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你死我活
秦木提拳就要打下去,鉆心的疼痛從左臂冒起,他的身體頓時僵住,力量弱下,酒井卻趁機(jī)從秦木的腳下抽出受傷的手掌。
本能的條件反射抽刀而去,刀被放在了左側(cè),順勢左手抽刀就甩出,巨大的爆發(fā)力使得秦木傷口的肌肉拉扯而開。
待到要出拳時,才意識到左臂的傷已經(jīng)雪上加霜。同樣是忍著痛的酒井,苦笑著秦木,兩人都傷在手上。
酒井面部表情猙獰一番,一聲從肉中抽刀而出的狂暴怒吼,撥出刀的酒井像從野獸夾中逃脫的動物,握著刀的酒井,拼上全力朝秦木過來。
“支那人,你死定了。”
酒井叫喊著帶著疼痛所激發(fā)的力量聚集在刀尖上,刀直直地刺了過去。還在捂住傷口忍痛的秦木,未料想酒井還能有如此的毅志力,待到刀過來時,再來反應(yīng)也為時過晚。
徑直的刀尖就已到了左胸前,秦木還是奮力去爭取躲開的機(jī)率,以保證最少的傷害。
身體傾斜著往后倒去,同時向右側(cè)甩開,試圖與刀尖擦肩而過。酒井并沒有給秦木機(jī)會,一個墊步再上前,刀尖也在立即調(diào)整著方位,重新對準(zhǔn)胸口。
一個微妙的變化仍逃不過秦木的反應(yīng),事態(tài)的嚴(yán)重讓他把捂住傷口的右手往刀尖撥開。
死死緊握著刀柄的酒井孤注一擲,力量并未被秦木給推開,雖然造成誤差,沒有刺中心臟,刀尖還是往秦木的右肋處插入。
酒井也算是終結(jié)了游戲,他得意地握著刀柄站在秦木面前,看著秦木痛苦的神情。
“沒想到,最后還是我贏了。雖然沒有在槍法上一較高下,以這樣的形式來結(jié)束你,不過我還是很開心戰(zhàn)勝對手?!本凭罩队窒蚯啬旧眢w推進(jìn)幾厘米。
一聲慘叫,秦木的右手放在刀柄上,阻著酒井,臉色萬分難堪。
“不要以為插入一把刀,你就算贏了,你們這些侵略者把我們想得太簡單了。”秦木喘著氣說道。
“看來你還真有骨氣,你是我碰到過的支那人中,最厲害的。”酒井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說著,“我們最敬佩你這樣的勇士,比那些偽軍強多了。你放心,死后我們會按照英雄的禮節(jié)來給你厚葬的?!?p> “我還不需要你們骯臟的禮節(jié)來厚葬,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什么值得留戀的?!鼻啬镜穆曇籼撊酰诌€在緊握著刀柄之上,抵抗一直沒有停止。
酒井瞪下那只到現(xiàn)在還在作著抵抗的手,不敢相信,現(xiàn)在還有那么大的力量。他冷笑著:“你叫什么名字?我會記住你的名字。”
在受傷情況下,酒井的話就像是在倆個陌生朋友之間的相遇,沒了戰(zhàn)場上那股殺意,酒井在對秦木作著最后的告別。
“我不活在這個年代,我在另外的世界里有一個稱呼,他們都叫我--狙神!”
那一刻,酒井放大了雙眼,他的中文學(xué)得還算可以,聽明白了狙神的含義。
“狙神?另外的世界?”酒井放聲大笑,“想不到你到死還挺有風(fēng)趣的?!?p> “不,我說的是實話?!?p> “以你的水平,我認(rèn)可你是狙神,不過是八路的狙神,終究比不上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士兵。到時我會占領(lǐng)你們太行山地區(qū),將你狙神的名字刻上你的墓碑上?!?p> “你死后想葬在哪里?”秦木突然談起。
酒井有點小吃驚,面對這樣的話題,他淡淡一笑:“我是不會死的。”
“萬一呢,你想葬在哪里?!鼻啬巨D(zhuǎn)頭看下四周,“現(xiàn)在下著暴雨,附近山丘保不齊有野狼野狗,橫尸于地難免會肉體不保?!?p> “還是先擔(dān)心你這個狙神吧?!本凭恍嫉?。
秦木將頭埋了下去,低著頭對酒井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兩個一起死吧!”
話語一出,酒井頓時震驚,一股不安的感覺從后背冒起。
還沒待他明白過來,秦木一腿踢過來,打在他的膝蓋肘位置,酒井一下跪了下去。
只聽得“啊”的一聲暴發(fā)性的叫聲,秦木猛然從右肋硬生生撥出刀,血飛濺而出,順勢帶著刀滑過跪在地面的酒井。
那一刻,酒井終于知道秦木說得最后那一句話的言外之意:他以這樣的方式與他同歸于盡。
酒井抓著流血的喉嚨,慢慢向后倒去,他抽搐起來,眼睛看著秦木在他的身邊晃晃悠悠,跪倒在地面,也是幾欲要死去,不過是時間問題。
最后酒井短暫抽搐后也沒了呼吸,秦木吃力地跪在地上,血流不止。
“我說了要和你一起死的,就算死了也要帶上你?!鼻啬净砣灰恍?,他還是消滅了敵人。
現(xiàn)在的秦木已經(jīng)飄然一身,他休息了片刻,從地上艱難站起,雖然刀深入右肋,好在不是致命部位,才使得他能給予敵人最后一擊。
從地上撿起酒井的狙擊步槍,樣式與他的九九式步槍并不相同,大致看下,秦木背在身上,他一步一晃地踩在地上,靠著旁邊的樹木而行。
他現(xiàn)在就想著在死前,盡可能多走一段路,離開這片該死的林子,把狙擊槍交給團(tuán)部,或許他倒在路邊,能夠被八路發(fā)現(xiàn),也算是臨死前最后一點貢獻(xiàn)。
漸漸地,身體越來越虛弱,左臂的刺痛和右肋的傷疼對秦木已沒了知覺,麻木的程度越高,秦木愈發(fā)知道所剩的時間不多。
眼皮也變得沉重下來,方向感已經(jīng)成為前進(jìn)的一大難題,暈炫不堪的腦袋給他造成阻礙,一個不小心,身體便會栽倒下去。
最后,連周圍的暴雨聲也明顯弱了不小,秦木抬頭看下四周,雨點依然很大,他竟只聽到細(xì)微的雨聲。
而后一絲雨聲也不再入耳,眼睛發(fā)蒙起來,東西變成多重影子,秦木路也分辨不清,他的右手還在緊握著最后的武器,那是他最后能貢獻(xiàn)的東西。
走到一處積水處,身體還是撐不住走出林子,秦木很自然地倒了下去,砸在地面,人栽倒在積水處。
他似乎看到田姑娘的身影,輕微的笑容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沒能殺死井藤,也殺了日軍重要的一名狙擊手,田姑娘也沒有白死。
迷蒙中,他感到地面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