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風雨寧息地度過了一段時間。
一處不知名的溝谷,堆滿了醫(yī)用廢品,下雨了,雨水攜帶著那些粘稠的液體,不知道要危害哪里去。
雷鳴滾滾,閃過一個人影。
狂風吹開了她的兜帽,在雷鳴的閃光中,女子觸摸著那些廢品。
“真是浪費,異仕觀怎么可以這么草率地處理,不知道祂們是會再生的嗎。”
她拿起一個裝著肉質物的塑料袋,里面的味道令人作嘔,“雖然,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就是了?!?p> 女子打開塑料袋,里面滿是腐爛的肉塊和浮在肉塊表面的蠕蟲和蠕蟲尸體,也許內(nèi)部都是蠕蟲,誰知道呢。
“異仕觀與人類結合嗎,有意思,但是這是生物試驗吧,這樣的話,他們就算成功了,也不是什么救世主?!?p> 女子放下打開的塑料袋,將一只手伸入肉塊中,忽的觸到了什么,將手抽回來,但是晚了,里面的東西好像在啃食。
女子想用力將手抽出,卻發(fā)覺做不到“怎么可能,祂們就算是異仕觀也不應該有如此的攻擊性,何況我的本源是可以同化祂們的??!”
“真是太糟糕了,我明明是來獲取力量的啊”,女子無奈。
女子不再多言,從腰間抽出匕首準備斷手求生。
雷閃的光驚動了這片山谷,女子斷手,血的味道好像是吸引了什么,很快,其他垃圾袋也動了起來,隨后迸發(fā)出肉塊,女子逃離了。
那些肉塊相互吸引,融合,拼湊出一具人形。
雷鳴中,額頭有無數(shù)蛇紋的男人吃下了那名女子的斷手,這一刻起,他成為了真正的活體。
女子簡單處理了手的問題,但除了手的問題之外,總感覺還有哪里不對勁。
她準備先去附近的鎮(zhèn)子歇腳,順便看看有沒有良醫(yī)。
她的腦袋感覺愈發(fā)地漲,頭暈目眩,她沒注意到,自己踏過的路,留下了黑色的鞋印。
黑色的鞋印燃燒起來了,卻只是鞋印的范圍。
一點,兩點,女子愈發(fā)的暈眩,她沒有了方向,扶著額頭,蹣跚地走著,而她行過的路,留下了痕跡。
白色的火焰自漆黑之中誕生,向周邊蔓延。驚慌聲,叫喊聲,此起彼伏。他們看到了那個女子,不應該說是女子,呃,那個怪物。
一個渾身燃燒火焰的人形,已經(jīng)無法辨認面容,只有模糊的形態(tài)。
她像一團火焰變成了人,永無止境地燃燒著。
這團白火,很快,點亮了邊外黑暗的一角。
所有蠢蠢欲動的人們,在此刻開始了他們的算計。
但那有意義么?沒有,因為這是末路的掙扎。
耀變的純白火焰,逐漸點亮了這顆死寂太久的星球。
在無垠雜質中的一角,一只半人半魚的物種以超光速向這顆星球進發(fā),但當她趕來的時候,這顆星球已完全被白焰點燃。
這顆星球已經(jīng)死了。
但是她沒有放棄,因為她依然堅信人類,她從來沒有見過人類可以在真正的大災難面前完全絕種。
不過那需要確??赡苄裕@白火來自異仕觀,是常理之外的事物,這需要同樣來自常理之外的權柄。
一顆精致的黑洞小模型自她的手中升起,“黑洞”掃描了這片星球,隨后緩緩落回她的手心。
夜幕中,一張巨大無比的漆黑的眼睛張開,包裹了星球,化為了海水。
在燈塔的那位“少年”,察覺到了什么,緩步登上燈塔的螺旋階梯,一步,兩步,三步,來到了她的面前。
“我很好奇,那位禁淵如何讓你成為的禁淵生物?”
沒有過多的詫異,這些家伙謎語人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是?哦,看你旁邊那本書,你是,瑪托一族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阿萊姆”,“少年”抖了抖書,從書里落出一只筆,懸浮著。
“既然你能查詢我的過去,那也沒必要問我了?。俊?p> “親口的回答,有時候才是最真實的數(shù)據(jù)。無論模擬多少次,無論演算多少次,如果不去真的做,那再多的算,也終究是算,而非實?!?p> “你們瑪托都這么奇怪嗎。等等,難道說?。磕憔褪沁@顆星球最后的幸存者了???”
“我并不關心這些?!?p> 她有些沮喪,但很快她就感到開心,在茫茫大海之中,有一座地下實驗室的人,全員幸存。
也許是僥幸,也許是有人幫助,總之,即使是這樣的星球,人類的火種依然沒有滅絕。
總有一天,他們會重返陸地,他們會再次見到真正的陽光。即使,這顆星球真正的供應能源——那個奇怪的瑪托,已經(jīng)離開了。
阿萊姆吸收了那些白火。
起初,這只是一次很簡單的同化而已,但后來,那白火,成為了對她致命的武器,她也是后來才知道,白火,來自誕生人類的星球,是來自人類星球的特產(chǎn),這種元素,需要極其特別的方式才能提煉。
因此,她再次絕望,再次不相信人類。
為什么人類要提煉這么危險的東西?
她在宇宙中,對所有誕生人類的星球,趕盡殺絕,只有除盡一個這樣的星球,她才會繼續(xù)下一項工作。
但現(xiàn)在,她又沒有那種想法了,因為,她死了,異仕觀把她實體的一切,全部吸收了,她已經(jīng)沒有了實體,空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