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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覽恩仇

第三十二章 魚入網(wǎng)中,兔陷于阱

一覽恩仇 慕賢容眾 2172 2022-04-05 21:00:00

  可畢竟情勢危急,容不得他再作猶疑,這群人提刀的刀,拔劍的劍,舉掌的掌,攥拳的拳,武功路子全不相同,心法內(nèi)功倒像是一派。

  七八個人紛紛圍上前來,一股股疾風帶得柳枝散碎,其中一個手持長劍,身法迅速,劍招虛虛實實,變幻多端,江際流赤手空拳招架不住,反手丟出被扔在一側(cè)的竹笠,被他一劍劈成兩半。

  江際流自知不敵,本是要獨自跑路的,現(xiàn)下忙轉(zhuǎn)回身來,緊緊粘著余何意,憑他怎么閃避都緊跟不放,余何意心下微惱,暗想我與你素不相識,你怎么就敢禍水東引,拉我下水,好,我今日苦陷在此,你也走脫不得。

  于是一個挨住一個,兩人在眾敵環(huán)伺間隙,手拖著手,背身對敵,真似默契十足的老相識。

  實則是江際流欲待要走,余何意拽住他手腕,余何意將即脫身,江際流阻攔他前路,兩人東踹一腳,西打一拳,也虧得這群人都是些乍出茅廬的無名之輩,武功平常無奇。

  余何意與江際流二人廝混抵抗間,都經(jīng)得住不傷,反把這群人打得數(shù)個躺在地上。

  戰(zhàn)了多時,江際流忽爾脫力摔落在地,被一柄長劍刺穿了臂膀,血花飛濺,飚出了尺長遠距,驚的幾個未見過血的門徒一聲大叫。

  余何意眼看不好,心知今日不傷人,恐不能善了,他當即拔劍出鞘,且戰(zhàn)且退,以柳樹為中心,凜冽劍氣橫掃,逼得一眾莊家子弟不敢上前。

  那眾人都是初生牛犢,悍不畏死,如今見這個樹下的少年威猛無匹,更信那江際流的胡話,滿以為此人是來搭救賊子的。

  那個為首的后生高喝了一聲,叫道:“大伙兒一齊上,這廝中了咱們的軟骨散,硬氣不起來了。把那個青衫的一并拿下,捉回去復(fù)命。”

  江際流負傷橫躺在地,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嘴里直喊:“老趙,殺了那個沒毛的小白臉,殺了他,這行人自就散了?!?p>  余何意當然也看出來此人乃是這群門徒的主心骨,但他本就與此事無關(guān),若傷人命,說不好又牽連進一潭渾水之中,此刻心生惱怒,是殺也不好,不殺也不好。

  正在他猶豫之際,那后生聽了江際流一語,已怒氣勃發(fā)地持刀揮劈而來,余何意目光一凝,左手運功一掌,打在其人胸口正中,右手握著那柄長劍頃刻間刺下來,眼看就要將之格殺當場。

  “狂徒敢爾!”

  霎時間風嘯草伏,自那等莊家門徒身后,又現(xiàn)三人,這三人,便是些壯年血氣之輩,行路間龍精虎猛,打眼便知,都有些道行在身。

  此際開口一喝,只覺聲勢撲面而來,如千軍萬馬,又似浪打驚岸。

  余何意左手那一掌本使得是陰寒真氣,此刻見生異變,臨時換了內(nèi)勁,轉(zhuǎn)為道門心法,同時飛起一記窩心腳,踹在后生心口,把他蹬出去數(shù)尺,口吐鮮血,但到底留了他一命。

  江際流伏在樹下,有氣無力地說話:“老趙,這幾人乃是莊家門客,乾坤一刀古冶子,萬里悲秋秦無聲和雪中客雁驚云?!?p>  余何意已開始退后,他還須要江際流介紹?

  這幾人中的為首者古冶子,他早在幾年前的湘西古墓事中見過了,此人精通硬功,手足拳腳極為過人,四年前余何意初入江湖,那時他武功不濟,只可在旁觀戰(zhàn),眼見得古冶子一掌一個,殺了數(shù)十名綠林好漢。

  就算今時已非昨日,余何意也不認為,自己目下可以小覷了他。

  那江際流猶在喋喋不休。

  “滿臉胡須的就是古冶子,他的腰側(cè)有傷,受不得力。那秦無聲,只消打碎他的玉笛,便可無慮。至于雁驚云嘛,你打他的臍上三寸,神闕穴乃是他的功法命門?!?p>  那幾人聽得此言,俱都面色大變,惟古冶子面色不改,只捋了黃須,淡淡道:“這位,小哥。你與此等兩面三刀之徒謀劃,無論是需要什么,都不是上上之選。

  我莊家也算有些家底,你只要肯放了莊小姐,何妨與我等化敵為友?”

  見古冶子有商有量,余何意神情微松,他抱了一拳,自陳道:“敝姓余,賤字不敢污耳,失禮了。我只是途經(jīng)此地,在此小憩,不認識什么江什么流,也不知貴府小姐身在何處,請前輩明辨是非,讓我離去?!?p>  江際流身中軟骨散,又負劍傷,此刻骨軟筋麻,丹田處微弱內(nèi)勁竟不可轉(zhuǎn),眼見這救命的稻草將要脫身,暗地里直罵老子娘,那老不死的幾個東西又不好哄,誰承想這少年郎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方才要不是他幾次拽住我,我早就走了。

  叫罵道:“對,我和他不認識,他就是看你們莊家仗勢欺人,路見不平才拔刀相助的。

  趙兄弟,你走吧,走得遠遠的,千萬別回來。以后有機會,在我墳上敬一盞薄酒,最好把那莊小姐一并殺了陪我,也不枉我與你相識一場?!?p>  他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前頭說不認識,后頭又說什么相識一場,顯然是胡言亂語,但那三人對視一眼,古冶子略略一點頭,位于左側(cè)的秦無聲這才出聲道:“余少俠有禮了,此事干系重大,不妨過我莊家一敘?”

  余何意皺起眉頭,心頭一時不快,微諷道:“怎么,難道他的話可信,我的話就不可信?這莊家一事,我是非去不可了?”

  江際流癱軟在地奄奄一息,嘴上卻依舊氣焰囂張,此時見這青衫少年惱怒起來,不由得哼笑出聲。

  “趙兄弟,你可千萬別跟他們走,這幫老不死的都是牛黃狗寶,黑心肚腸。

  他們才不信你的話,寧殺錯不放過,一進了莊家大門,里頭的茶水有毒,香爐有毒,連那落下來的樹葉花草也都毒性深重?!?p>  他愈說愈氣,顯然有什么不快回憶浮在心頭,連帶著面色不愉,語速也越發(fā)迅捷,緊跟著道:“還是讓我來告訴你發(fā)生了什么吧?!?p>  雁驚云上前一步,面帶怒色,古冶子卻攔住他道:“既然江際流肯講,便由他講吧。我相信余少俠自有決斷?!?p>  局勢發(fā)展到此,竟是一副,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的做派了。

  余何意四下望了望,窺得雁驚云、秦無聲兩人站在左右兩側(cè),暗暗地封住他退路。

  不由得心生一嘆,自忖若僅有古冶子一人,倒有六成把握逃得出去,但加上這兄弟二人,插翅難逃,只好駐足在此,坐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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