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譏諷

　　可是，她去了佛山之后，就傳來了宋天成死的消息。謝氏差點(diǎn)兒就去見閻王了，這宋將軍常年在邊塞，府中的子嗣問題很嚴(yán)重，雖然妾室們能生。可是女兒多，男兒少啊。

　　宋將軍今年恰好四十歲，籠統(tǒng)就才兩個(gè)兒子，謝氏雖然不喜徐姨娘?？墒撬翁斐墒撬挠H孫子啊，流著她宋家的血，這么死了。謝氏難過的捶胸頓足。

　　如今宋家就只有一個(gè)兒子了，那就是宋少綰，宋將軍不知何時(shí)才能回來。這家，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老夫人，走吧?！眲邒咭娭x氏站在大門口發(fā)了好一陣的呆，急忙提醒她。

　　大門口的家丁見到謝氏，急忙就進(jìn)去通知大家了，宋琉璃在照顧薄荷，一聽老夫人回來了。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匆匆前往大門。

　　這老夫人回來，消息傳遍了宋府，姨娘小姐們也都出來相迎。

　　謝氏看著以宋琉璃為首的一群人走過來，有些錯(cuò)愕。

　　那是她的嫡孫女，雖然是個(gè)女子，卻也是嫡出。有著尊貴的身份和血脈，奈何生性懦弱膽小，無論何時(shí)都低垂著頭。

　　可是眼前的宋琉璃，卻給謝氏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臉上自然的笑容，步伐沉穩(wěn)，身姿挺拔。修長的脖頸高傲得猶如一只天鵝，一路走來，那典雅高貴的氣質(zhì)傾泄出來。

　　這是她的孫女嗎？謝氏有些不敢相信，連同身邊的劉嬤嬤也有些奇怪。

　　“奶奶，您怎么到家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啊，害得我這樣就出來迎接您了?！彼瘟鹆Σ宦X，說話不急不躁，還非常恭敬的對著老夫人行了個(gè)禮。

　　這談吐，這氣質(zhì)，真的是她的孫女兒？謝氏遲疑。

　　身邊的劉嬤嬤捅了捅謝氏的后背，謝氏回過神來，扶起宋琉璃，“我走的急，倒忘了讓人回府報(bào)信兒?！?p>　　說話間，她細(xì)細(xì)打量宋琉璃，眉眼，鼻子，嘴巴。這就是宋琉璃?。?p>　　“奶奶盯著我看干什么？難道我的臉上有東西嗎？”宋琉璃伸手在自己臉上摸了摸，垂首有些羞澀。

　　“不不不，奶奶只是好好兒看看我孫女兒，一年了，我還有些認(rèn)不出來了?！敝x氏輕輕的撫著宋琉璃的臉，滿眼的疼愛。

　　忽然，幾個(gè)家丁拖著個(gè)女人經(jīng)過，所有人都驚訝的望著那個(gè)女人。竟然是小桃？徐姨娘身邊的小桃。

　　褲子上全是血，小桃氣若游絲。

　　謝氏看見這樣的小桃，大驚失色，連忙念了幾聲阿彌陀佛才定下心神，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宋琉璃心中發(fā)毛，偏偏就給老夫人撞見了，若是讓老夫人知道自己這樣懲罰下人。會(huì)不會(huì)讓她覺得自己很殘忍？畢竟老夫人現(xiàn)在吃齋念佛的。

　　“回稟老夫人，是大小姐命人將小桃打成這樣的?！比巳褐?，一只不吭聲說話的徐姨娘走出來，微微行禮。

　　謝氏這才來得及打量其他人，聽徐姨娘這么一說，驚訝的望著宋琉璃。

　　宋琉璃心中暗道不好，這徐姨娘果然是不會(huì)放過自己，她連忙解釋道：“奶奶，這丫頭害我落水，我一氣之下…我就…”

　　“什么！”謝氏眉目一冷，盯著徐姨娘，“徐姨娘，我沒記錯(cuò)的話，這小桃應(yīng)該是你院子里的丫頭吧！”

　　“是?！?p>　　“你院子里的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害得我們宋府的小姐落水，這是蓄意謀害大小姐嗎？”

　　宋琉璃在一邊兒聽著老夫人的語氣，不知為何，想起了還珠格格里面的太后娘娘。

　　“回稟老夫人，不是這樣的。”徐姨娘見到謝氏動(dòng)怒，急忙下跪辯解，“是小桃將要去給大小姐送茶的丫鬟推下了水，后來大小姐跳進(jìn)池塘里救了那個(gè)丫鬟?！?p>　　謝氏又驚訝，問道：“琉璃，你什么時(shí)候會(huì)水了？”

　　“奶奶，我當(dāng)時(shí)太激動(dòng)了，救人要緊。不知怎么的，我就會(huì)水了，之后我也大吃一驚?！彼瘟鹆Ы忉?，又說：“我覺得，我最近像是變了個(gè)人似的，心中似乎比以前更加明朗了一些。不知是不是上天憐我失去了娘親，賦予我的?！?p>　　宋琉璃想，這老夫人信佛，如果拿這些神佛來說事兒。老夫人肯定會(huì)相信的，畢竟她也找不出其他辦法來解釋，自己的孫女兒怎么變得這么奇怪了吧！

　　宋琉璃這番話將老夫人說的一愣一愣的，謝氏心中想，難道真的是佛祖有靈？讓她的孫女兒變成這樣的？

　　“哎呀奶奶，您看，你都在這兒杵了大半天了，您一路舟車勞頓，還是趕緊回屋歇著?！彼瘟鹆曇粲行┤鰦桑H昵的拉著謝氏的手往里走。

　　劉嬤嬤在一旁也贊同道：“老夫人，還是大小姐為你想的周到。”

　　“奶奶，您的院子我可都是讓人天天打掃啊。干凈的一點(diǎn)兒灰塵都沒有！”宋琉璃一邊走，一邊說，謝氏贊賞的點(diǎn)頭。

　　看來這孩子，是真的開竅了！

　　直到宋琉璃她們走遠(yuǎn)，這邊站著的人才開始走。

　　“徐姨娘，你看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到頭來老夫人連問都不問你一句?！绷棠镌谝慌裕@話不知是同情還是揶揄。

　　自打徐姨娘不再掌管中饋，柳姨娘以前那股總是以徐姨娘馬首是瞻的勁兒也沒了。

　　徐姨娘自然看不慣柳姨娘這墻頭草，反駁道：“你不也一樣嗎。”

　　“我…”柳姨娘扭著腰肢，笑了兩聲，“我又沒不辭辛勞的為府里打點(diǎn)一切，這種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愛做誰做唄?！?p>　　這話噎得徐姨娘半天說不出話兒來，一邊兒的林姨娘懶理這些紛擾，帶著宋天闌回了自己院子。

　　宋少綰和宋仙薔也扶著寧姨娘走了。

　　“你就是個(gè)不討人喜的東西?！毙煲棠镓嗨谎?，甩袖離去。

　　“你！”柳姨娘慍怒，卻又不敢大聲吵。

　　宋瑤琴急忙安慰她娘，“娘，別和那種人見識，你和她平起平坐，有什么好較勁兒的啊?！?p>　　“無聊?！彼戊`蕭性格有些孤僻，柳姨娘常常發(fā)愁，她這二女兒怎么就和大女兒不一樣呢。宋瑤琴和她一樣，察言觀色，能說會(huì)道。可是宋靈蕭卻最不喜歡和人接觸，好似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走吧走吧。”柳姨娘作罷，也回去了。

　　宋琉璃將老夫人送回院子，老夫人并沒有去休息，而是拉著宋琉璃說話。

　　“琉璃啊，這一年，過得好嗎？”老夫人看著宋琉璃，那眼神非常慈祥和藹。讓宋琉璃想起了自己在現(xiàn)代的奶奶，她從小跟著奶奶在農(nóng)村生活，大學(xué)的時(shí)候才跟著父母一起。

　　她總是想，她的奶奶一個(gè)人在農(nóng)村生活的好嗎？

　　看著老夫人，宋琉璃有些觸景生情，謝氏見她沒有說話。那神情有些哀傷，她又問：“徐姨娘虧待你了？”

　　“沒有…”宋琉璃急忙否認(rèn)，可是下一秒，她忽然想起這個(gè)身體的主人。若不是因?yàn)樾煲棠?，宋小姐也不?hu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