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納平時話不多,不說話的時候很難看出他是不是生氣。不過羅西亞和他好歹生活了一段時間,還是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比剛剛貝提娜在的時候心情好了一點。
看來維爾納也不喜歡那個女神經(jīng)。
“什么時候來的華沙?”
“一個多月前?!?p> “平時怎么樣?”
“還好?!?p> 維爾納稍稍沉默了一下,便又開口:“我把那幾個家伙揍了一頓,過段時間帶你去認識一下,等我不在這里的時候,也好讓他們照顧你。”
哎?羅西亞懵懵的,反應(yīng)不過來他說的是誰。
“亞博罕、霍奇、埃里克、哈迪斯……”維爾納說了好幾個名字,臉色有點臭臭的:“這群家伙,竟然欺負我妹妹?!?p> 羅西亞對這些名字都很陌生,不過當她聽到埃里克時,還是想起來了,直到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維爾納指的是前幾****遭遇的那幾個蓋世太保。
他剛才說什么來著,把人揍了?
羅西亞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她這種小蝦米是絕對不敢去找蓋世太保報仇的,這種事吃虧委屈了都是自己的??蓻]想到轉(zhuǎn)眼間,她的大仇就得報了?這就是有哥哥罩的幸福感覺嗎?
“如果圣誕前沒有事,就回柏林去吧?!本S爾納其實并不太贊成她出來冒險。但好在現(xiàn)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波蘭被占領(lǐng)了,華沙現(xiàn)在也都是秘密警察在控制,對她相對還是安全的。不過波蘭游擊隊太多,也難免出現(xiàn)意外,最好的辦法還是回德國。
但是羅西亞并不愿意回去啊,幾乎是一瞬間,她腦袋里就滿是帝國毀滅的場景,她永遠不會忘了在電影里柏林被瘋狂轟炸的慘狀,現(xiàn)在波蘭局勢逐漸穩(wěn)定,她老實一點待在波蘭說不定還能保住小命,要是現(xiàn)在跟德國混的太近,戰(zhàn)爭后期就要慘了。尤其是柏林的女人,在戰(zhàn)后才是真正的進入地獄,她已經(jīng)考慮要不要找機會把梅莎姨母接過來了。
“我是跟院長過來的,他來華沙辦點事,估計很快就能回去,不過回去也是在波蘭境內(nèi),應(yīng)該不好去柏林?!绷_西亞想理由推辭著:“波蘭現(xiàn)在都被你們控制了,應(yīng)該是安全的吧?!?p> 維爾納沒法跟她說波蘭游擊隊的事,想了想,還是只能讓幾個朋友幫他照顧:“那你過幾天跟我出去一趟,我?guī)闳ジ菐讉€人熟悉一下,以后出了事就去找他們幫忙,但是別牽扯上猶太人?!?p> 哪幾個?羅西亞有點不好的預(yù)感:“你是說,埃里克他們?”
維爾納點頭。
“不、不不”羅西亞連忙拒絕:“不用了,我平時都待在醫(yī)院里,難得出來一次,不會有什么事的。而且這幾日醫(yī)院也有點忙,院長應(yīng)該不會給我放假?!?p> 她不知道維爾納怎么有這么可怕且不靠譜的念頭,讓那群蓋世太保照顧她,以秘密警察風騷招搖的個性,還不得照顧的人盡皆知。到時候……她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想象出自己被憤怒的波蘭人處死的場景了。
這個念頭無論如何都得打消。
維爾納倒是沒有堅持,從善如流答道:“好吧,反正他們已經(jīng)記住你了?!?p> 羅西亞:“……”
在維爾納那里坐了一陣子,羅西亞不是很愉快的回來了。她手里的袋子裝滿了頂級酒店里一流的美食,都是克雷迪奉命給她的點的。
維爾納就要去丹麥了!
直到這個時候,羅西亞再一次感覺到了沉寂許久之后的歷史的腳步,沉重的、莊嚴的、堅定的,不容任何人的干擾,再一次前進。
德國從入侵波蘭開始,逐步建立“東方戰(zhàn)線”,它會以閃電的速度不顧一切的向前推進,吞并歐洲,吞噬一切。
新的戰(zhàn)爭,馬上就要開始了。
羅西亞在酒店時心情還有些沉重,然而出來之后,看著華沙昏暗的天空中綻放的幾朵白云,突然又想起波蘭已經(jīng)完全淪陷了,這里已經(jīng)成了德軍的大后方,只要不是猶太人,戰(zhàn)爭?戰(zhàn)爭又關(guān)她鳥事!
羅西亞又覺得前路暮然開朗起來,便在外面站了幾分鐘,直到寒冬的氣息侵入她的大衣,滲入皮膚。她打了個哆嗦,老老實實的鉆進了醫(yī)院。
回去之后,她把袋子里帶來的美食都分給醫(yī)院的人吃。這些都是頂級的波蘭點心,以她們的薪資平時是吃不到的,羅西亞一個人也吃不完,只留下了一份給迪爾,其他的就全部分了。
迪爾喜歡吃甜食,美食又是能改善人心情的好東西,羅西亞只希望迪爾能早日康復(fù),不要每天悶著,失了靈性。
迪爾看著去而復(fù)返的羅西亞,抿抿的嘴唇,沒說話。羅西亞只當沒看見她鬧別扭,將點心拿出來放在她旁邊的小桌上。
“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這樣坐著累嗎?要不要出去走走?”
迪爾只瞥了眼點心,便轉(zhuǎn)開頭。
羅西亞有點小尷尬,迪爾這幾天對誰都是一句話不說,只不過對她尤其冷漠一些。羅西亞不明白是為什么,只能猜測她可能是一見到自己就會想起那天的場景,胳膊幾乎半廢,心里已經(jīng)有了過不去的坎。
羅西亞又待了一分鐘,坐不下去便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