不可置信地問道：“鐘姐，你電話里說什么？”
“《平原上的夏洛克》劇本沒過審?！?p> “怎么可能呢？這個本子比《心迷宮》的尺度小多了，還是倡導(dǎo)積極正向的。有具體修改意見嗎？”
有具體修改意見，說明劇本還有救，要是籠統(tǒng)地概括一個原因，那就徹底沒希望了。
“有，說是最后肇事人沒抓到……”
曹澤一陣無語：“這故事跟肇事人抓不抓到壓根就沒關(guān)系，好不好？一開始的車禍只是一個由頭，引出幾個主角罷了?！?p> “我不懂劇本，反正就是這么個意見?！辩娎蚍紨倲偸?，說道，“要不問問寧皓？他有經(jīng)驗。”
寧皓確實有經(jīng)驗，可他只有被封的經(jīng)驗，沒有解封的經(jīng)驗，09年拍的《無人區(qū)》，到現(xiàn)在都沒播出……
果然，寧皓過來后也不敢確定修改意見。想了半天，說道：“要不你去問問三爺？他對這塊熟?！?p> 如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一試。
鐘莉芳聯(lián)系了中影，確定見面時間。
第二天，曹澤和寧皓來到中影。他一個人見影壇老大有點緊張，好說歹說拉上了寧皓。
秘書把二人領(lǐng)到三爺辦公室，三爺長得慈眉善目的，笑著道：“坐吧?！?p> “三爺，我這兒有個本子被打回來了，想讓您看看?！辈軡烧f著話，把劇本交到三爺手里。
“我看看啊。”三爺戴上眼鏡，拿起劇本看了起來。
過了大概十分鐘，三爺再次開口：“本子不錯啊，難得的正面描寫農(nóng)村的電影。審查那邊說什么問題了嗎？”
“肇事者沒有繩之以法?！?p> “這個啊，簡單！你最后加個字幕，交待一句就行。”
離開中影，曹澤忍不住吐槽起來：“這審查連個具體章節(jié)都沒有，總不能每次都來問三爺吧。”
“拍的多了，興許就能找到規(guī)律了?！睂庰﹪@了口氣，《平原上的夏洛克》加個字幕能解決，他的《無人區(qū)》可沒這簡單。
“憑什么引進片尺度那么大，我們拍就有這樣那樣的限制？”
“外國嘛，水深火熱一點沒關(guān)系?！?p> “合拍片呢？”曹澤說道，“不是在國內(nèi)？還不是販毒、殺人、槍戰(zhàn)樣樣不缺？”
《毒戰(zhàn)》，在TJ拍攝，血腥鏡頭，當街槍戰(zhàn)，販毒制度，一樣不缺，甚至想讓毒販逃脫……
“和我說也沒用，我現(xiàn)在就想有個具體的章程，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一條條一行行地列出來。哪怕尺度別合拍片和引進片小也行啊，最起碼讓咱們有個尺子。”
冬日寒風里，兩個不怎么高興的人決定喝一杯，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