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媽媽看方青羅有主意,也記得她交待過的事情,便不再開口。方青羅美美的洗了個花瓣浴,她現(xiàn)在手里有些錢了,還有雙倍的郡主俸祿,自然不能虧待了自己,這女人啊,什么時候都得吃好穿好用好。
剛出浴的方青羅看著氣色好了許多,臉頰因為浴湯的熱度微微發(fā)紅,讓她原本蒼白的臉色多了紅潤,比平日里好看了幾分,如今她那蠟黃的小臉已經(jīng)好了很多,就是還是有些蒼白。
“郡主生的可真美!”芍藥忍不住贊道。
顧媽媽笑著打了芍藥一下,說:“你這死丫頭越來越會拍馬屁了?!辈贿^她笑意更濃,還帶著些自豪的味道,就好像父母聽到別人夸獎自己的孩子一般。她奶大的孩子就如同親生一般,方青羅變精神了、變漂亮了,她心里也高興的不得了。
瑞竹為方青羅絞干頭發(fā),摸著方青羅已經(jīng)多了一些,也變黑了一些的頭發(fā),贊道:“郡主再好好調(diào)理一下,以后肯定是個大美人。”
方青羅揚了揚眉毛,笑著問:“我難得現(xiàn)在就不是小美人了嗎?”
三人看到她那俏皮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紛紛說是。
方青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可是知道這具身體以前跟豆芽菜似的,現(xiàn)在倒是好了一些,但依然太瘦弱了,說自己是小美人不過是來些自信罷了,這女人啊,什么時候都不能沒有自信,更不能自暴自棄。
前一世她母親去世后的一段時間了,她因為太傷心而天天躲在家里,整個人邋遢的好像個瘋子,后來還是她以后的隊長找到了她,直接放了一浴缸的熱水,把她狠狠的丟了進(jìn)去,兇巴巴的說:“女人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活的這么頹廢,趕緊收起你那可憐樣吧。”
一想到前世的隊長,她心底某一處有些輕微的刺痛,她甩了甩頭發(fā),把一瞬間的迷茫拋到了腦后。
等方青羅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時辰了,她穿著華貴的衣服,戴了新置備的首飾,一身光鮮的在園子里走著,路過的下人紛紛側(cè)目,穩(wěn)重點的還罷了,不過忍不住多看幾眼,那浮躁些的就差點驚掉了下巴,死死的盯著方青羅猛看,甚至有人還忍不住嘟囔到:“天哪,那是青羅小姐嗎?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
方青羅心中腹誹,可不是換了個人嗎?以前那個老實巴交的小姑娘已經(jīng)被你們害死了,至于我嘛,自然是地府跑過來索命的。
想到這里,她嘴角微微挑起,帶了些壞壞的味道,于是,盯著她的人再次心頭一震,表情變的更加夸張了。方青羅覺得好笑,嘴角笑意更濃,一時間笑靨如花,把園里的鮮花都比的失了顏色。
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個青色的身影晃了晃,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方青羅進(jìn)了榮華居的時候,老夫人已經(jīng)等的不耐煩了,正打算再派人去催催的,結(jié)果就有下人來報,說方青羅到了,她只好鐵青著臉讓人進(jìn)來了。
當(dāng)看到衣著光鮮的方青羅,老夫人不由瞇起了眼睛,很快,她露出慈愛之色,笑瞇瞇的說:“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郡主這么一打扮,老身都差點認(rèn)不出來了?!?p> 方青羅笑的燦爛,抬了抬手,動作優(yōu)雅,舉手投足間貴氣盡顯,“老夫人有好茶相邀,我怎么敢不沐浴更衣前來品茗呢?”
老夫人聽到她還沐浴更衣了,老臉忍不住又拉了下來。
很快,上來烹茶的人走了進(jìn)來,這時候的茶道也頗為復(fù)雜,還要沏出茶花來,方青羅覺得有意思,便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起來,與此同時,老夫人也在盯著她上下打量,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茶送了上來,方青羅嘗了一口便稱贊是好茶,她不好這口,但前世她有個身份是國際醫(yī)學(xué)組織中著名醫(yī)師,經(jīng)常參加國際上的酒會、宴會,這些交際禮儀都是特別訓(xùn)練過的,其中就包括品茶、品酒。所以她一稱贊茶是如何的好,便讓老夫人對她刮目相看,知道她確實懂茶。
老夫人心里納悶了,以前怎么沒看出來呢?還一直覺得她只是個廢材草包,或者是從小在星耀國王府里培養(yǎng)出來的吧,不管怎么說,方青羅的父親曾經(jīng)也是星耀國的賢王。
一杯茶見底,老夫人又叫人給方青羅滿上,方青羅卻笑著回絕:“我還在服湯藥,茶不能多喝,倒是可惜了。”
老夫人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她把這茬給忘了,這顯得她邀請別人是多么的沒有誠意啊,她只好扯開了話題,問起了方青羅最近在府上的情況,方青羅隨意的答著,兩人聊著聊著,就說到了穆以柔和穆以純身上。
“以柔她賢惠大度,卻是有做長姐的榜樣,還是她過來說那把那件衣服送你的,看到你們姐妹這么和睦,我也就放心多了?!崩戏蛉思傩市实恼f道,方青羅笑瞇瞇的看著她,并不接話。
“就是以純那孩子樣貌太出彩了,所以性子也刁鉆了些,不過本質(zhì)都是好的,說話直了些你別放在心上,你們姐妹好好相處,有話好好說,要是動手動腳的,反倒容易傷了感情。”老夫人喝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
自己的孩子不管怎么胡鬧、犯錯,都是本質(zhì)是好的,你作為外人就得理解她,讓著她,否則就是你沒風(fēng)度、小氣,而你這個外人要是做了同樣的事情,那就不是本質(zhì)好不好了,直接是罪不可贖了。
有些人對待自己人跟外人就是兩個道德標(biāo)準(zhǔn),典型的寬于律己,嚴(yán)于待人。方青羅嘴角閃過諷刺的笑意,老夫人這是想敲打她嗎?這果然是打了小的老的就出手了。
“老夫人說的有道理,跟自家姐妹我親熱還來不及呢,我就是學(xué)的厲害些了,也是對那些虛偽的小人,或者主動上門找茬的,跟自家姐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老夫人一窒,如果她繼續(xù)說下去,那穆以柔和穆以純不是成了虛偽的小人,和上門找茬的了嗎?當(dāng)然,兩人確實是這樣的,只是在老夫人眼里,自家孫女怎么會有錯,錯就錯在方青羅太囂張了。
不過今天她還有別的目的,自然不好跟方青羅直接翻臉,于是假裝沒聽懂方青羅話中的意思,笑著朝方青羅招手,“來,坐到我跟前來,咱們祖孫倆好好說說話?!?p>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方青羅心里猶豫起來,老夫人叫她過去準(zhǔn)沒好事,可是她如果現(xiàn)在拒絕了,反倒說明她怯了場。她想了想還是一步步走了過去,她是皇上下旨撫養(yǎng)在侯府的,她不信侯府敢這個風(fēng)口浪尖上對她下殺手。
瑞竹和芍藥怕方青羅有事,也急忙跟了過去。方青羅見老夫人身邊的人沒有阻止瑞竹二人,心里才松了口氣。
“瞧瞧,你這模樣生的可真好!”老夫人拉著方青羅的手贊了起來,搞的方青羅一陣惡寒。
“就是打扮的也太素凈了些,脖子上怎么什么都不戴?”老夫人說完便自說自話的對身后的丫鬟說:“去,把我那串東珠的項鏈拿來?!?p> 丫鬟很快拿了項鏈過來,那東珠形狀還不小,形狀圓潤,色澤飽滿,倒是個拿的出手的好貨色。老夫人接過項鏈對著方青羅比了比,說:“果然襯你,來,我給你戴上。”
說完老夫人便拿了項鏈往方青羅脖子上戴,還讓她背過身去,撩起她后頸的頭發(fā),把項鏈系緊了幾分。方青羅心里偷笑,這老太婆搞了半天是一定要親眼看她的胎記啊,還真是舍得出血本。
方青羅自然不會反對,那胎記可是如假包換的。老夫人看到了胎記,故意做出驚訝狀,說:“你脖子后面這胎記倒是好看的很,可惜你自己也看不見,你有什么感覺嗎?”說著她用手在胎記上按了按,確認(rèn)了一下真假。
方青羅笑著說:“據(jù)乳娘說我這胎記生下就有,我小時候還纏著她給我畫了樣子看,不然我哪里知道自己脖子后面還有胎記呢?”
老夫人確定了真假,便有些心不在焉了,隨口說:“確實稀奇,確實稀奇?!?p> 方青羅見她滿意了,便借口該到喝藥時間了,起身告辭,老夫人也沒挽留,讓身邊的丫鬟送了方青羅主仆出去。
瑞竹有話要跟方青羅說,但礙于榮華居耳目眾多,她只是朝方青羅使了個眼色,提示方青羅加快步子。
方青羅剛剛走出榮華居,便碰到了二夫人和三小姐、五小姐,五小姐今年才十歲,但個子長比同齡女孩高,反倒快跟發(fā)育不良的方青羅差不多高了。三小姐跟她娘一樣,打扮的很素雅,看到方青羅的時候不由多看了兩眼。二夫人也是個性子和順的,也主動跟方青羅說了兩句話。
雙方告辭要離開,三小姐卻扭轉(zhuǎn)回頭,笑著說:“青羅,我看看你這帕子是怎么繡的,這花樣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