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景市是一個首府市,在天南州算是最繁華的城市,夜幕降臨之后,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為她披上了一層詭異的面紗,瞬間把一個真實的城市變成了一個虛幻的世界。
我和酒瘋子就住在金輝大酒店對面,以便可以就近監(jiān)控黃毛的行蹤。洗了了澡之后我躺在床上沒事,就拿起那本書翻了翻,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十大天干,十二地支,還有六十花子什么的。初看不知道什么意思,看了一會才看出頭緒。
“看懂沒,知道六十花甲子是啥意思不?”酒瘋子看了我一眼。
“嘿嘿,師父,沒全看懂,不過人過六十為花甲,一甲子為六十年,這是古人的一種記時方法,對不對?”
“小子,算你聰明,不愧是念過大學(xué)的!”
我笑嘻嘻的說:“那是,我這種天資的徒弟你到哪找去!背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小菜一疊,當(dāng)年高考競爭那么激烈,我還考了六百多分,區(qū)區(qū)六十花甲子如何能難得住我?”
酒瘋子說:“你別得瑟,這些都是最基礎(chǔ)的學(xué)前班知識,就像你們上學(xué)剛識字的時候要背拼音字母一樣的,只有把八大天干、十二地支、六十花甲子倒背如流,才能排八字,立四柱,簡單的進(jìn)行命局排盤,大多數(shù)人學(xué)到這一步就開始上街?jǐn)[攤忽悠錢去了。”
“真能忽悠到錢?”我好奇的問。
“當(dāng)然能,街頭算命三分靠蒙,七分靠騙,三尺紅布上面畫個八卦圖,再寫兩句特能忽悠人的話:‘指點迷途君子,解脫久困英雄’,往街邊一坐,就有人給你送錢,只要監(jiān)市不管,一天一百多不成問題,運氣好的話一天幾百塊!”酒瘋子說。
“一天幾百塊?我的娘啊,那可比我吭哧吭哧搬幾天磚還要掙的多?。煾?,要不我到街上也撐個攤兒吧!”我怦然心動。
“我呸,沒出息!那點小錢你也能看得上眼?俗話說無難不問命,算命的人大多遇到了難處,學(xué)點皮毛就去忽悠人家,缺不缺德??!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背甲子吧,別打那些孬主意!”
酒瘋子說的正義凜然,把我搞的一愣,我靠,一天幾百塊他還嫌少,他得掙多大的錢啊?看來跟著酒瘋子混絕對沒錯,我估計他是怕我壞他的名聲,才不讓我上街?jǐn)[攤兒。
聽了酒瘋子的話我心中感概不已,原來這玩意學(xué)個皮毛就能忽悠錢啊,虧我當(dāng)年為了高考啃了那么多書本,還不如啃一本變經(jīng)八卦來的實惠!
夜色漸深,酒瘋子還沒睡覺,他買了一包鹵豬蹄和一瓶白酒回來。
“小子,正宗的八戒鹵豬蹄,吃不吃?”
我晚上沒有吃東西的習(xí)慣,就搖了搖頭。于是他就躺在另一張床上看電視,一邊啃鹵蹄一邊喝白酒,不時瞅一眼手機(jī),我知道他不放心那個不成器的外甥。
我背了一會書不知不覺有點犯困,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瘋子推醒了。
“師父,半夜三更的你咋不睡覺呢?”我瞇著眼看了他一眼,翻了個身準(zhǔn)備繼續(xù)睡。
“睡個屁,快起來,那小子有行動了!”酒瘋子提著我的耳朵把我硬拽了起來。
我瞌睡的不行,不滿的嘟囔著:“干嘛啊大半夜的。。那是你外甥又不是我外甥!你去把他抓回來不就行了嘛!干嗎非讓我跟你一塊去?”
“廢話,我一個人能行找你干啥?”酒瘋子噴了我一臉的酒氣。
見我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就軟下口氣說:“我剛才去偵查了一下,他跟三四個小子一塊進(jìn)酒吧了,那地方我沒去過,你不是年輕人嘛,你得帶我進(jìn)去??!”
“好吧,我?guī)闳?,但我聲明一點,我可不干違法的事啊,要抓人你自己抓!”看著酒瘋子有些可憐的模樣,我有些不忍心。
“行行行,你帶我進(jìn)去我自有辦法!”酒瘋子說。
酒瘋子早把點踏好了,那個酒吧有個古怪的名字,名叫“夜色恐怖谷”。我們到了跟前一看,發(fā)現(xiàn)這個酒吧確實很恐怖,整個外裝修就是一個碩大的魔鬼頭顱,看起來猙獰詭異,魔鬼的嘴巴就是酒吧的進(jìn)出門口,呲牙咧嘴的做吞噬狀,我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就有些頭暈?zāi)垦?,那涂了紅漆的魔鬼牙齒血腥無比,正在狠狠的上下咬合著,黏稠的血漿順著牙縫滴了下來。。
我大吃一驚,急忙揉了一下眼睛,血腥的情景忽然消失,一切又恢復(fù)了正常,酒吧門口那位保安正表情古怪的看著我。
看來真的是沒睡好,我最恨半夜被人叫醒了,搞的幻覺都出來了,我用力拍了一下腦門,不滿的回頭看了酒瘋子一眼,發(fā)現(xiàn)酒瘋子正盯著酒吧詭異的裝修發(fā)愣。
唉,我的大爺啊,你也太老土了!你這么死盯著看,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農(nóng)村大爺??!
我不想被那位小保安輕視,急忙拉住師父的手說:“走吧,師父!一個破裝修有什么好看的!”說著大咧咧的硬是把酒瘋子拽了進(jìn)去。
酒瘋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低聲說:“小子,沒看出你還有二兩膽子??!”
“小意思,這種地方我經(jīng)常來!”我沒有聽出酒瘋子的話另有含意,卻裝著對酒吧很熟悉的樣子,領(lǐng)著酒瘋子向里面走去。
沒走幾步就聽到里面?zhèn)鞒稣鸲@的音樂聲,煙酒和香水的混雜味道撲面而來,灰暗的燈光下形形色色的男女在拼命晃動著身子,隨著音樂起舞,發(fā)泄著過剩的精力,還有幾個女子拼命的搖著頭,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三百六十度的甩動著長發(fā),一圈又一圈的旋轉(zhuǎn)不停,就像著了魔一樣。又像腦子里有屎,總也甩不出去。
卡座里燈光幽暗,分不清男女,因為男人涂脂抹粉,女的嘴里叼著香煙,有的在打撲克,有的在喝酒,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他們慘白的臉上閃來閃去,呈現(xiàn)出一副光怪陸離的場景。
我頓時心跳急劇加速,一陣昏眩和惡心,感覺世界被顛倒了,恍惚來到了末日世界。
其實長這么大我只去過酒吧一次,我敢向老天爺發(fā)誓,我絕對是三好學(xué)生!還是一位朋友過生日,硬把我拽去的,當(dāng)時去的還是清吧,這種群魔亂舞的場面還真沒見識過。
酒瘋子進(jìn)了酒吧之后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眼睛就像不夠用了似得,一會兒死死地盯著那狂甩頭發(fā)的女人,一會又死盯著卡座里的男女,整個人都變得有點神經(jīng)兮兮了,我擔(dān)心他了不該看的會挨打,就說:“師父,趕緊看看你那寶貝外孫在哪兒吧?我快受不了,這里面噪音太大了!”
“好!”酒瘋子答應(yīng)了一聲,就一句話也不說了,我們四只眼睛在酒吧里掃描了幾個來回,終于發(fā)現(xiàn)了黃毛小子,他正在人群里嗨的有勁,一頭黃毛已經(jīng)凌亂不堪,正隨著強勁的音樂一伸一縮,機(jī)械而呆滯,在他身邊還有幾個染著五顏六色頭發(fā)的男女,圍著他搖頭晃腦的,就像在發(fā)神經(jīng)一樣。
“師父,你的寶貝外孫在那兒呢!”我剛說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圍著黃毛小子跳舞的那幾個人臉上白茫茫一片,好像根本沒有五官!
我以為眼睛看花了,急忙凝神一看,那幾個人的五官又回到了臉上,只是慘白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正覺得奇怪忽然被酒瘋子一把拽住手說:“走,咱們在外面等著這兔崽子!”
酒瘋子的決定是英明的,圍著黃毛小子那群人無論男女都有紋身,要想把黃毛小子強行帶走恐怕辦不到,我自視沒那個能力。
我正被這里的音樂震的心臟直跳,巴不得立即離開這里,總之這里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再呆一會肯定要吐了。
出了酒吧后感到一陣神清氣爽,仿佛從地獄里爬了出來,兩人坐在馬路牙子上,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一個年輕女人歪歪斜斜的從酒吧出來了,身材很火爆,但卻衣不遮體的,也不知道是大腦喝斷片了還是被人下了藥,總之看起來很不正常,一邊走還在一邊撕扯本就不多的衣服。
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擔(dān)心她把衣服全撕光了。酒瘋子卻兩眼發(fā)直,死盯著那位衣不遮體的女人,我想師父太不講究了,身為長輩也不在徒弟面前收斂點!連忙拉了酒瘋子一把,他卻沒有搭理我。
“哎喲,姐姐,怎么成這樣拉?喝大了?不舒服?我們送你回家吧!”
幾個流里流氣的小痞子圍了上去,裝著幫助那位少婦,乘機(jī)在她身上卡起油來。
估計把這位年輕女人當(dāng)成了失足婦女或者出來找刺激的豪門怨婦,有便宜不占白不沾,幾個壞小子頓時在這位年輕身上上下其手。
嘔~
那個女人忽然張口吐了個小痞子一身,把那個小痞子氣得大罵:“你真是個醉尸啊,眼瞎了?好好的衣服給我吐成這樣!”
小痞子脫掉T恤隨手扔在了馬路上,露出了一身的紋身,又上去對女人動手動腳起來,這小子也太饑渴了,女人都醉成這樣了他還不肯放手。
“醉尸也把她撿回去!這樣漂亮的的醉尸到哪里找?”另一個痞子嘻笑著說。
“你們……是壞人!”女人咕嚕了一句。
“嘿嘿,我們都是壞人,姐姐我們這可是在學(xué)郝仁啊,姐姐怎么喝成這樣了,一個人少喝點嘛,我們送你回家……哈哈哈!”幾個小痞子嬉笑著,像一群螃蟹一樣,架著女人歪歪斜斜的向馬路上走去,準(zhǔn)備把女人塞進(jìn)出租車。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羊入狼群,于是連忙掏出手機(jī),剛撥打了個10還沒來得及撥1,就聽到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呼嘯而來,接著就聽的嘭的一聲巨響,那幾個小痞子和那個美艷女人被撞得飛了起來,幾個小痞子飛到了十幾米遠(yuǎn)的馬路上,血肉模糊的沒了反應(yīng),還有個小痞子被另外一輛疾駛而過的汽車造成了二次碾壓!
尤其是那個女人,嘭的一聲飛到馬路對面,一頭鉆進(jìn)了燈箱里,腦袋卻飛出了幾米遠(yuǎn),慘白的臉上還睜著眼睛,看起來十分詭異,突然發(fā)生的車禍讓我一下捂住了嘴巴,差點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