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這一聲大叫,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阿嬌分明聽得阿德叫她“阿梅”!不禁納悶道:“林先生,你叫我‘阿梅’?我叫阿嬌??!”
“阿嬌?哦!不,不,你太像阿梅了,連聲音都沒變。”阿德不相信,繼續(xù)追問,“你是阿梅,是阿梅。你沒死,你還活著,阿梅,你還活著??!”阿德這會兒的情緒好激動,都語無倫次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阿泉在旁邊說道:“林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不叫阿梅,她叫阿嬌——”
阿德還是不相信,他打斷阿泉的話,看著阿嬌,說:“不對,不對,你和我以前的一個老鄰居太像了。你就是阿梅,阿林,快,快過來,她是你媽,她是你媽??!”阿德突然老淚縱橫,把阿林從旁邊拉了過來,因為太激動了,他一下子哭了起來。
阿德的這個舉動,搞得大家都非常奇怪,特別是阿林、阿嬌和阿泉。阿林和阿嬌還在傻傻地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呢!阿泉突然像醒悟了什么一樣對阿德說道:“林先生,你說,你說阿嬌她很像你以前的老鄰居?”
“是?。√窳?。天底下哪有長得這么像的人,而且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是阿梅,不會錯的,是阿梅,我怎么可能忘記她呢?”阿德還是堅信自己的眼光沒錯。
大家這會兒真的覺得好奇怪,就算阿嬌是阿梅,也只是鄰居而已?。“⒌聦@位老鄰居怎么就這么感情深刻?
不過這時阿嬌卻發(fā)現(xiàn)阿泉的表情很奇怪,她問阿泉:“阿泉,怎么了?”
總之,這會兒大家被阿德這一頓亂語擊得都神經(jīng)錯亂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阿泉沒有直接回答她,他若有所思起來,這時的他正在回憶一些往事,他想把這些往事好好地串起來好好地梳理一下,看會不會形成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就在這時,阿德又突然間大叫了起來。大伙兒一起盯著阿德的眼睛看,而阿德則在仔細地打量著憶原。
阿德這番言語和這個突然間又來的舉動,又讓憶原和其他人更加莫名其妙了。他們甚至認為這個突然闖進來的林先生,是不是腦子出了什么毛病了?
阿林看見氣氛有點不對,趕緊拉了拉阿德的手,小聲說道:“阿叔,你今天這是怎么了?大驚小怪的?!?p> 阿德沒有理會阿林,還是一直打量著憶原,打量了一會兒后又看看阿林,過了幾秒鐘,他又一次突然對憶原大聲叫道:“黑仔,你是黑仔!”
“黑仔?”憶原被阿德這樣一問,摸不著頭腦,“林先生,我叫憶原,我長得又不黑,從來就沒人叫過我黑仔。”
“你不認識她?”阿德不相信,然后像想起什么事一樣,他指著阿嬌問憶原。
“認識?。∷邪?,我們在BJ認識的?!睉浽X得好奇怪,這個人真是太讓人莫名其妙了。
這會兒的氣氛明顯不對了,因為大家順著阿德的眼神,也同樣把憶原和阿林作了對比,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原來憶原和阿林長得太像了。
這個發(fā)現(xiàn),也讓所有人詫異了起來,但始終無法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德向憶原靠近了一步,然后又向阿嬌這邊移了一步,然后再看看阿林,又看看憶原,接著再看看阿嬌,緊接著一拍大腿,又一次大叫道:“沒錯,你一定是黑仔,而你,一定是阿梅?!?p> 這時所有人都把莫名其妙的神情收斂了起來,因為他們意識到這里面真的有問題了,要不然阿德一定不會這樣。除非阿德得了神經(jīng)病。
可是不對??!阿林的父親雖然是鄉(xiāng)下人,但穿著打扮可不比他們差的人,不可能是個神經(jīng)病?。?p> 也就在同時,阿泉和阿秋突然把低下的頭抬了起來,然后雙雙瞪大了眼睛,并且各自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后齊聲對阿德說道:“你真的認識他們?”
阿德連聲叫道“是,是?!?p> 阿泉和阿秋聽到他這么肯定的回答,剛剛發(fā)熱的腦袋好像一下子清醒了,可他們感覺到自己一清醒時,又馬上很不情愿地裝作糊涂了。
就在這時阿德突然問憶原:“張先生,你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塊梅花狀的黑斑?有這么大?”阿德問完憶原,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繞了一個圓圈給憶原看。
這個問題讓憶原和阿秋大吃一驚,憶原的屁股上確實有一塊梅花狀的黑斑,只不過大小要比阿德畫的大了一點。憶原趕緊應(yīng)道:“是??!我的屁股上確實有一塊這么大的梅花狀的黑斑,是胎記,您怎么會知道這個?”
憶原話一說完,阿德就撲了上來,把憶原抱得緊緊的,大聲哭道:“黑仔啊黑仔,我們總算找到你了,總算找到你了?!边@個舉動讓所有人大驚失色。
阿德突然離開憶原,然后把阿林拉了過來,對阿林說道:“阿林,他就是你失蹤了二十年的親大哥,黑林??!”
阿林一聽又是大驚,他不解地問道:“阿叔,我大哥黑林不是死了嗎?怎么會……”
“二十年前的那場泥石流發(fā)生以后。我們?nèi)迦苏伊撕脦滋?,都找不到你的親人的遺體,認為他們都遇害了??墒沁@兩年來,我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我總有一種預(yù)感,但說不出為什么,我甚至認為他們都還沒有死。說不定哪一天,他們真的就會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沒想到真的會有這一天??!”阿德喜出望外,一下子又哭了起來,“黑仔的屁股上有個梅花狀的胎記,村里人都知道的。所以你肯定是黑林沒錯??!阿林,你再看看他,有印象么?再看看她,阿林,你再看看她,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從小一直念著的大哥黑林,你看看,像不像?還有?。∷邪⒚?,她就是你失蹤了二十年的媽媽呀!”阿德邊說,邊指著憶原,又指指阿嬌。
阿林的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生命里頭還會有大哥和媽媽的出現(xiàn)。他再仔細地瞧瞧他們,他的腦海里越來越清晰了,他終于忍不住失聲叫道:“大哥,你真的是我大哥啊!還有你,阿媽,阿媽,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白林,我是白林啊!你再想想,我是白林??!”阿林這會兒哭得比阿德還厲害了。
阿林的這個舉動,讓他們四個更加驚呆了,可是,這種事情不會無緣無故的??!經(jīng)過這么一個折騰,他們四個人也好像要明白了什么似的。趕緊相互看看對方,又看看阿德和阿林父子倆。
他們一下子好像明白了,可又無法明白?。?p> 阿德坐了下來,然后讓他們也一起坐了下來。接著他把二十年前峰美村發(fā)生的那場因為泥石流而讓阿林家的三個親人一起失蹤的大事故對在座的人說了。
他們四個人仔細地聽著,然后努力地回憶著,并且把所有的人、事、物、地、時間、天氣和大家的年齡都一一連串了起來思考。
最后他們四個人得到了一個統(tǒng)一的意見,那就是憶原真的有可能就是黑林;而阿嬌也真的有可能就是阿梅。
只不過他們四個人都說是可能。只有阿德和阿林覺得,這不是可能,一定就是。但這樣覺得的時候,他們也非常納悶:為什么憶原和阿嬌根本就不認識對方?而且也不認識他們兩個?
阿德想到這兒時反問憶原:“那你說說,對于二十年前的事情你有印象嗎?”
阿德這一問,把憶原問蒙了,他叫道:“我真的是在二十年前就失憶了的,而且聽你這樣一說,跟我的境遇真的很相似?!?p> 阿德大喜,再問阿嬌同樣的問題,阿嬌的回答和憶原相同。
這下子阿泉和阿秋也忍不住了,他們便各自把二十年前發(fā)生的事兒對大伙兒講了起來。
這些事一聯(lián)系起來,還有什么可懷疑的呢?
阿德為了讓阿嬌和憶原能夠回憶起二十年前的事,并且讓他們更加確定自己的身世。他說道:“我明天帶你們回峰美村,我們?nèi)タ纯茨切┎鑸@,看看那個發(fā)生事故的地方,再看看那條河,還有你們以前的老房子,我想你們一定會想起來的。同時也可以讓我的那些老鄰居們來一起認認你們,看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其實,到了這個份上,所有人把這些點點滴滴都聯(lián)系起來后,也基本上同意了阿德的觀點。但為了更進一步確定身份,他們還是決定明天跟隨阿德回到鄉(xiāng)下一趟,看是不是真的可以回憶起什么來著,以便再一次確認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們這二十年來的噩夢也該結(jié)束了,他們心中那藏了二十年的疑團也該解開了。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結(jié)果,大家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這感情關(guān)系也變得太復(fù)雜了。剛剛還非常陌生的人,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部成了自家親戚,這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許久后阿林才問阿德:“阿叔,晚上您就不要回去了,和我一起睡。我們明天一起帶他們回鄉(xiāng)下。對了,您有什么事找我?”
阿德聽后笑了笑,道:“都只顧著和大伙兒認親了,我都忘了自己的事了?!?p> 阿秋他們幾個笑笑,道:“一定跟我們沒關(guān)系。要不然你們爺倆聊聊,我們?nèi)ネ饷孀咦??!?p> 阿德一聽,趕緊站起來道:“本來是跟你們沒關(guān)系,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阿林的事,就是你們的事??!”
他們聽得阿德這樣講,不禁笑哈哈了起來,憶原道:“不管如何,現(xiàn)在的我們真的是一家人了。那就說吧!我看您這么高興,一定是大喜事吧!”
阿德突然覺得不好意思了,道:“真被你說中了,黑仔。”
憶原聽到阿德這樣叫自己,有點不自然,“嘿嘿”笑起來。
阿德覺得自己失態(tài)了,趕緊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雖然過去二十年了,可我一下子改不了口。小時候?。∧闾焯鞄е⒘值轿壹依飦泶T,我看你們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不然還是按你們現(xiàn)在的名字叫吧!這樣聽起來比較好,是不是?”
憶原聽得阿德這樣說,也覺得不好意思,說:“叔,沒事,叫什么都行。您覺得順口就叫,我不介意的。”
阿德這才正經(jīng)起來,說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遗畠喊⑻m就要結(jié)婚了,你們一定得來喝喜酒?。 ?p> 阿德話一出,阿秋他們都驚喜過望,齊聲叫道:“那真是恭喜您了,我們還巴得不呢!一定一定。對象是本地人嗎?”
“謝謝了!是阿林的拜把兄弟,叫義堂。也在BJ工作啊!”阿德笑得非常開心,“哎!不過這事兒說來話就長了。”
阿德這后面的話一出,卻把他們幾個又弄得莫名其妙了:這好好的婚事,怎么說來話長了?
只有阿林心里明白,阿德要說的到底是什么。他聽到阿德說出這樣的話后,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那種被壓抑了整整兩年的委屈,在這一瞬間被完全釋放了,這種像是死里逃生的感動之情,和又像是從監(jiān)獄里剛被放出來的那種喜悅,這真的令他太激動了。
阿林看到阿秋他們想要迫切地知道些什么事,便把自己的婚事說給他們聽了。
阿林的這番話,直把阿秋他們聽得目瞪口呆……