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火鳳凰
袁正時見楊浦元離開,長長的噓的了氣,心道總算是躲過一劫。他是認(rèn)得楊浦元的,知道此人心狠手辣,陰險狡詐,實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他一直擔(dān)心楊浦元認(rèn)出自己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其實袁正時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以他現(xiàn)在這副尊榮,便是他親娘老子來都認(rèn)不出他來,更何況只是有過幾面之緣,同朝為官之人?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容顏盡毀,楊浦元不可能認(rèn)出他來,但是人嘛都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作賊心虛。楊浦元一走,他立刻便覺得踏實不少。
可是,還沒來得及高興,楊浦元轉(zhuǎn)身反回,走到楚令尹身旁說了幾句話,楚令尹擺了擺手算是同意了他的要求。袁正時看得心里咯噔一下,感覺到大事不妙。果然,緊跟著楊浦元便命帶來的兩名小臣將道里抬走了。
道里嚇了一跳,忙問干什么?楊浦元冷哼道:“進(jìn)宮,王上要親自問你話?!钡览镏揽隙ㄊ欠磳o效,索性閉目養(yǎng)神,心說你們抬著爺,爺正好睡上一覺。
袁正時見道里被抬走,楚令尹夫婦正處在喪女之痛中,也沒他什么事兒,便拄著拐杖想要回后院。
剛剛轉(zhuǎn)身,便聽到楚夫人驚呼:“大人,快看,提扶面色好看多了,青紫色淡了許多,呼吸好似也順暢了些呢!阿彌陀佛,訶梨諦母保佑,保佑提扶健康起來!”
楚令尹忙叫家醫(yī)過來給提扶把脈。
襁褓一打開,一件赤紅如火的鳳凰飾物便露出來。
楚夫人和楚大人異口同聲地道:“這是什么?”
楚夫人奇怪地道:“明明是我親眼看著奶婆將提扶包里來,包時沒有這個東西呀?這是哪兒來的?”說著,她拿起火鳳凰放到眼前,仔細(xì)觀看,越看越覺得此物非金非玉,以她鑒賞過無數(shù)奇珍異寶的閱歷,竟是瞧不出它的質(zhì)地和來歷。楚令尹從夫人手中接過火鳳凰,里里外外看了,連說奇哉怪哉,此物如此逼真靈動,當(dāng)真非比尋常。
正說話間,楚夫人失聲叫道:“哎呀,糟糕,提扶又不好了,氣息微弱,面色青紫?!?p> 楚令尹聞聽顧不上再去看火鳳凰,忙轉(zhuǎn)過身子,將火鳳凰握在掌心里,伸出一根食指去探提扶的鼻息,探了一會兒,奇怪的是提扶的氣色又明顯的好轉(zhuǎn)起來。楚令尹安慰了楚夫人兩句,將手拿開。瞬間,提扶的呼吸又局促起來,面色變暗。楚令尹再探提扶的鼻息,又有好轉(zhuǎn)。反復(fù)幾次,楚令尹才回過神來,難道是手里的這寸許長的飾物對提扶的病有效果?于是,試著將火鳳凰放在提扶胸口,果然,提扶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氣色也好了許多。
袁正時一直在旁觀察著這一切,忽然一串奇怪的字符在腦海之中躥了出來,那是他在學(xué)徒時,曾經(jīng)偷看師父珍藏的一本怪書,那本怪書全是由一頁頁羊皮制成,書中全是天書般的符號,根本沒見過,書中的字是用金水所寫,所以,整部書金燦燦的,非常漂亮。因為看不懂,所以就更好奇,就在他正看的津津有味又迷迷登登之時,被師父逮了個正著,罰他跪了一夜之后,師父心中不忍,次日將那本怪書的內(nèi)容簡要的向他說了一下。據(jù)說,那是極西方一個已經(jīng)消失千年的民族——龜什族的圣卷。那本羊皮怪書的封皮上便畫著這么一只在火中起舞,浴火重生的火鳳凰。如果他沒記錯,師父好象是說這火鳳凰是龜什族的圖騰,而族長的信物便是一只火鳳凰形狀的頸飾。但是,他師父也只是知道火鳳凰是龜什族族長的信物,也叫令牌,地位與權(quán)利的象征,類似于王上的玉璽。在古老的龜什族是可以號令龜什族全體族人的。至于,龜什族那本圣卷中到底記載何事,師父也不認(rèn)得那些早已經(jīng)失傳的文字,雖然窮盡一生來研究那些符號,但是,直到臨終前都是一無所獲。不曾想,今日他在機(jī)緣巧合之下竟然得見了千年前傳說中的寶物,袁正時免不了心情有些激動不已。
楚令尹觀察了一會兒,見提扶沒有再出現(xiàn)病危的情況,心里的一塊大石頭便落了地。他低聲將發(fā)現(xiàn)的情況與楚夫人講了一下。楚夫人眉目之間明顯的寫著不可思議,但是,她卻不想過多的去計較,只要能救女兒的命,比這再不可思議百倍千倍的事兒,她都會甘之如飴。
楚夫人將火鳳凰親手包在提扶的襁褓之中,抱著女兒回了內(nèi)院。
楚令尹摒退其他下人,示意袁正時臥在躺椅上,袁正時也不推辭,確實站的太累,渾身包的跟個粽子似的,坐也坐不下,只得仰臥在躺椅上,才能感到稍稍的舒服一些。
楚令尹自己拖了個錦杌往袁正時身邊一坐,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本官的內(nèi)子從滅度庵救了你回來,你必是宮中之人,只不知姓甚名誰?”
袁正時受楚夫人救命之恩,自當(dāng)涌泉相報,從來也不曾想過要對楚夫人夫婦隱瞞自己的真實姓名。便報上自己的姓名及表字,并感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楚令尹大驚失色,原以為不過是內(nèi)宮中侍候夫人的一個小臣而已,不料想竟然是當(dāng)朝左太史令袁義勛大人。雖說太史令論品級并不高,在朝中一品二品大員比比皆是的情況下,他這個五品太史令并不算什么,但是,袁正時其人誰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個人物,精通占卜、玄黃之術(shù),品德高尚,為人正直不阿。
楚令尹連道失敬失敬,原來是袁大人。說話的語氣便明顯的多了三分敬重。楚令尹能坐到當(dāng)朝一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自然是個圓滑世故,機(jī)敏過人的,雖然他心里清楚袁正時在滅度庵因火災(zāi)差點死亡,一定非比尋常,其中怕是牽扯不小,他卻絲毫沒有追問半句當(dāng)日滅度庵的情形。他哪里知道,這場火災(zāi)牽扯的何止是宮中的小臣和面前的左太史令袁正時,最根本的癥結(jié)卻是他的兒子。日后,他知道此事的真相,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今日便應(yīng)追根究底,為楚氏一族早做打算,或許能免了若干年后的滅頂之災(zāi)。
楚令尹只把滅度庵火災(zāi)當(dāng)做意外事故,說了幾句可惜之類的話。才道:“如若我猜得不錯,小女身上的那只火鳳凰飾物應(yīng)是袁先生放進(jìn)去的!這件飾物我也深知必是世間異寶,不可多得,此物能解小女病痛,萬望袁先生能暫時借小女一用,待小女重癥得愈再還給袁先生,不知袁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