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閻府
沈清挽還沒開口問,響翠就嘰嘰喳喳地說開了。
“小姐啊,你是不知道,這么大的閻府,竟然比苦寒寺還要破舊。”
“小姐啊,這閻府里陰沉沉的,走哪兒都看不到人影。那個叫好娘的,簡直就是母老虎!把我們帶到一間屋子后,氣都不帶喘一下,就說了一大通規(guī)矩。這個不準(zhǔn),那個不準(zhǔn)……更氣人的,你猜是什么?”
“她竟然說,閻府下人少,以前掃地煮飯的活兒,都是她包了?,F(xiàn)在我們來了,煮飯的活兒還是歸她,但是掃地、澆水啊什么的粗活兒,就全部留給我們……”
“小姐啊……”
……
沈清挽聽完,對她們之前的經(jīng)歷,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不過,有一件事,她還是沒懂。
“好娘說,閻府的下人很少。到底少到什么樣的程度?”沈清挽問。
響翠聽到這個就來氣:“她說,閻府除了閻帥,平日里就只有四個下人。一個是她,負(fù)責(zé)煮飯、洗衣服、掃地;一個是看門的大爺,今年快六十歲了;剩下兩個,一個是閻帥的貼身侍衛(wèi),另一個則是大門大爺?shù)膶O子,年紀(jì)不大,偶爾負(fù)責(zé)替他們跑跑腿兒……”
只有四個?
沈清挽朝綠浮望去,綠浮點了點頭。
竟然真的只有四個!
沈清挽詫異。
閻殊貴為焰魔軍元帥,為止瀚國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就連當(dāng)今皇帝陛下都對他禮讓三分……自從閻殊回朝,聽說宮里的賞賜就沒有斷過。這么一個權(quán)勢滔天、貴不可言的人,住的府邸,竟然只有區(qū)區(qū)四個傭人……不,四個還談不上,畢竟還有個小孩兒,應(yīng)該算是三個半!
“小姐啊,奴婢覺得,這是好娘故意誆咱們的?!表懘涞溃八?,就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堂堂元帥府,怎么可能只有區(qū)區(qū)四個仆人呢?”
沈清挽沉吟片刻,望向綠浮:“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綠浮想了想,回道:“閻府真像好娘所說,下人極少,而且入眼之地,皆是荒涼。今日,我們也只見到了她一個下人……其余的,如果奴婢沒有猜錯,那應(yīng)該都是焰魔軍的人,就像迎親的雷校尉一樣。”
“還有嗎?”沈清挽問。
綠浮猶豫了一下,道:“據(jù)奴婢觀察,今日閻府似乎并沒有設(shè)置酒席……”
沒有設(shè)置酒席?
也就是說,閻殊根本就沒有把這門親事,當(dāng)成一回事!
先是派屬下代他迎親,進(jìn)府后,沒有拜堂,直接將她送到了這里……再然后,便是綠浮所說……
看來,閻殊是真的不太滿意這門親事,不然,也不會這么對她。
既然不滿意,又為何下聘禮?
想來想去,那就只有一個理由——
為了報復(fù)沈家。
可是,這又有點說不通。
畢竟,以他現(xiàn)在的勢力,想要對付一個商賈之家,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為何又要繞這么大的圈子,利用自己的婚姻來報復(fù)?
“綠浮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閻府今天好像特別安靜,一點都不像是府里有人成親!”響翠補(bǔ)充道,“小姐,你說這怪不怪?”
怪是怪……
但這世間所有的怪象,都是有理由的。
只要找到理由,就不會覺得怪了。
“小姐,您先別想了?!本G浮出聲,“奴婢從廚房,帶了些飯菜過來,您還是趁熱先吃點吧?!?p> “就是就是,小姐您先吃飯吧?!表懘湟驳?,“早上出門,就沒有吃東西。您身子弱,不要傷到胃?!?p> 經(jīng)她們一說,沈清挽也覺得,有些餓了,便從床上起來,走到桌邊坐下。綠浮打開食盒,從里面端出飯菜,擺在桌上。
用飯的時候,沈清挽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對了,蕊兒和素雅呢?怎么不見她兩?”
響翠捂嘴,幸災(zāi)樂禍:“小姐,她們被惡婆娘罰站了。”
“罰站?”
“對啊,就是罰站!惡婆娘教規(guī)矩的時候,她們抱怨最厲害,便被惡婆娘罰站了?,F(xiàn)在,估計還在那邊院子里吶。”響翠道。
沈清挽想了想胡美玉把那二人塞到她身邊的用意,也就釋然了。不過……
“你怎么喚好娘為惡婆娘?”她問。
響翠撇了撇嘴:“明明性子那么可惡,又丑又兇,竟然還叫什么好娘!我看啊,叫惡婆娘才是名副其實,沒有辜負(fù)她!”
“響翠,你啊……”沈清挽知道響翠性子一向如此,一時半會兒,是糾正不過來的,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這里是閻府,不比苦寒寺。我們初來駕到,很多事情還摸不清楚,所以你還是收斂點好,不要輕易得罪了人?!?p> 響翠哼了哼,顯然沒有把她的話聽進(jìn)去。
沈清挽無奈地嘆了口氣。
等她吃完午飯,響翠和綠浮暫時告辭,去廚房用飯。
屋子里,又只剩下沈清挽一人。
她靜靜地坐著,沒過多久,先前的那股孤寂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她在房間里走了幾圈,突然停下來,伸手抓起衣架上的斗篷,披在身上,拉開了房門。一陣微涼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吹起了她耳鬢的細(xì)發(fā)。
當(dāng)她的腳,正要跨過門檻的時候,腦海里想起了好娘的囑咐:不能離開這間房。
不能離開……
沈清挽只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往前,踏出另外一只腳。
她只是在門外的走廊下站會兒,應(yīng)該不礙事吧。
之前頭上頂著蓋頭,遮擋了視線,看不見周圍的環(huán)境。這次,沒有蓋頭的遮擋,院子里的景色,毫無保留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果真如響翠所說,這里荒涼極了。甚至,比她之前在窗戶邊看到的還要荒涼破敗!
閻殊,她名義上的夫君,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沈清挽對閻殊的好奇,沒有哪個時候,比此刻更為濃郁。
他真的如傳言中那樣兇狠殘忍、脾氣暴躁,甚至擁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沈清挽不知道。
但她能肯定的是,閻殊此人,深不可測。
當(dāng)今世上,或許鮮有人能看透他。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突然從她眼前閃過,緊接著,又動作迅捷地落到了旁邊院子里。
零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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