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擱這打機鋒呢!
天色見黑。
此時已經(jīng)宵禁,但有京兆府捕快趕車,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一刻鐘后,
馬車在京兆府門口停下。
……嘖!這門庭比大理寺絲毫不差啊,不,感覺比大理寺還要氣派。
在京兆府捕快的帶領(lǐng)下,陳小二跟江川一路暢通無阻,直奔府衙大廳。
……
“見過父親,二位大人?!?p> 大廳內(nèi)沒有其他人,只有陳長壽,周鴻禹和韓亢三人。
……陳小二并沒有看到其他人。
不過順著江川的目光看去,陳小二看到了大廳的偏殿。
明白其他人應(yīng)該就在大廳后面。
“…小二,叫你來此的目的,小川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你講過了?!?p> 陳長壽點點頭道。
望著陳小二的目光中,有著毫不掩飾的驕傲和贊許之色。
容錦小小年紀(jì),就能謀算天下又如何?我兒陳小二絲毫不差!
破局可比布局難多了!
……甚至,直到現(xiàn)在為止,容錦都不知道他敗給了誰。
孰高孰低,這不一目了然嘛。
周鴻禹跟韓亢對陳小二點了點頭。
“…我已經(jīng)知曉了。”陳小二點點頭,道:“事不宜遲,父親現(xiàn)在就安排吧?!?p> “小二,你放心的審,有為父在!”陳長壽點點頭,嚴(yán)肅道。
一副父親給你撐腰,你莫要怕,盡情發(fā)揮的樣子??吹年愋《闹锌嘈?。
您老別替我在人前顯圣就好了!
哪天您要是來句我兒有大帝之資,那我怕是八字再硬,也遭不住啊。
于此同時,偏殿中——
一座巨大高約三米,寬有五米的白玉翡翠屏風(fēng),矗立在中間位置。
把偏殿隔開成兩個空間。
一前一后。
在屏風(fēng)正前方的上首位置上,坐著兩個人,一老一少。
老者鶴發(fā)童顏,紅色官袍。
坐在哪里宛若山岳般,勢大氣沉。
少年豐神俊朗,面如冠玉,嘴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容。
目光看來時,會發(fā)現(xiàn)少年與整個空間都要融為一體。
……讓人無比舒服。
老者低眉垂目,默不作聲。少年手捧茶盞,茶蓋輕輕搖擺,細(xì)品清茶。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左相柳宮裴,和右相公儀修。
……
下方兩側(cè),
坐著十幾名紅袍官員,分別是六部尚書和侍郎,或言官不等。
今天來的六部官員里,有的是一部尚書,也有左侍郎,右侍郎。
忽然,左相柳宮裴老眼微抬,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身后的屏風(fēng)。
一雙淡然如水的眸子,
打量了眼身旁的公儀修,道:
“…聽聞公儀兄似乎很欣賞這位儒門天才大儒?”
“經(jīng)常拜讀他的詩句?”
儒道講究聞道有先后,達(dá)者為先!
所以,即便在眾人的認(rèn)知中,陳小二毫無修為,但依舊給予大儒的肯定。
這點,就算是柳宮裴也不否定。
能入官場的,不管修煉的是不是儒道,但自身多少也都受儒門思想影響。
畢竟都是有身份的。
不會像是江湖草莽那般,見了面就要以武切磋,打打殺殺的。
大多數(shù)時候,交流的還是詩詞歌賦,或者琴棋書畫,再或者教坊司。
“…呵呵,莫非柳兄沒有拜讀?”公儀修沒有否認(rèn),淡笑道:
“說實話,我對這位天才很欣賞?!?p> 一個少年,與六旬老者以兄友相稱,本該是很怪異的事。
但在場眾人卻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別看柳宮裴六旬外表,可卻是實打?qū)嵉奈涞浪钠肪车母呤帧?p> 四品修為,可有一百三的壽元!
而公儀修,看似少年外表,但這是凈明圣地的駐顏秘術(shù)。
真實年齡,不比柳宮裴小。
…二人再往上突破一下,就能達(dá)到五品,可享一百四的壽元。
六品,則可享一百五的壽元。
一品上,三品下,真氣階段,壽元最高一百二。
而三品上,六品下,這是屬于凝聚真元的階段,最高壽一百五。
六品上,就是一道分水嶺!
邁過六品,達(dá)到七品,壽元直接暴漲一倍,達(dá)到三百歲!
八品六百歲;九品九百歲!
“……儒道有他,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像當(dāng)年的易安?!?p> “出世時也被視為儒道希望?!?p> 說著,左相柳宮裴淡然的眸子中,閃爍著莫名的光澤。
一群人六部官員,也是一笑了之。
柳相話中的意思,他們豈能聽不出來,這是在表態(tài)呢。
同時也是在給眾人一個信號,要好好敲打陳小二了。
易安?當(dāng)年的儒道天才!
一首首膾炙人口的詞作,讓整個儒門都為之黯然失色。
而且,她所做詞作,都是實打?qū)嵉耐暾摹?p> 天下誰人不識易安大儒呢?
……可如今呢,墳頭草也已經(jīng)是死了一茬又一茬了。
陳小二有陳長壽護著,
下場自然會比易安好上不少,可得罪了整個盛陽官場的話,也好不到哪去。
…陳長壽是很霸道護犢子,但官場可不是打打殺殺那么簡單的。
公儀修年輕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語氣莫名道:
“……或許吧?!?p> 一副并不在乎的樣子。
柳宮裴眉眼低垂,也不再作聲,六部官員彼此對視一眼,全都沉默。
屏風(fēng)后。
一襲金色長衣,氣質(zhì)雍容的南柯,吊兒郎當(dāng)?shù)奶稍诰薮蟮慕鹕浺紊稀?p> 手里把玩著用象牙打造的精巧小塔。
…嘖!這倚老賣老的姿態(tài)拿捏的,不過陳長壽可不是一般的讀書人。
那是個披著讀書人皮的蠻子啊!
南柯把玉石小塔拿起,放在腦門上,突然,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哼!”
一聲哼笑發(fā)出。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一雙眸子里,含著星子般明亮,嘴角噙著痞痞的壞笑。
……
大廳之上。
周鴻禹跟韓亢坐在左側(cè),陳小二坐在右側(cè),江川站在他身后。
陳長壽冷著臉,開口道:
“…帶上來!”
很快。
一陣鐐銬拖動聲響起。
廳外兩個捕快架著白衣染血,披頭散發(fā),氣息虛弱的容錦走了上來。
“……跪下!”
一個捕快直接把容錦壓的跪在地上。
“嗬…嗬嗬……”
容錦的喉嚨里,發(fā)出壓抑的低喘聲,白色囚服上鮮血滴落。
“容錦,你要見的人來了?!标愰L壽冷漠道。
“…呵,我看到了?!碧撊醯穆曇繇懫?,容錦抬起頭,目光透過散亂的頭發(fā)。
向陳小二看來。
陳小二也不懼,起身托著椅子來到容錦面前后,坐下。
“…聽說你找我?”陳小二淡淡道。
看著陳小二,容錦也笑了,沙啞著聲音道:
“我想看看是什么人破了我的布局?!?p> “……現(xiàn)在看到了?”
“看到了?!?p> “感覺怎么樣?”
“……感覺…還行。有些出乎意料,又應(yīng)該在意料之中?!?p> “那就交代吧?!?p> “……不急。你先告訴我,是如何做到,將我所有布局看穿的?”
容錦的話說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陳小二身上。
包括偏殿的一群盛陽高層。
容錦在京都的布局,他們也是在其被抓后,都擺在面上的時候才看明白的,當(dāng)時都被其心智所折服。
但陳小二卻縷縷破局,更是妖孽!
甚至有時候,他們都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當(dāng)中。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城府已經(jīng)深到了這種地步的嗎?
就連他們這些老狐貍都膽寒!
“…這是秘密,不能說?!标愋《u頭,拒絕的很干脆。
容錦倒是不意外,認(rèn)真的點點頭,道:“……也是。秘密可不能說出來。”
“你呢,你不打算對我說點什么嗎?”容錦突然反問,道。
看著眼前,即便是淪為階下囚,也依舊從容不迫的少年。
陳小二的心也不由微沉。
……嘶!他太淡定了,淡定到竟給我一種,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感覺?
忽然,陳小二一笑,道:“那我就說點。”略一沉吟后,道:
“說說你的布局?”
“……容飛的布局?!比蒎\笑著強調(diào)。
聞言,陳小二則是一擺手,道:
“…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布局,看似精妙,卻并不可行?!?p> “說說?!比蒎\眼前一亮,道。
大廳之上的陳長壽,周鴻禹,韓亢,包括偏殿豎耳傾聽的官場老油子們。
聽到陳小二的話,都是一個反應(yīng)。
……懵逼!
神馬的意思?布局精妙,卻不可行?咋滴?
擱這打機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