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賣?”張毅雅然一笑道:“我是不是聽錯了?哪里有店鋪不賣顧客東西的道理?”
那個小二沒有絲毫語塞,當(dāng)即用揶揄的口吻說道:“如果是別人,我們店鋪就賣,而像你們這種劊子手,我們絕不會賣!”
說著用手怒指張毅與陳熙蕾。
“你在說誰劊子手?”張毅勃然大怒道。
“我在說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這個小妞就是陳家人,而你就是他的未來丈夫。你們本就是一丘之貉,先用毒藥害人,現(xiàn)在又要干什么?”小二擺出了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
“原來你們是陳家的人,陳家的藥吃死了人,怎么還有臉留在世上,我要是你們,早就找個地縫鉆進去,永世不出來了。”一個年輕武士辱罵道。
張毅看著那些丑惡的嘴臉,手上的關(guān)節(jié)不由自主地嘎嘎作響。
“怎么小子,你還要在這里行兇不成?我們這里這么多人,可不怕你們。要不是看在你是張家人的份上,老子早滅了你了,你這個為虎作倀的屠夫?!边€是這個年輕武士,咄咄逼人地說道。
張毅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種冤枉,受過這種委屈,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現(xiàn)在卻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叫張毅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張毅剛欲發(fā)作,陳熙蕾的手輕輕握了一下張毅的手掌,低聲道:“我們走吧!”
張毅見到陳熙蕾如此,生怕一旦動起手來,再誤傷了她,不禁憐意大起,只好轉(zhuǎn)身和牽著陳熙蕾離去了。
陳熙蕾與張毅走到了沒有人的地方,陳熙蕾終于忍不住了,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下來。
想想出事之前,陳熙蕾是人人敬仰的煉丹師,是家族口中的天才人物,而此事一出,不但家族背上了下毒害人的惡名,就連自己也變成了劊子手。
看著陳熙蕾如此傷心難過,張毅心中頓時升起了萬丈豪情,也不再顧及男女授受不親的世俗之禮,一把將陳熙蕾摟入懷中,小聲安慰道:“熙蕾,放心。都會過去的,我保證為你們陳家討回公道,取回應(yīng)有的尊嚴?!?p> “嗯!”陳熙蕾慢慢止住了淚水,低聲輕吟道。
張毅摟著陳熙蕾,聞著她秀發(fā)散發(fā)出來的芳香,心中不由得有些搖曳馳騁起來。
“現(xiàn)在他們都不讓我們買他們的丹藥,我們又如何證明他們的丹藥中有毒呢?”陳熙蕾問道。
張毅慢慢松開陳熙蕾,柔聲道:“這顯然是他們的計謀,算計到我們會去買藥,所以才故意刁難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他們越是如此,越證明他們的丹藥中有問題,害怕我們查出真相。我們的決不能中他們的奸計,咱們買不了,我可以讓別人去買?!?p> “你有主意了?”陳熙蕾問道。
“嗯,我心中確實有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不過,我還要詢問她的意思,這樣吧,你先回陳家,咱們猜測出來的事情,先不要跟其他人說,以免讓那個人知道。我現(xiàn)在就回去,爭取讓她在天黑之前,將丹藥搞過來?!睆堃阏f道。
陳熙蕾見張毅胸有成竹,自己也有了一些信心,之前所受的委屈,暫時遺忘在腦海之外。她擦了眼角,努力使得自己的心情完全平復(fù)下來,以免讓父親擔(dān)心。
張毅將陳熙蕾送回了陳家,而自己也返回了小樓之中。
張毅見到春梅,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春梅,誰料想竟然引來了春梅的醋意,執(zhí)意不肯幫這個忙。
張毅無法,只好施展出了軟磨硬泡的工夫,終于換得了春梅的松口。
張毅看著春梅離開時的倩影,心中喃喃想道:“雖然這樣做,有些違背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但是為了挽救一個家族,為了千千萬萬武士的生命安全,確實是值得的?!?p> 春梅原本作為大長老的親信,經(jīng)常執(zhí)行刺殺行動,很少拋頭露面,所以也不會有太多人認識她,而且她向來謹慎,無論對方出什么樣的難題,或是派人跟蹤,她都足可輕松應(yīng)對。
春梅果然不辜負張毅的信任,將十枚正陽丹帶了回來。
張毅一拿到正陽丹,就再次趕往了陳家陳熙蕾的住處。
張毅與陳熙蕾的關(guān)系,早已是不公開的秘密,所以如此晚的時候,別人也沒有多少阻攔。
張毅將正陽丹送到陳熙蕾面前,讓她以煉丹師的敏銳,驗看十枚丹藥。
然而,情況比預(yù)想的要遭,陳熙蕾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里面有毒藥的痕跡。
“難道真的只能用白龍草嗎?”陳熙蕾有些沮喪道。
“我在想,這個煉丹師見目的達到了,會不會在以后的丹藥中,就沒有毒藥的成分了,而是采取正常的煉丹手法?!睆堃銘岩傻?。
“不會!煉丹的手法是一以貫之的,很少人會隨意更改煉丹手法。而且這個人如果已經(jīng)用毒,那么他終身就要被毒藥控制。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一番話一樣,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已然深陷其中,斷斷不可能再迷途知返。我可以斷定這丹藥之中,必然含有毒藥成分,只不過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白龍草,無法鑒別出來?!标愇趵僬f道。
“白龍草在哪里有?我可以去摘?!睆堃銌柕?。
陳熙蕾搖搖頭,面露難色道:“白龍草極為稀少,我想現(xiàn)成的白龍草也只有皇宮大內(nèi)才有??墒腔蕦m之中,高手如云,一般人又怎么能進去呢?”
張毅聽完不禁有些頹然,皇宮大內(nèi)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進去的,就像龍嘯天那樣,自以為自己本領(lǐng)高超,誰能想到只一掌就讓他生機全斷,從原來的第八重境界跌落到現(xiàn)在第二重的境界?,F(xiàn)在以張毅的修為,皇宮大內(nèi),必然是有去無回的下場。
張毅雖然不怕死,但是也不能將生命白白浪費在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上,否則他與愚人何異。
陳熙蕾看著桌上丹藥,喃喃說道:“難道天要滅我們陳家嗎?”
“熙蕾,你不要這么悲觀。事情還沒有到完全不可違的地步,我們還可以再努力,試著找到別的途徑來挽救家族。陳家世代以販賣丹藥為生,救人無數(shù),上天絕不會讓這么一個懸壺濟世的好家族就此覆滅的。熙蕾,千萬不可灰心,要振作起來。”張毅繼續(xù)安慰道。
張毅的話雖然很是鼓舞,不過陳熙蕾還是有些擔(dān)心。
張毅只好繼續(xù)安慰她。
就這樣,在未來的幾天之中,張毅除了日常的練功,以及去了一次薛醫(yī)師的密室用獻血澆灌草藥之外,就是陪在陳熙蕾的身邊,鼓勵她,安慰她,兩人的感情也在患難之中,得以升溫。
陳熙蕾發(fā)覺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張毅了,而張毅也感覺如此溫婉善良的女孩子,確實不能隨意辜負。
事情似乎沒有任何進展,陳勝代表陳家盡力在其他城市與很多家族斡旋,可是很多家族則表示再看看,并不愿現(xiàn)在購買。
陳家依靠多年賣藥得來的積蓄,勉力支撐著整個家族,可是錢財總有用完的一日,而如果再沒有經(jīng)濟來源,陳家真的就要面臨分家解體的破敗局面。
陳無為的病情進一步惡化,幾乎已經(jīng)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這無疑是對陳家又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陳勝作為代理族長,雖然可以暫時維系整個家族的團結(jié),但是陳無為一旦撒手人寰,族里的長老首先帶頭分家。
陳勝對此早有預(yù)見,所以近日來他一直憂心忡忡,可惜卻絲毫沒有辦法。
月夜。
張毅剛從陳熙蕾處回來,連日來的打擊,讓原本就有些瘦弱的陳熙蕾,更顯得憔悴了。
張毅也有些頹喪,他之前曾跑遍了整個天霜城的藥鋪,都沒有找到白龍草。
張毅也想過去薛醫(yī)師的那里去找,且不論他并不知道薛醫(yī)師里面的機關(guān),就算他知道里面的機關(guān),相信找到白龍草的機會也很渺茫。白龍草除了能分離出毒藥來,其余的作用根本就沒有,薛醫(yī)師一向功利至上,又怎么會把這么沒用的草藥,放在自己的密室之中呢?這太符合他的性格了。
正當(dāng)張毅進入小樓的時候,春梅上前說道:“少爺,有一個人等了你一下午了,你趕快去看看吧。”
張毅聞言一驚,心想道:“有什么人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呢?”
剛一邁步進去,張毅只見到一個頭戴草帽的人背對著自己,手上把握著一柄長槍。
“龍大哥!小弟我讓您等候多時了,還請龍大哥恕罪?!睆堃憧蜌庹f道。
龍嘯天轉(zhuǎn)過身來,握著長槍走到張毅面前,道:“之前我答應(yīng)過你為你做兩件事,我龍嘯天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今日此來就是來助你一臂之力?!?p> 龍嘯天不由分說地伸手入懷,將一株通體雪白的草藥,拿了出來,道:“希望這個可以幫的上你?!?p> “白龍草!真是白龍草!“張毅接過草藥,驚喜萬分地道。
“龍大哥,這是從哪里弄來的?“張毅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一位故人讓我交到你手里的,希望對你有用。我這位故人還有一句話讓在下轉(zhuǎn)告。“龍嘯天道。
“什么話?“張毅忙問道。
“我這位故人讓我告訴你,閣下不必顧及,放手而為?!褒垏[天說完,沒有再多說什么,徑自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