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哥哥,給你拉了個好活兒。”
中午吃完飯,陳秀和洛安琪回教室剛準備刷題,夏冉跑過來找他,一臉嘚瑟。
陳秀翻開數(shù)學課本,對著草稿一邊抄題一邊說道:“你又給我拉了哪門子的活兒?”
夏冉拉過一旁空著的椅子,交叉著兩條腿,屁股靠在椅背上,“下個月國慶啊,學校慶國慶文藝匯演,每個班出一個節(jié)目,這活兒,我想了半天,只能你來。”
“可拉倒吧!”陳秀不干。
“哎,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合著你想拒絕?”夏冉聲調(diào)提高了幾個分貝,班上其他同學紛紛側(cè)目。
夏冉來勁了,“嘖嘖,那天是誰說來著?什么死都要爭第一,把他們踩在腳底下,狠狠打他們臉,這輪上事兒了就撂挑子,簡直了都,啥也不是。”
陳秀被一陣數(shù)落,臉色憋得像在便秘。
“你在毀謗,毀謗我??!我有說不配合嗎?可你不能讓我一個人上???”陳秀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立馬改口。
夏冉迷瞪著兩眼,“什么意思?”
陳秀放下手中的筆,朝夏冉勾了勾手,夏冉湊近了一些,“單人獨唱,沒有特色,既然要玩兒,咱就來點不一樣的,直接炸了他們。”
“怎么個炸法兒?”夏冉明顯來勁了,其他同學也是一臉興奮,就連洛安琪都不刷題了,也湊了過來。
“我就有點兒擔心,怕湊不齊人啊?!标愋惚锪税胩?,等于沒說。
夏冉不樂意了,“你快點兒放,先說你想干什么?”
“玩兒搖滾!”
搖滾?
這沒得說,要是能玩出來,的確夠炸!
陳秀也沒有說錯,搖滾得有人,一個人確實玩不來,一個鼓手,一個貝斯手,一個節(jié)奏吉他,他自己玩主吉他和主唱。
“不說很熟練吧,但是至少都得會?!标愋阊a充了一句。
夏冉犯難了,“是哦,節(jié)奏吉他我能來,但是貝斯和鼓手,咱班有人會嗎?”
“嘻嘻,架子鼓我會?!甭灏茬髑那陌涯X袋湊到兩人中間,笑得賊開心,“你們只要找到貝斯手就行?!?p> “臥槽!”陳秀和夏冉同時驚奇,“你沒開玩笑?”
洛安琪一臉自得,“還不信?這玩意兒從小就練,我可是Beyond的忠實粉絲?!?p> “太好啦。”夏冉高興得跳起來,隨即拍了拍手掌,“咱班誰會玩貝斯?”
同學們一臉懵,貝斯是個什么物件兒?
班上在的,只是一部分人,陳秀掃了一眼,基本上和自己一樣,農(nóng)村長大的娃,吉他、貝斯屬實很少見,更別說玩了。
自己會吉他、識譜、填曲子,還是在部隊的時候,跟小曾班長學的,不然擱現(xiàn)在,他也不會。
“先別急,等會兒人齊了再問,實在不行,不要貝斯手,咱三也能勉強湊合了?!标愋憷艘幌孪娜?。
夏冉一回頭,“也對!那咱們先把歌確定下來吧,是用Byond,還是零點?或者草蜢的?”
陳秀擺了擺手,“不用!”
“那用老外的?”
“也不用,用我們自己的,原創(chuàng)!”
“對呀!”夏冉往腦門上一拍,“聽聞遠方有你?”
旋即她覺得不對,“聽聞遠方有你屬抒情歌曲,不適合玩搖滾啊,怎的?你想改編?”
陳秀笑了一下,“不用這個,我另外再寫一個?!?p> “我天!”夏冉有點窒息了,“秀哥哥,你可別開玩笑,還有一個多星期,原創(chuàng)搖滾歌曲,來得及嗎?”
陳秀沒有回答她,捏起筆在草稿紙上寫起來,洛安琪和夏冉側(cè)身一看,他在寫歌詞。
當灰燼查封了凝霜的屋檐,當車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我用固執(zhí)的枯藤做成行囊,走向了那布滿荊棘的他鄉(xiāng)。
當大地鋪滿了悲泣的落葉,當杜鵑花化作遠空的霧靄,
祝福我吧我最思念的親人,那就是我向你告別的身影。
也許迷途的惆悵會扯碎我的腳步,可我相信未來會給我一雙夢想的翅膀。
雖然失敗的苦痛已讓我遍體鱗傷,可我堅信光明就在遠方!
我用翅膀掀起那天邊的排浪,我用身軀托起那血紅的太陽。
就在這刺骨而凜冽的大風中,你會聽到我,贊美未來的呼喊!
也許迷途的惆悵會扯碎我的腳步,可我相信未來會給我一雙夢想的翅膀。
雖然失敗的苦痛已讓我遍體鱗傷,可我堅信光明,就在遠方!
可我堅信光明,就在遠方!
······
隨著歌詞的深入,洛安琪和夏冉的呼吸變得急促,她們從歌詞里看到了不屈的吶喊,還有無比堅定的自信!
洛安琪再次看向陳秀的眼神,變得無比溫柔,他才十八啊,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能寫出這樣的歌詞?
她想不到,也不愿意去想,那未必不是一種不堪回首,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孩,值得她珍惜一輩子。
夏冉?jīng)]她想的那么多,但是,眼神中卻也流露出疑惑的神色,陳秀,究竟有過什么樣的經(jīng)歷?
“當灰燼查封了凝霜的屋檐······”
就在她們各有所思的時候,陳秀右手執(zhí)筆,敲打著桌面,輕緩起調(diào)。
歌聲輕柔,在敘說一個為了自己的夢想,毅然踏上追夢之路,告別家鄉(xiāng),告別親人,縱有不舍,但卻義無反顧身影。
“也許迷途的惆悵會扯碎我的腳步······”
隨之曲調(diào)一變,可能追夢的路上布滿坎坷,但是追夢人堅信,自己一定能夠獲得成功。
“我用翅膀掀起那天邊的排浪······”
然后低沉宣誓,即便是風雨艱難,我也無懼,不僅如此,我還要贊美它們,贊美它們無愧成為我的墊腳或者磨刀石。
“可我堅信光明,就在遠方······”
最后吶喊,堅定自己的信仰,光明,就在遠方,只要你,鍥而不舍!
的確如陳秀說的,歌詞很簡單,但是,又很不簡單,尤其是最后的那段宣誓和吶喊,讓人情不自禁從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強大的共鳴。
那是一種讓人不由自主的自信,自信自己能夠獲得成功,得到心如所愿的光明。
“我炸了!”
良久,夏冉從嘴里蹦出三個字。
“我也炸了!”
洛安琪也有同樣的感受,包括其他同學。
陳秀看了她們一眼,露出狡黠的笑容,“還不夠炸!”
夏冉再也繃不住了,“啊······”一聲尖叫,“這特么還不夠炸,那怎樣才叫炸?”
陳秀松開捂著耳朵的手,“我只是用很平緩的聲調(diào)唱了出來,如果配合鼓點、吉他,這部分再用搖滾嘶吼的方式唱出來,你們能想象嗎?”
經(jīng)過陳秀這么一點,洛安琪和夏冉驚呆了。
那豈止是炸,簡直就是點了一顆原子彈。
“秀哥哥,就這么定了,把曲子弄出來,貝斯手貝斯手,我一定要找一個貝斯手,咱班要是拿不到第一,我夏冉二字倒寫?!?p> 接著,她就瘋了,滿學校亂竄,抓住21班的人就問會不會貝斯,直到下午課鈴聲快要響起。
陳秀和洛安琪看到她拉著韓翔跑進教室,直接把韓翔往面前一扔,“貝斯手找到了,曲子弄出來了沒?”
韓翔會玩貝斯,簡直和洛安琪回玩架子鼓一樣讓人驚訝,萬事俱備,陳秀把曲子和歌詞扔給夏冉。
“樂器怎么解決?”洛安琪問了一句。
都在家里擱著呢,誰還帶來學校,難道要回去拿嗎?
夏冉眉頭一皺,“要不,請假回去拿?”
“不用那么麻煩,樂器的事,簡單,租就是了?!标愋懵龡l斯理,“既然要炸整個學校,那咱們的排練就要保密,找個特長培訓學校,我們排練租樂器都擱他那兒弄就完了?!?p> 是個好主意!
上課鈴響,夏冉最后說道:“等下下課,我就把咱本節(jié)目報上去。”
“你直接報歌曲類節(jié)目,別說是搖滾,從現(xiàn)在開始,一切都進入保密環(huán)節(jié)?!标愋愣?。
夏冉回到座位落座,朝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