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伸手
竟然是他?怎么是他?
看到來人的瞬間,于信心中不由一動,隨即咧著嘴大笑著迎上去:“哎呀呀,竟然勞駕子玉兄親自前來,罪過罪過啊”。
面對熱情過頭的于信,來人也是十分配合,夸張的過來擁住于信,一邊拍打著于信的肩膀,一邊用一幅自豪的語氣連聲說道:“好小子,厲害了,厲害了啊”。
這個跟于信熱情相擁的人,是一個男的,三十多歲的男的!
觀其人,身高能有一米八,顎下一縷長須,生的樣貌堂堂;身著一襲華貴的袍服,更顯得溫文爾雅、卓爾不群——正是荊州牧劉表的長子劉琦劉子玉。
劉琦能來迎接自己,不得不說這著實出了自己的意料,根據(jù)張崇跟鐘輝兩人的說法,在襄陽的時候,他們兄弟作為劉表的親衛(wèi),平常也跟劉表的子侄如劉琦、劉磐之流有過交往,但并不密切,最起碼沒有密切到值得劉琦遠(yuǎn)道而來迎接于信的地步。
看來劉琦的日子也不好過?。?p> 幾乎在一瞬間,于信就大致猜出了劉琦親自過來的緣由意圖:當(dāng)初在襄陽的時候,于信之所以能跟劉琦拉上關(guān)系,還要得益于于信三兄弟跟蔡氏的交惡。蔡氏嫁女給劉表,生子劉琮,本來身為長子,劉琦可以說是盡得劉表喜愛。但是為了扶自己的外甥劉琮上位,蔡氏兄弟天天在劉表面前詆毀劉琦,如此一來,劉琦跟于信就因為同仇敵愾的緣故有了交往。
聽說這兩年蔡氏的勢力在襄陽逐漸高漲,甚至還有荊州重臣向劉表進(jìn)言將劉琦外放——現(xiàn)在看來,恐怕這并非空穴來風(fēng)啊。
短短的一瞬間,于信的腦子里就冒出了這么多念頭。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過頭,劉琦便拉著于信的手熱情的道:“明德啊,你不知道,知道我要來迎接你的時候,蒯越先生可是拉著我的手囑咐了好一陣,叮囑我一定不要怠慢了你,你現(xiàn)在可了不得啦”。
“異度先生么……一別經(jīng)年,也不知道異度先生現(xiàn)在如何了”。
“異度先生好得很,就是想你的很,知道你要來,異度先生特意在家中備下酒席,說是等你來了要跟你好好坐一坐呢”。
“哈哈,異度先生如此盛情相邀,我怎么好意思拒絕,到時候還要請子玉兄賞臉赴宴啊”。
于信說完,就感覺被劉琦拉著的手腕一緊,隨即就聽劉琦的大笑:“哈哈,一定一定”。
“對了子玉兄,使君大人身體如何……”
下午的時候,于信在襄城上岸,隨后帶領(lǐng)二百親衛(wèi)進(jìn)入襄陽,在鎮(zhèn)南將軍府外,于信見到了荊州牧、鎮(zhèn)南將軍劉表,以及蔡瑁、蒯越等一干荊州重臣。
雖然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于信都認(rèn)識,但劉表還是拉著于信的手將眾人介紹了一遍,現(xiàn)在于信可以托大的說一句“都是故人”,不過在這里面值得于信注意的卻是兩人:蒯越、蔡瑁。
在說到蒯越的時候,劉表說了一句:“異度本來要返回長沙前線的,因為聽說你要來,便生生的把歸期往后延了,你可要知情吶”?!羰桥匀苏f這話,難免叫人覺得厭惡,但劉表可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于信的伯父,以這個身份說來,不光不顯突兀,甚至還有幾分叔侄情深、毫無間隙的樣子。
不過在介紹蔡瑁的時候,于信就注意到蔡瑁的身份已經(jīng)變成了荊州長史、荊州水師都督,真正的成了荊州軍方第一人了——怪不得劉琦會那么急。
長史這個職務(wù),有的地方也稱之為別駕,從中央到州郡都有設(shè)置,在州府里,長史身為刺史、州牧的佐官,主掌州府兵事。蔡瑁擔(dān)任荊州長史,就有了插手全州軍務(wù)的名義,再加上他實際上的水師都督,自然當(dāng)?shù)闷疬@個荊州軍方第一人的稱號。
在劉表的府中用過晚宴,于信就陪著劉表來到他的書房。
“人道是成家立業(yè),這句話在你小子身上倒是蠻貼切的啊”。
進(jìn)了書房,劉表上下打量了于信兩遍,忽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于信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老頭子這是在埋怨自己結(jié)婚沒有通知他?。?p> 當(dāng)即賠笑道:“嗨,伯父你還不知道嗎?當(dāng)時那個情況,我要是不答應(yīng),廬陵就得亂下去;廬陵的事情不解決,我哪有心思干別的”?
“這么說只是權(quán)益之計咯”?
面對劉表灼灼的目光,于信本想敷衍一下的話語已經(jīng)到了嘴邊又叫他咽了下去,訕訕的笑道:“本來只是權(quán)宜之計,但是現(xiàn)在……嘿嘿”。
說著,于信使勁撓了撓頭,又故作老成的感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
于信的這番做作,果然惹得劉表一陣笑罵,不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因為這個仿佛又貼近了不少。
笑過之后,劉表這才坐下,輕嘆一聲感慨道:“年輕真好……要是我的小子能有你一半本事,我也……你說,就子玉那樣,我怎么放心把荊州的基業(yè)交給他”?
劉表的話音剛落,于信就有些傻眼: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一波三折?短短的一句話,竟然能說出這么多意思來,真是人老成精!
劉表的感嘆,要是擱兩年前,于信還不太明白,但是現(xiàn)在于信卻清楚的很:在江南,不管是荊州也好,揚州也罷,語氣說是州牧領(lǐng)導(dǎo)兩州,不如說是世家與州牧共治。
就算是身為州牧,劉表也不能隨心所欲,不說別的,就說襄陽兩大世家:蒯氏與蔡氏,不管是蔡氏還是蒯氏,都不是劉表能動的了的——尾大不掉,說的就是他們。
所以當(dāng)蔡氏旗幟鮮明的表示要支持劉琮的時候,劉表就算再怎么喜愛劉琦,也不得不疏遠(yuǎn)劉琦。因為就算劉表強(qiáng)行將位置傳給劉琦,他也坐不穩(wěn),反而會因此丟掉性命,甚至將荊州引入戰(zhàn)亂不休的境地!畢竟蒯氏雖然也支持劉琦,但還沒到了為了劉琦跟蔡氏翻臉的境地!
蒯氏跟蔡氏,本就是相互平衡的存在,除非兩者之外出現(xiàn)一個足以改變雙方力量對比的第三方!
這個第三方哪那么容易出現(xiàn)!
不過恰好,在這個時候,于信來了襄陽。
一瞬間,于信就把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于信沉吟之際,心中也有些疑惑:劉表怎么會拿這個問題來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