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羽落夜里躺在榻上輾轉(zhuǎn)發(fā)側(cè),難以入眠,腦子里全想著那日自己給莊生北解毒的場景,又聯(lián)想到自己能觀人心脈的異能,心里隱約有了猜測,這一夜過得很漫長…
天一亮,南羽落便自己起身了,錦離過來伺候,好奇問道
“小姐今日怎么起得這般早,是有什么事嗎”
南羽落有些無精打采,回到
“昨夜做了噩夢,今日想去寺廟”
錦離看著南羽落確實眼底有些烏青
“那奴婢一會兒便去安排”
“嗯”
南羽落用過早膳后,跟王妃說了一聲,便帶著錦離要出發(fā)了,碰巧看到南語墨
南羽落上前行禮說道
“哥最近每日都早出晚歸,難得見上一面”
南語墨淡淡的開口
“最近軍營里忙了些”
說完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怪,錦離和秦霄兩人打了個顏色,開口道
“小姐今日要去寺里燒香”
南語墨聽了錦離的話,看了一眼一直未抬眼的南羽落,沉聲說道
“那一同去吧,時候還有些早”
南羽落:“好”
兩人上了馬車,安靜得有些壓抑,兄妹二人也著實耐得住,一路人愣是誰也沒開口說話,南羽落偷偷看了一眼正在看書的南語墨,心里猜想
“難道是因為上次替嫁的事,不對,難不成是發(fā)現(xiàn)了莊生北”
南羽落心里亂糟糟的
“有事?”
聽到南語墨突然開口,南羽落收回思緒,胡亂答道
“沒,只是幾日沒見著哥了,有些想你了”
南語墨聞言放下書盯著她,南羽落后知后覺的察覺自己剛剛隨口說的話,連忙解釋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南語墨可沒有打算讓她糊弄過去,一雙黑眸盯著她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南羽落心跳加速,強作鎮(zhèn)定,可耳根暈開的紅已經(jīng)說明了她此時的心情。
南羽落別過頭看著車窗外面,坐立不安,突然有聽南語墨低沉的聲音
“你可有什么話要同我說。”
南羽落回過頭吃驚的看著他,一雙星眸閃了幾下,一時猜不透南語墨的心思,只能答道
“沒有”
車內(nèi)重新歸于平靜,但某人身上的氣息更冷了。
馬車來到龍華寺,南羽落先下了車,南語墨跟著下來,也不看南羽落,自己走前頭去了,南羽落埋頭跟上,到了大殿門口南語墨不進去守在外邊,南羽落進殿上了香,跪在佛主跟前祈愿。
南羽落在里面跪了許久,心里排除雜念慢慢心里靜了下來,睜眼三拜后,起身走出殿外。
殿門口坐著一個僧人,見南羽落要離開出聲喊住
“這位女施主請留步,可否讓貧僧為你算上一卦”
南語墨對著她點點頭,南羽落看著僧人一臉虔誠,答應(yīng)道
“好”
南羽落跪下?lián)u了簽,把簽遞給他,僧人接過,看了半晌,嘆氣搖了搖頭
“施主福澤深厚,授于萬民,然與這凡塵俗世終究是有緣無分,施主心中所念不容于世道人心,切記不可強求?!?p> 南羽落聽完雙手合十躬身一拜
“多謝大師指點”
南語墨看到她起身,走了過來
“走吧”
那僧人看著二人的背影,低聲道
“最是人間留不住啊,一世孽緣,阿彌陀佛?!?p> 兄妹二人出了寺廟,南羽落想著就此分開,還沒開口南語墨先出了聲
“隨我去一趟軍營?!?p> 南羽落還沒答應(yīng),南語墨就直接牽來了馬,自己先上馬,然后對她伸了手,示意她上馬,南羽落無奈對錦離說道
“你先回府跟母親說一聲”
“秦霄,今日不用跟著了?!蹦险Z墨也吩咐道
說罷拉過南羽落的手,讓她上馬坐在自己的身前
“駕”
錦離看著兩人同乘一匹馬離開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不自覺的說道
“若兩人不是兄妹,還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秦霄在旁邊聽了,震驚的看了看錦離,錦離一下就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心虛的解釋
“我…我是說如果?!?p> 秦霄心里想
“這丫頭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錦離擔(dān)心再呆下去,都露餡了,連忙說道
“快回府吧!”
南語墨帶著南羽落來到宣威營,扶著她下了馬。
士兵們看到了,一路都打了招呼
“將軍”
“將軍”
南語墨帶著南羽落往另外一處走去,待走近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個大校場,全都站滿了正在操練的士兵,一看就是精銳,南羽落問道
“這是在皇城的護衛(wèi)嗎”
“不是”
南語墨說著帶她走到最高的哨塔上,南羽落順著他的眼神放眼望去,這個校場里大概有將近五萬的士兵,動作整齊劃一,在進行嚴(yán)格的操練,士兵們齊聲喊口令
“定西王軍,有召必回,來之能戰(zhàn),戰(zhàn)之必勝”聲勢浩大,激蕩起伏,南羽落聽著著實震撼
南語墨回頭說道:“這是日后你的護衛(wèi)”
南羽落驚問
“我的!”
南語墨看她疑惑的眼神,又繼續(xù)說道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公主了,會有自己的護衛(wèi)軍,我會按照秘影的要求嚴(yán)格操練他們,日后他們只聽命于你?!?p> 南語墨說著從腰間拿出一枚骨哨遞給她
“這枚骨哨是我用狼骨做的,只要吹響它,便能號令千軍。”
南羽落推了過去說道
“哥,我用不到,我又不用上戰(zhàn)場,這么重要的的東西怎么能給我”
南語墨避開她的手直接把骨哨系在她的脖頸處。
“若有一日,我不在身邊,也能有人保護你”
南羽落聽了急切問道
“哥要去哪?”
南語墨看向遠(yuǎn)處,嘆了一句
“這四分五裂的天下還未了結(jié)!”
南羽落聽了也眺望遠(yuǎn)方!
是啊,如今這局勢只怕是要再起紛爭。
酉時,兄妹倆人一起回了府,南陽王夫妻二人早已等候多時,等著他(她)們回來用晚膳,一家人坐在一起
南陽王:“墨兒最近為何都往軍營里跑”
南羽落聽著也停下筷子想聽聽
南語墨:“除了龍殤國,別國沒能和羽國結(jié)成姻親,他們不會甘心”
南陽王聽了恍然大悟道
“墨兒,你分析得對,雖然和龍殤國聯(lián)了姻,但沒有顧及其他小國,羽國也沒有和他們簽訂盟約,他們必是有所擔(dān)憂的,此事應(yīng)該早點和攝政王商議才是”
南語墨:“我命人遞過折子。”
夫妻二人聽了,看著對方,也不知該說什么。
南羽落用過晚膳回到紫瑾閣,進房剛剛一關(guān)門,就聽到
“回來啦!”
南羽落屬實嚇了一跳,回頭就看到莊生北悠哉悠哉的躺在她的榻上,寒聲道
“北國主莫不是有夜闖女子閨閣的癖好,如今已經(jīng)確認(rèn)你毒已解,你應(yīng)當(dāng)速速離開,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北國主偷偷潛入羽國,怕是要被當(dāng)成細(xì)作。”
莊生北一臉妖孽的笑道
“擔(dān)心我?”
南羽落聞言眼角抽了抽,心里想著
“這人怎么聽不懂人話”
莊生北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她走逼近,薄唇輕啟,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可知你離開后,我每夜都到流心宮呆到天明?!?p> 莊生北眼光灼熱,南羽落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開口打岔道“不知吳掌宮近日如何”,哪知莊生北眸光一沉,他想起那夜發(fā)生的事情,面色變得駭人,南羽落不解他為何突然這副模樣,疑問道“她出了什么事嗎?”
莊生北回神重新?lián)Q上一臉邪笑,語氣輕挑的說道“無事?!?p> 說罷繼續(xù)一步一步逼近,南羽落腳底不自覺的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門,今日的莊生北實在有些不同尋常,讓她有些害怕
“你今日怎么了,之前可不是…”
莊生北輕喝打斷她
“那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不必多此一舉,可偏偏你救了我,我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你便注定是我的,誰也搶不走?!?p> 南羽落被喝得心尖顫了顫,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盯住他的那雙冰眸說道
“我們絕無可能!”
莊生北笑了,笑得幾近瘋魔,拿起她的手腕撕開她的袖子,露出了她被咬過留下的傷疤,暗啞道
“你看,這就是你舍身救我的痕跡,你身上刻了我的印記,就只能是我的”
南羽落看著他眸子里逐漸泛起了血色,想到替他解毒那日發(fā)生的事,她慌了神,想掙脫被他抓住的手,莊生北看她奮力掙扎著急的模樣,血液里叫囂著興奮起來,他著魔一般盯著南羽落因為氣急而被染得更紅的那片朱唇,低頭想要靠近,突然門外傳來了聲音
“落兒,睡下了嗎?!?p> 南羽落聽到南語墨的聲音,嚇得不敢動彈,莊生北停下,看著門上映著的人影,眼神嗜血,莊生北捂住了南羽落的嘴巴,湊近她耳旁“我還會再來的。”
說罷還伸了舌頭拂過她晶瑩剔透的耳珠,南羽落渾身顫栗呆住了。
莊生北跳出窗戶離開了。
“落兒?!?p> 南羽落聽著南語墨又喊了一聲,回過神,想立即起身開門,轉(zhuǎn)念一想
“不行,哥知道恐怕會更生氣”
這么想著便調(diào)整呼吸回道
“哥,今日有些累了,要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好嗎!”
門外南語墨聽著眼神暗了暗,只沉聲道
“好”
南羽落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走遠(yuǎn)了,癱坐在地上,心里想到剛剛莊生北走時說的話,心中不安。
南羽落晚上上了榻熄燈后,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屏住呼吸,仔細(xì)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有聲音才松了口氣,摸了摸自己枕下的銀針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南羽落起晚了,洗漱好了,錦離端來了早膳,南羽落毫無胃口,南語墨過來時正好看到她在發(fā)呆,走到她面前坐下了,她也還未察覺,南語墨注意到她發(fā)青的眼底,出聲道
“沒睡好?!?p> 南羽落猛地回神,臉上過于驚慌失措的神色讓南語墨看了皺眉,疑問道
“可是生病了?”
說著想要探一探南羽落的額頭,南羽落抬手擋住,掩下自己的神色
“沒,就是做了噩夢而已”
南語墨聽了放下手,南羽落打起精神看著他問道
“哥昨晚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南語墨:“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怎么都沒去醫(yī)館?”
南羽落:“哦,師傅去山里采藥了,他每年都會去一兩個月!”
南語墨聞言微微一笑說道
“既如此,就算了?!?p> 南羽落:“哥是有什么事要找?guī)煾祮???p> 南語墨:“沒事,只是想著要去看望一下老人家,畢竟他是你的…”
南羽落巧笑嫣然
“哥有心了!”
南語墨離開紫瑾閣,走在路上對著秦霄吩咐道
“今夜讓秘影盯著紫瑾閣,有動靜隨時來報”
秦霄不解“將軍,這是為何?”
南語墨冷笑道
“有老鼠”
昨夜他分明聽到了聲音。
這又到了夜晚,南羽落一直讓錦離陪著自己看醫(yī)書,主仆二人最后實在困得不行了,南羽落本來昨夜就沒休息好,最后實在熬不住便讓錦離去歇息了,自己熄燈然后迷迷糊糊的上了榻。
她本是會睡得很沉的人,夜里翻身手抱到了一樣?xùn)|西,讓她瞬間驚醒,她就知道…
南羽落想要喊出聲被一下捂住了嘴,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即使沒亮燈她也知道身上之人就是莊生北,南羽落眼神一變,手里握著銀針要往莊生北的麻穴上扎過去,怎料莊生北一把截住她的手腕扣在床上。
莊生北在黑暗中,眼睛亮得嚇人,得意的笑道
“還是睡著時可愛些”
南羽落心里憋屈極了,眼淚直接流了下來,莊生北感覺到掌心的濕意,一下呆愣住,手不知不覺的松開了,南羽落看準(zhǔn)時機,高聲喊了一句
“來人?!?p> 莊生北還想再捂住,門已經(jīng)被推開了,南語墨手持利劍,直接準(zhǔn)確無誤的刺向莊生北,莊生北用折扇抵住,翻身下了榻,和南語墨在屋里打了起來。
黑暗中,兩人你來我往,南羽落只看到兩個影子在眼前晃動,心里著急,摸黑去點燈,燭火剛剛點亮,只見屋內(nèi)一片狼藉,再看南語墨那冷冽肅殺之色,莊生北則一臉挑釁,南羽落心里著急
“再打一下一會父親母親該來了”
如此想著出聲喊道
“別打了!”
兩人哪里聽得進去,打得不可開交,一招一式都仿佛要了對方的命一般,南羽落心里想
“總不能讓莊生北在這南陽王府里出事,不然到時候就說不清了。”
南羽落心一橫,直接沖到兩人的中間,南語墨看到急忙翻手扣腕把劍鋒一轉(zhuǎn)收到身后,另一手?jǐn)堖^她后退,莊生北看到南羽落沖了過來時也把折扇往側(cè)面扔了出去,扇子一個回旋回到他手中,兩人這才停手。
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莊生北看了一眼南語墨,囂張的喊了一句
“南語墨,下次你可就護不住她了”說罷直接轉(zhuǎn)身出去,騰空一躍離開了。
南語墨面若冰霜,握劍的手狠狠攥緊,秦霄過來正好看到逃出去的背影,想帶著侍衛(wèi)想要追過去
南語墨冷聲道
“不用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